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廢後卷 第一百七十章沒有資格 文 / 果果愛吃魚

    第一百七十章沒有資格

    蘇兒端著燕窩湯的手顫抖一下，抿唇一笑，掩飾掉些什麼，道：「公主，來喝粥，熱了好幾遍了。」

    「蘇兒，你有沒有看見皇上帶回來的一個孩子？！」心裡有隱隱的不安，蘇兒想瞞著我什麼事，我只有加重語氣。

    「公主，蘇兒沒有看到什麼孩子。皇上說公主您勞累過度，會出現些幻覺，吩咐要您好好休息。」蘇兒心不在焉的攪拌著湯匙，低垂的睫毛遮住閃躲的黑眸。

    難道寶兒出什麼事了？我掀開身上的薄被，赤腳下了床。

    蘇兒忙放下手上的湯碗，急急喚道：「公主不可，您來癸水了，不能著涼。」

    這才感覺到身上那處異樣，穿著深紫色的睡袍，這是誰給換的？誰換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呢？他答應過我的，不傷害寶兒。

    什麼幻覺，什麼夢境，真把我當傻子給關起來了麼？

    「公主，您聽我說，皇上吩咐……」我看著蘇兒，曾幾何時，她的心裡只有了皇帝，我這個假大哥在她心裡真的什麼也不算嗎？

    「公主，」蘇兒不再躲避我的眼睛，輕輕道：「您現在的身子很差，全身都是傷痕，皇上不叫太醫來，是怕太后知道會著急。皇上他親自給您換了藥，換了衣衫，皇上他……哭了。您要再這樣跑出去，豈不是叫全宮裡的人都傳遍……」

    是的，要顧及得人太多，太后，爹爹……我頹然坐在床上，可是，可愛的寶兒，他現在會在哪裡？他所有的親人都不在身邊，他一定會哭！想到這些，心裡一陣陣的絞痛。

    這糾纏在一起的亂麻，揪出哪一端才能理順了頭緒。

    「蘇兒，給我燕窩粥。」

    殿外突然傳來麟曦的腳步聲，我忙假裝乖乖的低頭吃粥，我好乖，麟曦看我這麼乖，一定會將寶兒還給我。

    「小果兒，好些了沒？」他已將所有的悲哀隱在了眼底。他說他會笑，他果然能笑著面對一切。他也說過不會再叫我流淚，他會嗎？

    「皇上。」蘇兒屈膝行禮，默默的退至一旁。

    「蘇兒，朕不在的時候，小果兒公主乖不乖？」

    我緊張的看著蘇兒，看她低眉斂首道：「回皇上，公主醒來就吵著餓了，吃了些燕窩粥，奴婢這還要為她再盛上些來。」提著的心緩緩落下。

    「好，好，給朕，你退下吧。」

    殿內只剩我們兩個人，麟曦一匙一匙餵著我，誰也不肯先打破那份沉悶。

    如果到此刻還不明白他的那份情意，小果兒也就枉做了一世人。但，這份情意很可能只是他對他以前做過的錯事一種彌補，是對一個受了兩次傷害的女人自尊的維護。我已經沒有資格得到這份愛，我更不想一輩子活在同情的眼光下，小果兒真的不需要，小果兒有她自己的驕傲，不是嗎？

    可現在，我好像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對他對我，拒絕意味著一種殘忍。

    「皇上……」他明白我的意圖，他就是不想叫我說出口，冷著一張臉，燕窩粥的甜糯都變為了苦澀。

    我抿緊了唇，不再開口，我知道他不會答應我，與其求他，倒不如自己偷偷去找。

    「這段日子朕只想叫你好好養傷，別的先別去想，好嗎？」他執著巾子擦拭我的唇，這似乎已經不是一個皇帝，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從前都是我照顧他，現在，反過來了。

    「什麼也別想，一切事有朕為你作主，你現在生病了，需要人照顧，而不是由你去照顧別人。」

    可那份承諾，它壓得我喘不過氣，而那份承諾，我要說出口，會被全世界的人笑掉大牙，對一個仇人的承諾？

    「皇上，小果兒叫您擔心了。」這句話是由衷的，看他瘦削下去的臉，我也知道他受了什麼樣的煎熬。

    「小果兒還是想……」他看著我，聽到我前一句話時的淡淡笑容隱去，「小果兒想回娘家。」忽然心裡就有了這樣的念頭。

    「想也別想。」他沉下臉，很堅決。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傷養好前只許在乾清宮，哪也不許去。」

    喂，你講不講道理，我的眉心糾結在一起，憑啥，給個理由先。

    「沒有理由，」他迎上我的目光，「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看來這三從四德，小果兒你是一點沒學會。」

    皇上，好不好小果兒的皇后之位早就被您廢掉了，現在是你冊封的什麼勞什子祥和公主，既然是宮中的公主，那就是您的御妹吶，說我不懂三從四德，您都要亂倫了好不好？

    想歸想，我哪敢說。這世上，我好像沒有什麼怕的人，可是，怕他，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