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廢後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如釋重負 文 / 果果愛吃魚

    第一百七十六章如釋重負

    納蘭羽，這個深深刻在心裡的情毒，能連根將他摘除嗎？我說我想見他，只是為了問他後不後悔嗎？還是潛藏在心底曾有過的太多的疑問……而我，我是恨他的，恨他到死，恨不能將一切痛苦擲還於他！

    還了玉珮與金鈴兒，如釋重負，少了牽絆，將曾經得到過的愛，就這樣隨手抹去，從今後，誰也不欠誰。不，不是我想抹去，是殘酷的現實……叫我不得不這樣選擇……他們不懂，我已不值得他們去愛……

    我知道我現在還了所有的情，卻心心念的要去見一個仇人，很可笑，很不可思議，而我就是想見，那種執著，狂熱的湧在心頭，衝上喉間，匯成四個字：我要見他。

    「我要見他……」如夢囈般只癡纏這一句。

    「果兒，你……」慕容塵不敢相信的看著我，看我一臉的倔強，「你不能見他！相信我，我會叫你回到從前開心的果兒，相信我。」

    慕容塵，不會了，玉果兒不會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這個世界我還能相信誰，沒有了激情，沒有了快樂，如一潭死水般不會再起波瀾。

    窗外，綠色霓裳黯然閃過，你又怎麼能捨得叫她心碎……

    麟曦掌心握著金鈴兒，他的面色平靜，隱在眼底的是深深的迷惑。

    「小果兒，你真的想見納蘭羽？」

    「是。」很悲哀，很淒楚，很堅決。

    「好，朕答應你。」麟曦低頭擺弄著金鈴兒，看不清他的神色，卻，回答得很乾脆。

    「皇上？！」

    「慕容盟主不用多說了，朕和你，都輸了。小果兒有她選擇的權利，若她見了納蘭羽，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朕也都會依她。」

    慕容塵蒼白了臉，絕望的只看著那塊玉珮，身外世界已是全然隔絕。

    「只是，」麟曦轉向我，唇角牽起一絲笑意，「小果兒，他在天牢，而你的傷也沒好，等明天好嗎，明天朕陪你一起去。」

    「好。」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這樣答應了。「皇上，謝謝您。」

    「傻果兒，謝朕什麼，這孩子就留在寇子這裡，你先隨朕回宮，待你做出決定後，你要帶著他，朕也會答應。」

    他似乎在掩飾著什麼，可能是還沒有放下的那份心痛，會的，皇上，你會放下的，時間會沖淡一切。

    麟曦牽起我的手，微笑著，「從今後，小果兒就是朕的御妹。」像是在與我保證什麼，心底頓時劃過一絲酸楚，與他十指相握，再握的這一次，卻不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

    我曾經真的以為可以將一份愛情執著到底，死而復生後，整個內心世界被傷，被痛擾亂。光陰似流沙般從指縫裡悄悄溜走，而純真不在，誰能還我？

    「大哥別難過了，師姐她只是情毒在作祟，只要她能解開心結，她會回頭的。」寇子輕輕安慰著慕容塵，「師姐她會回來的！」

    會回來嗎？我不知道回來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我無力去安慰每一個受傷的人，因為我的心，已碎成千片萬片，誰能彌合？這一輩子不能去除的疤痕。

    一路上，麟曦牽著我的手，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唇邊似乎還有一絲笑意，我輕舒一口氣，只要，只要他能笑著遺忘，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回到乾清宮，已是黃昏，慘淡的陽光透過綠色窗欞，地板被分成一格格的暗影，水竹失去了往日的靈秀，缺了水的澆灌，它很快會枯萎，是誰這麼沒有心，忽視了它脆弱的生命。

    我看著麟曦，今夜，我還要睡在這裡嗎？

    他依然無語，只吩咐蘇兒焚了百合香，獨自坐在龍榻上，我只站著，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從前，他寫下千金一笑那一刻，就已經愛上了……

    月亮悄悄爬上了漆黑的夜空，燭光映亮了整個大殿，他開始不停的在殿內徘徊，忽然轉身，下定決心看向我。

    「小果兒來，你的傷還沒好，朕再給你喂一次藥。」

    麟曦走向後殿，取出一包藥，蘇兒送上熱水，他接過來，親手衝進玉碗中，小匙攪拌下，黑乎乎的藥汁合著苦澀的味道，他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吃的就是苦藥。

    「這藥是進貢的，聽說可以去除疤痕，小果兒，你最愛美了，朕知道，你肯定不想變成一隻丑果兒。」

    我沒有接藥，丑就丑吧，反正這一輩子也沒人肯要我了。

    「朕餵你，吃了藥，好好睡一覺，明天朕還要陪你去看納蘭羽。」他的話很奇怪，我感覺他，似乎是拿納蘭羽來誘惑我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