第一卷 58、江直樹的人生徹底被我給攪亂了 文 / 一分糖
58、江直樹的人生徹底被我給攪亂了
終於到了台大入學考試的那一天。
「我走了！」吃完早餐的江直樹一如既往地和家人打了聲招呼，隨後走到玄關處換鞋。
「哥哥，有沒有忘了什麼？鉛筆盒帶了嗎？」阿利嫂關心地跟到他身邊，反覆叮囑。
「有！」
「准考證呢？」
「……」對方突然停下了動作，面無表情地向正在吃早餐的本小姐這邊看來，「上次會考的時候，幹嘛在我的准考證上亂塗亂畫啊？」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疑惑不解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呃？？？那傢伙是在跟本小姐說話嗎？
我莫名其妙地放下了筷子，對著江直樹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很是納悶不已，「拜託！我又是哪裡得罪你啦？什麼准考證？連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不要隨便冤枉人好不好？」
看著本小姐明顯不像是在撒謊的表情，對方不由地皺了皺眉，只能自認倒霉地轉身繼續穿鞋。
一旁的阿利嫂神秘兮兮地捂嘴偷笑著，並且不忘再次提醒兒子，「啊，對了，有沒有帶湘琴的護身符？」
頓時，江直樹一臉黑線地朝他老媽瞪去一眼，「你希望我考不上嗎？」
「呃……？怎麼這麼說話呀？真是的！」阿利嫂當場皺起了眉頭，不爽道，「看你一副不想考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擔心呀！」
聽著老婆的擔憂，餐桌這邊的江萬利立刻放下了報紙，朝兒子看去，「直樹，你是不是想溜呀？」
「現在誰還想溜？」江直樹沒好氣地嘟噥了聲，迫切地穿上鞋子準備走人。
「既然這樣，那就讓湘琴陪你一起到考場好了！這樣我們大家都可以放心啊！」就在這時，阿利嫂突發其想地宣佈她的想法，並且無比興奮地朝我叮囑道：「湘琴！你一定要親眼看著哥哥進考場喔！拜託啦——！」
「呃……？」
搞什麼？還沒等本小姐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邊的江萬利就贊同地點起了頭，「嗯！好主意！那就麻煩湘琴跑一趟了！」
「喂——！」聽著父母親大人自作主張的決定，江直樹率先受不了地叫了起來，「誰要她跟著一起去？」
然而，他的抗議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因為阿利嫂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的本小姐推到了他的身邊，並且象掃垃圾一樣，不打一聲招呼就把我們兩個快速地掃地出門。
「砰——！」地一聲，大門響亮地在我們兩個的面前關上。被碰了一鼻子灰的我和江直樹，只能不敢置信地當場傻眼。
「拜託——！伯母老是來這一套！」三秒種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大跳雙腳表示抗議。
而身旁的江直樹則面無表情地拉好書包，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喂——！等等我啊！」我立刻大叫著追了上去，像迷途的小駭一樣緊緊地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
「快回去了啦！」江直樹不耐煩地停住腳，轉身朝我瞪來一眼，「難道你真的要跟我到考場？」
「對啊！」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顯得十分痛心疾首，「回去一定會被伯母嘮叨！既然這樣，還不如跟你一起去長長見識！說真的，我還都不知道台灣大學的考場到底長什麼樣呢！呵呵呵……」
抬起頭，只見江直樹一臉黑線地瞪著我，活像本小姐不是地球人一樣地可笑。
拜託——！我又哪裡說錯了麼？怎麼這副尊容啊？
頓時，我不以為然地甩了他一個白眼，加上註解：「還有喔！我現在身無分文，記得等會兒要給本小姐回家的車錢噢！」
看著我不可一視的樣子，江直樹只能皺著眉頭轉身繼續趕路，嘴裡不由地咕噥一句：「有你在，準沒好事！」
「呃……」
這個臭小子，還真是烏鴉嘴啊！我不爽地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繼續緊跟他的步伐。
就這樣，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地往車站走去。
若干分鐘之後，我又沒話找話地試圖打破僵局，「那個……你會不會緊張啊？」
「不會！」前方的江直樹動了動嘴皮子，滿臉的無聊。
頓時，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自氣結。
真是個大笨蛋！幹嘛問那麼白癡的問題啊？光看這個臭小子的拽樣就已經知道答案啦！真是豬喔！
順了口氣，我繼續假惺惺地擠出笑容，耀武揚威道：「哎！本小姐以前考高中的時候啊……也是什麼都不去考慮……」並且在心裡加上一句：「考大學的時候也是如此喔！呵呵呵……」
突然地，一陣莫名的疼痛從我的腹部貫穿到全身，我不由地停下了步伐，用手捂著肚子蹲下身去，看著前方江直樹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靠！有沒有搞錯？為什麼本小姐的手腳冰冷，渾身都直冒冷汗啊？
剎那間，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閃入了我的腦海！
天哪！現在是什麼狀況啊？該不會真的象電視上演的那樣出狀況吧？
呃……不會這麼巧合吧？上次會考的時候沒發生，偏偏現在又來了……老天爺，不會真的給我來陰的吧？有沒有搞錯？我真是豬喔——！幹嘛要離開江家來受這份活罪啊？早知道就應該死都不出門的！
完了，完了，這回真的要死在老天爺手裡了！
前方的江直樹自顧自地一直朝前走著，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邊沒了那個吵雜的聲音，有些奇怪地轉了轉頭，一眼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人影之後，趕緊快速地奔跑了回來，「喂——！你沒事吧？」
被他攙扶著重新站起了身，我強忍著腹痛搖了搖頭，「沒有啦！」
「你怎麼了？」
「呃……」聽著他擔憂的詢問，我思索著要不要如實相告。如果說明了原因，這傢伙該不會真的象電視劇中演的那樣送本小姐去醫院吧？呃……那樣，豈不是真的要害他考不上台大？而且從此之後，本小姐就真的要背負上「掃把星」的名號了！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那種事發生！就算老天爺安排的，本小姐也一定要扭轉乾坤！
反覆思想鬥爭了一番之後，我拼了老命，硬是擠出象笑不像笑，像哭又不像哭的「笑容」對他說道：「沒關係啦……應該是昨天晚上，一下吃太多了！呵呵……沒事！沒事！」
看著我一臉沉著的表情，江直樹先是皺了皺眉，最終收回自己的一雙手，繼續酷酷地插進了衣袋裡。
我拍拍自己的肚子，表現得很是輕鬆，趕緊轉移話題催促他，「快點走啦！公車快要趕不上了！」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逕自向前走去……
擁擠的公車上，我一直背對著江直樹，默默忍受著腹痛一路堅持。終於到站了，又滿頭冷汗地擠下車，用手臂頂著肚子極力忍耐著。
身邊的江直樹背好包，一如既往地低頭向考場走去。
而本小姐則沒有方向感地四處張望了下，趕緊跌跌撞撞地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腳下的步伐已經如同踩在棉絮上一樣左右搖擺。
江直樹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看我，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地逕自走自己的路。
終於來到考場門口，他轉回身，看著一臉疲憊的我，平和地說道：「你可以回家了！再見！」沒走幾步，又突然地扭回了頭，一本正經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塞到我手裡，隨後不發一言地轉身進入考場。
我意外地看著自己手上那張百元大鈔，頓時心裡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暖流。這個傢伙，還真是讓人可氣又可笑啊！他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啊？居然還真的沒有忘記給本小姐回家的車馬費！呵呵呵……這算不算他的一項優點呢？
一想到這些，我情不自禁地鼓起勇氣，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要加油喔——！」
只見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卻依然沒有回頭地繼續向前走去。
也罷！就當你收到了本小姐的祝福。那麼，我們兩個就各不相欠了！
望著他順利地進入考場，我大鬆一口氣，歪歪斜斜地挪動腳步試圖能夠找個路人詢問一下醫院的方向。然而，突來的一陣天旋地轉和眼前滿天的星星不停地挑釁著本小姐的知覺，最終令我再也堅持不住地仰頭朝地上倒去。
「怎麼了？怎麼了？」
「啊……有人暈倒了——！」門口的志願者們全都驚呼著圍了過來。
「要不要叫救護車啊？」
「我有學過cpr，先把她翻過來！」有人開始手忙腳亂地對我進行急救。
「奇怪，怎麼會這樣啊？」人群中不斷地發出陣陣議論，「她是不是中暑啦？」
「很有可能！」
「那她是考生嗎？糟糕了……」
「趕快急救啊！還磨蹭什麼？要不要人工呼吸……」
「我想一下喔！」那個學過急救的志願者還在動腦筋回想施救的步驟，「呃……這樣……壓著她……然後……」
「你到底會不會啊……？」他的舉動立刻惹起了眾人的擔憂。
就在這時，江直樹擠進人群，急切地蹲下身來，一把扶起我的頭，詫異地大叫：「喂！湘琴！你怎麼了？」
「嗯……？你……不要理我……你趕快去考試……」我神情渙散地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發出虛弱的聲音叮囑他，「我……沒關係……你……快去考試……」
「喂！湘琴——！」
「去考試……」
「湘琴——！」看著我明顯已經沒有意識的表相，江直樹急忙詢問一旁的志願者，「這附近哪裡有醫院？」
「哦……醫院？有！前面第二個路口右轉就有了！」
「好！謝謝！」看著旁人手指的方向，他果斷地抱起昏昏沉沉的我攬在懷裡，快速地走出人群。
「哎！要不要叫救護車啊？」身後依稀傳來幾聲好心的提議。
「這麼近，不必了！」他一臉焦急地應了聲，隨後緊緊地抱著我朝醫院方向走去。
逐漸失去意識的我，聽著耳旁傳來的陣陣不規則心跳聲，雖然困惑，但最終還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醫院裡，醫生指著x光片，做出診斷，「是急性盲腸炎！不過情況還好！」
「她一定撐了好久！」江直樹站在醫生旁邊，仔細地看著那張片子，不禁擔憂道：「應該沒有變成腹膜炎的危險吧？」
「看起來還好！」醫生推了推眼鏡，十分意外地看向他，「你還滿有概念的嘛！」
頓時，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先生，麻煩你有證件可以借我登記一下嗎？」一旁的護士親切地給予提醒。
「喔！」江直樹急忙翻起了口袋。
「他好帥喔！」一邊同時傳來兩個年輕護士迷戀的偷笑聲。
「我只有准考證可以嗎？」找遍了全身的口袋，江直樹只摸出了一張准考證。
「可以！」護士點著頭接收過去，看了看那張准考證，不由地笑出了聲來。
隨著偷笑聲的逐漸蔓延，江直樹納悶地瞅了她們幾眼，然後趕緊伸手拿回自己的准考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准考證上十分醒目地畫著一個卡通女生的笑臉以及「直樹！加油！」的字樣，頓時弄得他尷尬不已。
拜託！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會發生？
不用想也能猜到，應該是他那個愛搞鬼的老媽幹的好事了！
正在他感覺丟臉丟到姥姥家的時候，一旁又傳來了醫生的詢問：「你是今天參加考試的學生啊？怎麼還在這兒？趕快去應考吧！我們會通知病人的家屬來陪她！你快去！別遲到了！」
「喔！謝謝！」
「加油喔——！」
看著護士們充滿鼓勵的笑容，他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裡，江直樹靜靜地注視著病床上熟睡著的身影，然後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