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龍奪嫡 第四十章 該是你還我的時候了 文 / 雲鶴追
第四十章該是你還我的時候了
在睜開眼睛之前,我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神智很快恢復過來,腦海中殘留的影像便一幕一幕的先在眼前閃現。
那幾個奉命保護我的士兵——有問題——他們打暈了我……
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頭頂上華麗的床帳,繡著精緻的牡丹花,每一朵都用金線纏繞著,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那些牡丹好像都是活的,鼻間似乎也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我回不過神來,就望著那些牡丹花出神。
「你醒了?」
耳邊意外的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因為很久沒有聽到,感覺上有一些陌生,在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僵硬了一般,慢慢的轉過頭,看著床邊坐著一個男人,熟悉的臉,熟悉的表情。
我試探著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他還是在眼前……
難道,這不是夢?
我又閉上了眼睛,這一次閉得久一些,整個人都陷入一片黑暗當中,也許這一次醒來,就看不到了,我一定是在做夢。
「行了,不管再睡多久,醒過來看到的都是我。你逃不了的。」
不是夢……
我還是慢慢的睜開了眼,慢慢的撐起身子,這是一間很大的臥房,十分華麗雅致,即使在宮裡也很少能有如此舒適的地方,粉紅與純白相間的紗簾被虛掩的窗外吹進的風輕拂著,繞起層層紗浪,屋中央那桌上放著的白玉香爐,升起的裊裊青煙也四散開來。
無論如何來看,這間屋子都是漢人的,典雅精緻,可是我面前坐著的這個男人,卻是呼延郎。
這個時候,問「你要幹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已經是多餘,他在天朝的土地上橫行,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只是在心底有些發寒——我又落到了他的手裡。
上次在湖畔,我選擇跟他走,可是他在聽了楚懷玉的一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拋下我,這次又出現在我的身邊,是要做什麼?
等等,我一下子想到,之前那些打暈我的人,應該就是在河灘上,偷了那些士兵的盔甲混在我們中間的鬼面軍,他們應該就是將我帶進洛陽城了,那呼延郎,他為什麼會在洛陽城?
腦後被打過的地方一陣疼,頓時眼前都有些發白,呼延郎看著我一下子皺緊了眉頭忍痛的模樣,倒是沒有說什麼,只伸出一隻手將我抱了起來,手裡捏著一顆藥丸送到我嘴邊:「吃了。」
我看了看他,認命的吃了下去。
就算是毒藥我也不會拒絕,落到他的手上,沒有什麼可拒絕的餘地。
吞下了那顆藥,立刻感到四肢五體一陣舒泰,腦後疼痛的感覺也減輕了很多,的確是好藥,可是我看著他的目光還是一點都沒有輕鬆,帶著一絲戒備的:「你抓我來幹什麼?」
「聽說,你要嫁給楚亦宸了。」
我心裡微微一怔,他說話的這個表情,雖然沒有發怒,卻絕對稱不上良善,我警惕的往後退了退,可是身後卻已經是冷冰冰牆。
「是。」
他冷冷的笑了起來:「你們天朝的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他明明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卻還如此大方的接納你,甚至要娶你為妃?他真的不怕被人恥笑嗎?」
我咬著牙,沒有說話。
他說這些話,還是在羞辱我,上次在湖畔也是,他大概只想得到,當初我將身子給了他,是為了麻痺他,為了獲取他的信任,事到如今,這個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我是真的愛他。
我,也不需要他相信了。
現在,我只想快刀斬亂麻,斬斷我和他之間的一切綺思,不管當初愛得有多真,愛得有多苦,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不會原諒我,而我,也不能夠再愛他。
於是,我冷冷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臉上的笑容終於慢慢的收斂了起來,冷冷的看著我,道:「我跟你,還有楚亦宸,應該是有一筆賬,要算算吧。」
一提到楚亦宸的名字,我立刻全身都戰慄了一下。
楚亦宸的大軍,就在洛陽城外,他在這裡,是打算和楚亦宸對峙,還是據城死守,或者——他要和楚亦君裡應外合嗎?
我幾乎是顫抖著,看著他:「你,你想怎麼樣?楚亦宸,他一定可以攻下洛陽城的。」
我的話音剛落,他的手一下子伸了過來,用力的扼住了我的脖子,我一下子被他捏得幾乎喘不過氣,他慢慢的湊了過來,幾乎鼻尖碰鼻尖這麼近,死死的盯著我:「你不是不喜歡打仗嗎?當初火燒了我的糧草背叛我,怎麼現在跟著這個男人上了戰場,還要攻城略地你都無所謂?你就這麼愛他?」
這根本是兩回事!
「呼延郎,我說過,我們漢人的事,不需要匈奴人來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也不需要你來插手!」
他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我幾乎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而捏在我脖子上的手指也越來越用力,我完全喘不過氣來,甚至感覺脆弱的脖子馬上就要斷在他手裡了,喉嚨裡拚命發出嘶嘶的聲音——
「放——放開——放開我——」
他卻絲毫不肯鬆開,反而越逼越近,咬牙切齒的道:「當初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果然是在騙我,什麼習慣了我的寵愛,什麼想找一個對你真心的男人,你果然是在騙我!你——」
我完全無法呼吸,在他的手中,眼前一陣發黑,又一陣發白,耳朵也嗡嗡作響,幾乎快要窒息了。
「我——我——」
就在我覺得幾乎已經要死去的時候,那隻手終於鬆開了,卻是用力的將我一扔,我整個人被他狠狠的摜倒在床上。
我趴伏在床上拚命的咳嗽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可即使這樣,我也能感到那一道鋒利的目光看在我背上,帶來的痛。
或許,不是背上,而是心上……
「你真的這麼愛他?」
「……」
我死死的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
背後這個男人也沉默了下來,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犀利的看著我,兩個人就好像這麼對峙著,不知對峙了多久,才又聽到他冷冰冰的話語響起——
「你如此愛他,那他呢?會不會也如此愛你?」
我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個問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呼延郎還是成竹在胸一般,嘴角全是冰冷的笑意:「洛陽城,他若能攻打,自然就屬於他;若是談判,就屬於楚亦君。你說說看,他會不會願意談?」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一顆心頓時像是被一隻黑手捏住了一般,有些抽不過氣。
他們的計劃,還是和當初派鬼面軍前來的計劃一樣,擒住了我,用我作為籌碼逼迫楚亦宸放棄武力進攻而坐下來談,這樣的話,此次出征河南道,對於他來說,就是大敗,而且是一敗塗地!
我幾乎哆嗦了起來,勉強冷笑道:「你們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吧?我只不過是他還沒迎娶的側妃而已,你以為他會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就肯把河南道拱手讓人?若是換了你,你願意嗎?」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繼續冷笑道:「你們根本只是白費力氣而已,沒有人會願意為了我這樣的女人,去放棄整整一個河南道,你等著看吧,楚亦宸絕對不會答應你們的要求!」
他一直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那種目光反倒讓我有些慌神,氣息不穩的看著他:「你看著我幹什麼。」
「哼,」他冷冷的湊了過來:「你說這些話,是希望我們放了你呢,還是認命呢?」
「……」
我並不是認命,楚亦宸會做什麼選擇,或許我已經能猜到了,從頭到尾,他一直在自己的太子之位和我之間做著選擇,一次一次的退讓,一次一次的失去,從剛剛開始和他在一起就擔心的事,一點一點的便成真。
我成了他的拖累。
雖然,他說和我在一起,並不難過;雖然,他一如既往的給我溫柔,可是,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裡的痛苦。
我不怕他做出的選擇,我只怕自己一次一次的為難他。
他願意犧牲,是一回事,而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犧牲,卻是另一回事。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我猛的一抬頭,看到門外走進來了幾個人。
其中領頭的,身材清瘦頎長,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青衫,滿是儒雅之氣,看那樣子很像是個教書先生,可是呼延郎回頭看著他,卻輕輕的道:「齊大人。」
「單于大王。」
這個人,就是齊遠?
我原以為與長安對抗多年的齊遠應該是個身材彪悍的莽夫,卻沒想到如此溫雅,他走到我的身邊的時候,身上甚至還傳來了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個吃齋念佛的善人。
可我知道,若真是善人,是不可能統領整個河南道,與李世風南北聯盟,使得天朝日夜不安。
「梁大人,久仰大名。」
「當不起。」我不與他客氣,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還有身後的那些人:「齊大人費盡心機把我抓到洛陽城來,到底要幹什麼!」
不等他開口,我又說道:「若是你們想要利用我來逼迫誰就範,那就打錯算盤了。梁鳶青不過一介弱質女流,命薄如紙,不值得任何人,用任何東西,來換取我的薄命。」
那齊遠見我一臉森寒,卻似乎並不意外,只是打了個哈哈,道:「梁大人說笑了,齊某怎麼會有這樣的打算?只不過單于大王偶然路過洛陽,聽聞單于大王與梁大人有舊,齊某擅自做主將梁大人請到洛陽城中與單于敘敘舊而已,若是梁大人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是嗎?」我只是看著他,事情哪有如此簡單。
果然,那齊遠又說道:「不過呢,世道艱難,人心險惡,若是就將梁大人這樣送出洛陽城,只怕遭到什麼不測,到時候齊某人可沒有辦法對太子殿下交代,也怕是沒辦法對皇子殿下交代,所以,還是請梁大人修書一封,待齊某命人傳給太子殿下,讓他定奪,要不要進城來接大人。」
「……」
原來,他們是這個目的。
那齊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屋子中央的桌旁,上面正擺著筆墨,看起來是早有準備的。
我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只抬頭看了呼延郎一眼,他臉上的表情終究還是冷冷的,似乎是在等著看,我到底會給楚亦宸寫些什麼。
走到了桌旁,才看到上面鋪著的是一張雪白的絲帕,旁邊已經有人拿起蘸飽了墨的毛筆雙手奉給了我,我木然的接過來,手指捏著那一管狼毫,可是懸在絲帕上,卻久久落不下一個字。
他們真的是要我修書一封嗎?
可是,看看齊遠身後的人,不完全像是武將,倒像是他的門客文人,全都死死的盯著我的筆尖——看起來,他們是打算得到我的字,然後模仿我的筆跡寫信給楚亦宸,至於信上的內容,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極盡訴苦,乞求他來救我。
不管楚亦宸相不相信,都是在擾亂他的心。
我久久的猶豫著,只是不敢下筆,齊遠他們的目光也一直盯著我的筆尖,絲毫不肯放鬆。
盯著那絲帕久了,連上面縱橫交錯的絲線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在這時我靈機一動,便收了筆,將那張絲帕小心的拿起,折疊起來交給了齊遠,微微笑道:「請齊大人小心,將這封信傳遞給太子殿下。」
齊遠立刻皺了皺眉頭:「這——梁大人好像並未落下一個字啊。」
我淡淡一笑,道:「齊大人,這上面的意思,可長著呢。」
「哦?願聞其詳。」
我捧著那張絲帕,輕輕道:「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
念完這首詩,我又說道:「我與太子殿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般心事,不是隻字片語能夠說得清楚的。請齊大人一定要替我帶到。」
那齊遠眉頭緊皺,看著我手中素白的絲帕,過了許久,終於哈哈一笑,道:「不愧是當初的太子侍讀,文采風流,難怪得能到殿下的青睞,齊某人一定將大人的這般心事帶到。」
說完,他接過那絹帕,轉身便走了出去,而那些跟著他進來的人,也很快跟著出去了。
一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那塊絲帕,若真的能送到楚亦宸的手上,他都應該能懂得我的心意。
我不想拖累他,不想他再為我做出任何犧牲,不管他這次的選擇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他,因為至少,我們的感情走到今天,還是美好的。
就在我心中放下了這塊石頭,幾乎忍不住露出微笑的時候,突然,背後一股勁風襲來,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手腕已經被人用力的抓住往後一拉,整個人踉蹌了兩步,重重的跌倒在了床上。
腦後撞得一陣鈍痛,卻還來不及開口呻吟,一個沉重的身體已經撲了上來,狠狠的將我壓在下面。
呼延郎?!
慌亂中我只看清了他那雙幾乎充血赤紅的眸子,甚至來不及伸手抵擋他壓下來的身子,衣領被他重重的一把撕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一方素帕寄心知?橫也絲來豎也絲?」
他,他是在生氣?因為我剛剛的那些話?!
我大吃一驚,急忙用力的掙扎起來,拚命的伸手推拒他的胸膛,可是這個人蠻力一上來,我完全不是對手,混亂中甚至感覺他的手已經向下,一把掀起了我的裙子。
「不要!」我被下面的一陣透進的風刺激得尖叫起來,下意識狠狠一掌摑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我只感覺手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再睜開眼,就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那張原本氣得蒼白的臉上立刻浮起了五道淡淡的紅印。
我,我打了他?!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臉,看著自己的手,我的的確確是打了他。
這一掌,像是將我們之間原本淡淡維繫著的什麼東西給打碎了,我幾乎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自己胸口傳來了碎裂的東西。
而他,在呆呆的看了我半晌之後,眼中突然凶光畢現,一隻手猛的伸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感覺他會打我,急忙伸手擋在了臉上,卻被他用力的一把抓住,狠狠的扣到了耳邊。
「你——!」
他暴怒的神情,好像下一刻就要將我撕成碎片,我死死的咬著牙用力,可被他扣住的手紋絲不動,想要掙扎,卻被他壓得死死的——他從來沒有對我這樣動過粗,即使在草原上,我注定了要成為他的女人,他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呼延郎,你——你放開我!你放開——」
我幾乎是哆哆嗦嗦的在他的身子下面說著話,男人身體的變化,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時候,如此厭惡我,卻還有那方面的**,但我卻知道,我不能——不能!
「放開?」他獰笑了起來,一隻手鑽進了我的裙子,一點一點的往上挪,從牙縫裡迸出一個一個字:「當初,是誰,主動上了我的床?是誰,喝醉了酒來勾引我?你不是這麼大方嗎?為了阻止我南侵,連自己的身子都獻給了我,今天再來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嗯?」
我拚命阻止的眼淚,終於還是滴落了出來。
他不會相信我愛上了他,更不會相信當初的獻身是心甘情願,就算被楚亦宸知道了,就算這件事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碰過我,但卻從不後悔。
我只是怕他這樣的污蔑。
也怕,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我該怎麼辦,楚亦宸,他又會如何看我?
喉嚨裡像是瀕死的人,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我最後看了他一眼,掙扎著說道:「你,放開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陰騭的光,突然手上一用力,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從下身傳來,我立刻感到一陣涼,他已經將我的裙子撕裂了。
呼延郎……
我一用力,牙齒猛的咬了下去,呼延郎一看到我眼中那決絕的光,立刻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急忙伸手用力的捏住了我的下頜,可在這同時,一陣劇痛傳來,刺激得我眼前一陣發黑。
「鳶青!」
他的狂吼聲在耳邊響起,讓我幾乎要陷入昏迷的神智又被迫清醒,卻只感到嘴裡一陣腥味湧了出來,幾乎已經痛得麻木,連他捏開我的下頜的痛楚都感覺不到了,隱隱的,只能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大叫著:「鳶青!鳶青不要!」
不要……不要……
你不要碰我……和你不可能,我已經認命了,我愛你,但我必須忘了你;我愛楚亦宸,就要對他忠誠,這個被他洗淨了的身子,我不能再讓任何男人碰,即使——是你!
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夢中,但不管在哪裡,都不安穩,都好像被什麼危險重重包圍著,我找不到路的盡頭,也無法呼救。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卻是被嘴裡火辣辣的疼痛刺激醒的,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守在床邊的呼延郎。
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完全不復往日的威武雄風,顯得有幾分憔悴。
一看見我醒來,他立刻睜大了眼睛,湊上來:「鳶青……」
「啊……」我想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嘴裡的舌頭又是一陣刺痛,痛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一急,下意識的就要伸手來捏住我的下頜,那兒本來就被他弄傷,這個時候一碰,更痛得我淚流滿面,他忙說道:「你不要說話,你咬傷了舌頭,不要再說話了。」
我一時有些茫然,看著他。
他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似乎想要竭力的平靜下來做出溫柔的樣子,但又實在違背他的本性,生硬的看了我幾眼,好像不知道接下去到底應該幹什麼似的。
我張了張嘴,果然說不出話來,舌頭已經完全的麻木,當時我是抱著必死的心咬下去,只怕舌頭沒有咬斷,也咬開了花。
但我擔心的還不是這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們有沒有和楚亦宸聯絡上?楚亦宸,他——
我一時心緒很亂,就聽見呼延郎冷冷的說道:「鳶青,你可不要以為你欠我的,我就全忘了。該是你還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