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豐收 文 / 急凍人
《全美計算機學會通訊》8月刊。
「上周應邀參加了dec個人計算機公開發售展示會，去的時候，筆者是帶著輕鬆的心情去的，但回來的時候，情緒卻是極端的亢奮。我亢奮的原因，是因為我在這次發售展示會上買了一台新的個人計算機，然後便整夜沉迷於此，以至於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整天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
這次的展示會，dec的收穫是巨大的，這次展示會，dec不愧為僅次於ibm的計算機界巨頭，推出的c/r81是我所見最棒的個人計算機，只有它，才稱得上我心中的個人計算機這個稱號！展示會結束以來，據我所知，這幾天dec公司業務部就沒有一台電話處於過空閒狀態。接線生們已經集體向奧爾森先生提出了抗議，要求他要麼給她們加工資，要麼就聘用更多的接線員，而奧爾森先生選擇了後者。
雖然距離本月下旬ibm的展示會還有十多天時間，但根據他們事前公佈出來的配置，計算機界已經得出了答案：在個人計算機市場的第一輪戰鬥中，dec公司成功地擊倒了它的老對手，沒有給它留下一絲機會，這是一次徹徹底底的ko獲勝！
要說到成功，本次產品展示會真正的贏家絕對不是dec，更不是奧爾森先生。事實上，dec這次的個人計算機冒險嘗試，如果沒有另外一家公司的介入，這次最終的勝利應該屬於ibm。準確地說，是由於另外一家公司的中途殺出，使得奧爾森竊取了本該屬於ibm的榮譽。
這位中途介入ibm和dec大戰的攪局者，我想大家都已經非常熟悉，那就是發明了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磁盤存儲技術的西部計算機公司。這家專注於磁存儲技術研發與提供解決方案的新興計算機公司，介入、並成功主宰了這場雙雄會的走向，幫助奧爾森先生笑到了最後。
這次他們也參加了展示會，以此向公眾顯示出兩家公司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就如同英特爾與ibm，好似一對連體嬰，共生共存。但與這兩家公司不同的是，dec對西部計算機公司的依賴性，更勝於ibm對英特爾；而英特爾能夠給與ibm的支持，也遠遠及不上西部計算機公司。能幫助dec一點點挽回不利局面，並最終將對手在登上拳台前，就一舉擊倒，令它再也無力翻盤，西部計算機公司在這次個人計算機市場之爭中，發揮的作用之大，無可估量！
本次展示會，西部計算機公司更展示了許多令人稱艷的新技術、新發明，由此可見，這也是一家熱衷於新技術研發的公司。就這一點而言，他們與dec公司有著相同的公司文化，也難怪兩家公司能夠親密無間，合作得天衣無縫。
不過通過這次展示會，我們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儘管這也是一家非常癡迷於新技術運用的科技公司，但他們對新技術對於市場的把握能力，卻遠勝過dec。不像dec常常研發一些雖然令人讚歎，卻總是不受市場歡迎的技術，迄今為止，西部計算機公司推出的每一項新技術、新發明、新創意，都在市場上得到了豐厚的回報——讓我們祝福他們！
並期待他們能給我們帶來更多更豐富的計算機產品！
我曾多次在心底發出感歎，如果他們不是如此熱衷於計算機技術的研發，而是試圖在華爾街一展所長的話，恐怕未來的華爾街財團，將多出一家以『西部財團』命名的新財團。
好了，感歎的話就到這裡，下面讓我來帶領大家共同感受一下我在這次展示會上得到的眾多收穫。
……
……筆者就這種新式的立式機箱，採訪了斯坦福大學的空氣動力學專業威爾金森教授，威爾金森教授表示沒有對其進行過測試，所以無法給出確切的測量數據。但根據筆者手繪的機箱外觀、內部結構，他表示這種立式機箱內部的空間更大、利用率也更高，而且空間內部的空氣流動性也強於傳統的臥式機箱。
對於dec公司在機箱側壁加裝風扇的做法，他非常讚賞……
……
西部計算機公司開發的幾款遊戲非常有趣。
以前的我們玩的計算機遊戲，例如星際旅行、小蜜蜂等，都是通過控制屏幕底部的炮台，發射炮彈來擊毀上端的敵人。但西部計算機公司在沒有超越現在計算機技術的條件下，以新穎的設計思路，從另一個角度來增加了遊戲的娛樂性。
他們開發的名為『方塊』的遊戲，通過操縱從頂端落下的、各種形狀的方塊，使之拼接完整，從而達到將其消除的目的。這款遊戲對於手指靈活性和反應具有非常高的要求，筆者已經三十多歲了，玩了一個多小時就感到吃不消，而且直到現在，手指還是僵硬酸痛。
因此，我對西部計算機公司開發這款如此好玩，但對個人身體技巧要求如此之高的遊戲，很不高興。
他們顯然沒有照顧到我們這些老人，既喜歡遊戲，卻又力不能及者的感受……
筆者個人更喜歡另外一款名為『掃雷』的益智類遊戲，這款遊戲頗具趣味性。相對於對反應能力具有較高要求的方塊，這款遊戲對邏輯判斷和推理能力要求更高。它的宗旨是首先確定一個安全位置，然後根據這個位置上探出的周邊地雷的數量，來判斷哪個地方有雷，哪個地方安全可以通行。筆者樂此不疲地玩了一整夜，終於創造了在最高條件99顆地雷的情況下，用一分28秒就標出了所有地雷，並被遊戲判斷為『第一高手』，真是非常榮幸。
除了這兩款遊戲，還有兩款翻牌遊戲、一款跳棋遊戲，都非常的棒。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遊戲，它巧妙地繞過了目前計算機技術還不夠先進，無法進行大規模運算的缺陷，運用於這些考驗智慧的小遊戲中，卻比傳統的小蜜蜂之類更加耐玩。
不過我今天回家，發現我的小女兒正在玩我的個人計算機，而且玩的是一款名為『坦克大戰』的遊戲。我的妻子也陪著她一起玩，竟然連晚飯也沒做，生氣之下，我也坐了下來，和她們一起玩，真是好玩啊……
聽說西部計算機公司已經拆分了他們的軟件部。
未來軟件部將組建為全資子公司西部數據公司，專門進行軟件的開發，包括遊戲。從內部打聽到的消息，他們正在開發一款名為『采蘑菇的小姑娘』的遊戲。這款遊戲將成為西部數據公司成立後，第一款對外發售的遊戲程序。我很好奇，他們如何將一款采蘑菇的遊戲做的精彩有趣，對此我充滿期待。
說到軟件開發，西部計算機公司這次推出了他們的表格軟件和會計軟件。
這一點倒並不奇怪。
要說這次展示會上最大的收穫，無過於西部計算機公司推出的混合架構處理器，和他們為此所研發的圖形界面操作系統及相關界面下使用的各種應用程序——多說一句，以上我介紹的幾款遊戲，便是在這種下面使用的，而且是集成在操作系統中附帶的，不需要額外花錢購買，這真是太棒了！
關於混合架構處理器，這段時間已是宣傳得人所周知，我就不在這裡浪費篇幅了。
不過在這次展示會上，卻有一個關於這款處理器的流言傳了出來。
負責推廣的工程師無意中向外透露出，說這款處理器採用了西部計算機公司所研發的向上兼容技術。這種技術可以讓處理器在升級以後，繼續沿用為現處理器開發的所有程序，這一點震驚了全場所有的人。
雖然對方隨後就矢口否認，並表示這只是公司內部的一個傳言，真實性無法保證。但筆者出於對這家公司一直以來良好信譽的信任，覺得這種傳言的出現，未必是空穴來風。但這種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技術，其真正面目是怎樣的，現在還不得而知，我們也只有拭目以待，等待未來他們推出的新款處理器以後，能否為我們解開這個謎團吧。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相對於我們早已熟知的混合架構處理器，這次在展示會上看到西部計算機公司，專門為個人計算機所開發的圖形界面操作系統，才真正讓筆者大吃一驚。
圖形界面，普通的用戶可能比較陌生，但對於某些工作站的操作人員應該是比較熟悉的。
這種最早由林肯實驗室在『旋風』計算機上，為軍方開發空中防禦體系所設計的程序，通過為操作員提供數據輸入的電子筆，使他們可以在crt顯示器屏幕上靈活地點出敵機出現的空域。這就是現代人機交互界面的雛形。
此後數十年，這項技術發展成為現在的人機交互式計算機技術。
眾所周知，現在的計算機圖形處理，採用的是將顯示器屏幕設定為一個個螢光點，通過電路控制相應的螢光點發光，從而實現圖像輸出。
由於硬件不足以支撐大量的圖形數據交換，所以我們常見的計算機上，大多沒有配備圖形界面。只有在部分需要頻繁動用圖形交互設計的機械、圖形設計部門，才會使用到這種技術。
但這次西部計算機公司卻另闢蹊徑，通過開創性的圖形描述和圖形壓縮這兩種解決方案，為他們的混合架構處理器，成功地開發出基於個人計算機使用平台的圖形界面操作系統。
通過圖形描述，計算機無需進行大量的圖形數據交換，從而減輕了對昂貴內存的需求。他們通過對點和線的描述，經過計算，直接在顯示器上描繪出圖形來。舉例來說，我們可以設定兩個點，然後對其描述為：連接兩點，這就得出了一個線條的繪製。這和以前通過存儲表達一根線條，而存儲線條所佔據的所有的點的數據，在使用效率上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哪怕是個人計算機搭載的處理器，也能對其輕鬆運算。
這是一種非常先進的圖形處理方案。
當然，這項技術還非常初級，只能應用於一些簡單的規則幾何圖形，如點、線、方框、圓等等，還無力處理大量複雜的圖形。涉及到複雜圖形的計算，他們還是將其預先編譯為軟件數據，存儲在軟盤，再進行調用的方式解決。
比如他們開發的掃雷遊戲，地雷的形狀、小旗，就是以專門繪製的地雷圖標、小旗圖標，預先存儲在軟盤中的數據庫目錄中，在執行程序時根據需要調用。
雖然這個操作系統還非常簡陋，灰白的屏幕、打開的程序都是一個個方框，顯得呆板。但即便有著這樣那樣的種種不足，這次西部計算機公司推出的圖形界面操作系統，卻可以說是一種革命性的創新。西部計算機公司將他們所開發的所有程序，都集成在這個灰白屏幕下（他們稱之為桌面），不使用時顯示為一個個32乘以32的小圖標，只有當用鼠標雙擊它時，才會被處理器運行。
這種操作方式的便利之處，我想不用我詳細解釋，大家也會明白它對那些從未經過專業計算機操作培訓的人來說，是多麼可貴。
就像我6歲的女兒，只是在旁邊看我開機關機，幾次以後不用教就學會了。以至於她趁著我不在家，偷偷打開了我的個人計算機，並且輕鬆地通過鼠標運行坦克大戰，然後就興致勃勃地玩了起來。
我彷彿已經看到，未來人們都不需要記住大量複雜的操作指令，靠著雙手通過鍵盤，在屏幕下方行輸入命令，來運行一個個程序。圖形界面操作系統的出現，讓人們只需要學會開機、關機，用鼠標雙擊程序圖標，就可以輕鬆使用計算機。
這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個人計算機——為個人量身訂造，方便普通人使用的計算機……」
舒雨菲靠在辦公室休息區沙發上，手舉著最新出的一期《全美計算機學會通訊》，滿面帶笑，大聲地誦讀。她也不是所有的內容都全部讀出來，而是挑選其中對於西部計算機公司讚譽的段落，每念一段，她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一分。
她經過刻苦自學，早已不是當初對計算機一無所知的門外漢。常伴在郭逸銘身邊這麼久，耳濡目染，她非常清楚，這份刊物上所描述的，西部計算機公司的每一個重大科技進步，都深深烙印著郭逸銘的印記。所有的項目開發，幾乎都是他一點一滴，指揮著公司上上下下各個部門通力合作的產物。
她為自己跟了一個如此了不起的人，而慶幸不已。
作為女人，天生就有一種對強者的崇拜和依賴，這是人類數萬年發展史自然規律所進化而來的生物本能。對於郭逸銘、她現在的老闆，她簡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在她的印象中，老闆只要做什麼，就沒有不成功的。他不但在半導體技術上有著深深的造詣，而且對大勢的判斷幾乎就從來沒有出過錯。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
能夠跟在這樣一個強者身邊，能夠沐浴到他分潤出來的一點點榮耀，都讓她感到興奮自豪。
「好了好了，念一遍就行了，不要翻來覆去念個不停。你都念第四遍了，有空在那自我陶醉，不如幫我把文件趕快整理好，你看都堆一大摞了……」郭逸銘懶洋洋地坐在皮圈椅裡，看著旁邊舒雨菲桌上那厚厚一摞文件，不覺一陣頭痛。
他是很討厭這種案牘工作的。
為了他的野心，他還能勉強按捺住性子，將舒雨菲梳理過後的少量重要事務處理一下。可要是所有的文件都需要他從頭至尾親自過目，那就是酷刑了。
「好了好了，我再看一遍，再看一遍就來把文件處理掉！」
舒雨菲口中應答著，又把文章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一邊看一邊發出咯咯的傻笑聲，是越看越喜歡。她好容易戀戀不捨放下雜誌，準備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忽然又像個小女孩一樣蹦蹦跳跳來到郭逸銘辦公桌前，喜笑顏開道：「老闆，你這次把ibm打得這麼慘，他們的產品發佈會還沒開，人家就已經宣佈它的死亡了。你說我們能不能趁機一舉佔領個人計算機市場，一點機會也不給ibm留下？」
「我也想啊，但這是不可能的！」
郭逸銘歎了口氣。
「其實這次個人計算機之戰，我們公司風頭這麼強勁，這並不是我所想看到的。我本來希望躲在dec身後，靠它的羽翼庇護，老老實實做處理器就行了。畢竟我們的根基太淺薄了，要想成為根基深厚的強大科技集團，這需要時間來夯實。我們最最缺的，就是時間。在我們強大起來之前，風頭太勁不是好事。槍打出頭鳥，我們這樣沖太快，是很危險的。
可奧爾森可能是年紀太大了，在這次對決中昏招迭出。如果我不盡力出手，dec必敗無疑，而且是慘敗，是那種一敗就再也爬不起來的致命失敗。
說實話，看著媒體這樣熱捧我們，我卻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總感到要發生些什麼……」
「為什麼？ibm不是已經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了麼？他們還能做什麼？」舒雨菲有些想不通。國內有所謂槍打出頭鳥的俗語，這她理解。可這不是自由競爭的美國麼，現在我們是勝利一方，將競爭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應該是大喜事啊，老闆怎麼還是一幅憂心忡忡的表情。
「你啊你啊，天真，太天真！」郭逸銘指著她哭笑不得，「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正義。所謂的公平正義，都是強者對弱者的施捨。但如果弱者威脅到了強者的地位，你看看他們會不會對你公正以待！
你真我們就勝利了？
ibm就再也無力回天了？
醒醒吧！
ibm只可能自己被自己打敗，但絕對不會敗於競爭對手手中。
它在美國計算機行業內的影響力之大，是你所無法想像的！它與美國政府、軍方、教育、科研機構的聯繫之密切，更是會讓你感到震驚。就算我們的混合架構型計算機再好，我們也不可能將它趕盡殺絕。
它是打不死的！
再說，就算它的ibm－pc賣不出去了，難道它就不能轉過頭來生產我們的混合架構型個人電腦了？誰規定了這種架構的計算機只有我們能夠研發生產？
之前大家對此沒有重視，不代表他們永遠不會重視。只要他們確定，市場要的就是這種架構的計算機，以ibm那龐大得讓人恐怖的研發實力，搞出一款混合架構個人計算機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時候，它依舊可以憑著強大的研發能力，先進的半導體製造技術，強大的生產能力，不斷推出新產品，將市場逐漸奪回去，並最終讓我們這個首創者趕得無路可走也不奇怪！」
舒雨菲被他說的話給嚇住了，結結巴巴說道：「可、可我們有專利……」
「專利這東西不是不可逾越的。繞過專利，研究與之相近的解決辦法多的是。專利這玩意兒，從來都是大公司壓搾小公司的工具。不信你試試看，如果我們沒有背靠著dec，分分鐘就被人搞死！不要以為有了專利就萬無一失了，資本的世界，相信的是資本為王，卻不是技術為王。有技術卻窮得要飯的，也大有人在。
而說到資本雄厚，有哪家計算機公司能趕得上ibm？在政府、軍方中的緊密關係、研發技術強大、實力雄厚，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它本身就是一個大型財團，和華爾街那些財閥們沒有兩樣。dec以前在小型機市場是那麼的風光，結果面對ibm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落得個連戰連敗，元氣大傷？
有技術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那就如同小兒持金，行走於鬧市。別人不會花錢把你的好東西買去，他們可以敲你悶棍，一棒子打倒，然後這東西自然就歸他們所有。」
郭逸銘從來就沒有過一戰定乾坤的奢望。
別說西部計算機公司的老闆，也就是他，實際上並不是美國公民，在美國發展自然有無法看到的玻璃天花板阻止他不斷上升。就算他是真的美國人，在資本為王的美國，如果動了ibm的奶酪，被擁有更大資本、擁有巨大能量的ibm搞死，都不是問題。
即便是真正的美國人，正確的做法也是暫時不要動對方的基本盤，慢慢發展壯大。至少要幾十年來夯實基礎，等到根基牢固了，無論財力、人力、物力、關係網都可以和對方相提並論了，才能有資格嘗試著和對方掰掰腕子。
可恨奧爾森把腦子都用到如何提高技術去了，市場經營能力不超過5，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出馬，還一再拿出大殺器來增大己方勝率。結果屢屢被媒體曝光，不情願地被推到了和ibm正面抗爭的第一線。
唉，鬱悶啊……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郭逸銘定了下神，抓起電話，沉聲道：「我是郭逸銘。」
「哈哈哈哈！郭，你是對的，你說的都是對的！上帝，這段日子我可是忙壞了，你知道我們已經接到多少訂單了嗎？」電話中傳來的是奧爾森陣陣開心的笑聲。他之前搞那三款個人機被證明完全不適應市場，很是傷心了一陣子。但隨著c/r81迅速熱銷，他的精神也再次振作起來。畢竟日子總要過，他以前在小型機市場上，已經被ibm摁在地上爆捶過很多次了，這次只不過是又一次失敗而已，心理上痛過以後，很快就能再次振作起來。
更何況，他本沒有失敗。
c/r81的成功，也同樣是dec的成功，也是他奧爾森的成功。這次成功讓dec正式從懸崖邊回到安全位置。並且以後每年百萬台的個人計算機市場，足以為他帶來數億、乃是十數億的利潤。dec不僅不會垮，還會變得更加強大，比當初在小型機市場時還要強大。
更讓他興奮地，是看到往常都是按著他爆打的ibm，這次居然被他們反過來，連拳台都還沒上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他心裡那個痛快啊，開心啊，恨不能站到帝國大廈樓頂，衝著ibm總部所在方向大笑三聲。
在電話裡，他的笑聲是那麼的爽朗，也代表著他這些天都過得非常舒坦。他不等郭逸銘回答，就大聲報出答案：「這才一個星期不到，我們庫存的十二萬台電腦已經賣出去三萬台了！照這個速度，我們一個月賣出十二萬台也沒問題！天啦，我簡直要瘋了，這麼說起來，個人計算機市場大得驚人，一年恐怕兩三百萬都有可能。想想這個恐怖的數字，我激動得雙手都在發抖。我們以前奮鬥了幾十年，也不過賣出去一兩百萬台計算機。而現在一年，就能賣出去上百萬台個人計算機，一想到這裡，我現在就激動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郭逸銘微笑著聽他在電話中大叫大嚷，沒有作聲。
老頭子憋得太久了，這是個勝利的日子，就讓他高興高興吧。他所心愛的微機版pdp－11又一次被市場所拋棄，他需要有一個發洩的機會。
「郭，你現在每個月才8萬片的產能，是無法跟上市場需求的。要知道，可不只是我們需要混合處理器，那些兼容機也需要。你的產能至少要提到月產二十萬片處理器，才能基本上供應市場所需。」奧爾森在電話對面大喊大叫了半天，終於停下來，催促郭逸銘再次加大生產速度，「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資金不足嗎？我知道你對風頭公司沒有好感。可現在好辦了，以你們現在的發展勢頭，銀行一定會非常樂意為你們提供貸款，一兩個億很輕鬆就能貸到。」
郭逸銘淡淡地笑了笑：「這個問題我已經解決了，你放心，市場需要多少芯片，我就能提供多少，只會多，不會少！」
「真的？」奧爾森有些擔心。他的命運現在可是和郭逸銘緊緊聯繫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個搶佔市場的關鍵時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作夥伴中途掉鏈子。
「真的，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你可以放心。你需要多少處理芯片，我就提供多少——只會多，絕不會少！」
郭逸銘斬釘截鐵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