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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三十八章 相見是恨1 文 / 憂然

    第三十八章相見是恨1

    一聲李昭南,震動四方。

    李昭南,自十四歲浴血成名,踏著皚皚白骨,一步步登峰造極,他陰梟暴戾、心狠手辣,十四歲後除了大沅皇帝李稔,恐再也無人敢直呼其名!

    趙金豐立時愣住,手上力道一鬆,芷蘅趁機起身,只見那背影無動於衷,遠遠落金無數,芷蘅朝著那個方向奔過去。

    大聲疾呼:「李昭南,你站住,你站住……」

    風捲衣袍,墨發飛揚,聲聲淒然!

    那個背影終究站定,緩緩回過身來。

    李昭南回眸瞬間,俊目驚詫。

    山風蕩漾,浮雲濕透。

    只見不遠處跑來的纖瘦女子,午後風淡,吹開那女子殘破的衣襟,而她似乎已全然不在意一般,細白膩肩如山中俏麗的山茶,迎風而放、嬌艷更濃。

    她跑近他的身邊,含水秀目,恨意深刻。

    她看著他,良久無語!

    洞房花燭夜的言之鑿鑿、再次相見後的疾言厲色、奕王天府的冷落、結盟北冥的羞辱,一幕一幕都是錐心刺骨的冷箭。

    數箭齊發、箭箭穿心!

    她淚如霜雪,忽的,奮力一掌摑在李昭南臉上:「李昭南……」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恨滿心腸。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痛入心扉。

    淚光裡,李昭南的眼眸依然幽深如萬丈深淵,一旦跌落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他眸光灼灼,有不可思議、有萬般驚詫,還有一絲絲不明的複雜。

    他在憤怒嗎?憤怒自己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於他不留顏面?

    週遭忽的噤若寒蟬。

    安靜得唯有山風依舊烈烈,蕩起芷蘅殘破的素衣。

    她只是幽幽的望著李昭南,這個冷酷無情的鐵血男人,一身胄甲,眸光更寒。

    心中淤積了萬語千言,一萬句恨、一千句怨,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周圍的人不禁面面相覷,這個女人,不僅直呼奕王名諱,還竟敢出手掌摑奕王,更出乎意料的是,從來桀驁不馴、威嚴不容忤逆的奕王,竟毫不閃躲,怔怔的挨了她一掌。

    兩個人站在風中,相默無言。

    過往的種種,在彼此眼中糾纏,被風割破,被淚點碎。

    「李昭南,還我孩子!」芷蘅淚落如雨,忽的抓緊李昭南胸前衣襟,淚霧迷濛,聲聲錚然。

    「什麼?」李昭南猝然凝眉,抓著他衣襟的女子,身子顫抖,痛心疾首,難道……

    難道孩子……

    可怕的想法衝上眉心,雙眉愈發緊蹙。

    「李昭南,你若不愛我,不想看見我,便休掉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芷蘅嘶聲疾呼,淒厲的聲音,山風驟止,草木皆凝。

    李昭南的眼裡劃過一絲痛色,某種猜測在變換的眸光中愈發清晰——孩子沒有了?是不是?她才會有這樣的失態?

    李昭南一言不發,任她劇烈搖晃著自己的身子。

    「李昭南,你為何折磨我,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芷蘅淚意縱橫,痛哭失聲。

    奪子之痛、雨夜追殺、落入賊手、浴火江河。

    因為他而飽受的劫難,因為他而經歷的傷害,歷歷在目。

    屈辱、委屈、痛恨席捲而來,鋪天蓋地的黑暗彷彿瞬間遮天蔽日,芷蘅忽的眼前一黑,氣血上湧,虛弱的身子,緩緩下跌。

    李昭南立時伸手攬住,擁著她纖細腰肢,她素腰孱弱得惹人心酸,素白羅裙遮掩不住她凝白細膩的肌膚,她的臉依舊美絕塵寰,只是那雙如墨美睫,無力的垂著,映出交織細密的睫影。

    他連忙解下身上墨色風袍,將芷蘅瘦弱冰涼的身子裹緊,他低垂著眼眸,沒人能夠看見他莫測的隱晦目光。

    只是見他小心的將昏厥的女子抱起,女子長絲如瀑,柔若柳長,忽的,李昭南眸光一轉,陰冷犀利、光如冷箭,定在趙金豐身上。

    趙金豐全身立時一軟,李昭南的眼光,便如同他百步穿楊的箭法,精妙絕倫、例無虛發。

    趙金豐見狀,突地跪倒在地,身子早已顫抖如劇:「奕……奕王……」

    李昭南走近兩步,望一眼懷中虛弱的女子,她的眼角依然帶淚,她的頸側凝白上有一點刺目的猩紅。

    「奕王,奕王,我……我不知道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冒犯王妃啊……」

    趙金豐圓滾滾的身子,顫抖不止,嗓音亦抖動不住。

    大沅奕王李昭南,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陰梟似鷹、演處必諫,自十四歲起,無人敢拂逆於他,無人敢違抗於他,無人敢開罪於他。

    縱是大沅皇帝李稔亦要忌他三分。

    「李民,將這個人給我綁起來,示眾三天,再行處置!」李昭南一聲令下,身邊貼身侍衛李民立時應聲上前,「趙將軍……」

    趙金豐不斷磕頭:「奕王饒命,就看在末將追隨您多年……」

    「李民,還不動手?」李昭南戰袍翻飛,凜凜威嚴。

    李民道:「趙將軍,得罪了……」

    說著,李民便與二人將趙金豐五花大綁,趙金豐不斷祈求,述說著多年追隨之情,曾經戰功。

    李昭南卻只若不聞。

    其餘之人,亦忍不住冷冷顫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適才沒有上前湊這個熱鬧。

    在李昭南手裡,生死之間,彷彿轉眼便是兩重天。

    人人由不得遍體生寒,僵直的望著他們的王,緊抱著懷中的絕色女子匆匆而去。

    疾步走回帥帳,通明的大帳內,篝火燻熱,遍體冰涼的女子身上卻大汗淋漓。

    李昭南坐在床榻邊,望著芷蘅蒼白如雪的臉容,輕弱的睫,如同折斷的蝶翼,再也無力支撐起曾經的美麗。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不過數月,便形容如此憔悴,她眼角淚光猶在,柔唇乾涸。

    還她孩子!

    她一句句責問與心痛,一聲聲淒然與憎恨!

    孩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來到南越,如此狼狽、如此憔悴,如此消瘦不堪。

    這一路之上,她一個弱質女流,又是如何走到了南越?

    眉心間溝壑深深,亦如心裡的溝壑深不能越。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不要……」芷蘅忽的大聲囈語,她的夢裡顯然正遭遇著不堪的境遇,李昭南握住她細白素指,她掌心冰涼,卻有冷冷細汗。

    他忙將被襟為她蓋好,不露縫隙,卻仍止不住她身子連連顫抖。

    「奕王,楊妃脈弦緊,關節發涼,乃產後虛寒之症,伴有產後風濕,加上身子未及調養,導致寒入心骨,憂心過甚、悲傷過度、驚嚇過度,數病齊發,由內而外,只恐怕……」

    李昭南目光忽的一轉,瞪在御醫臉上。

    那御醫身子立時一抖,李昭南殺人從不需要理由。

    「但是臣……臣定竭盡全力,為楊妃診治……」顫抖的聲音,卻沒能令李昭南卸下眉心薄怒。

    「治不好楊妃,你知道你的下場!」李昭南字字冰冷。

    御醫連聲稱是:「是,是,臣知道。」

    李昭南轉眼不看他,御醫匆匆行禮退下煎藥,身邊只剩下李民站在一邊。

    「李昭南,我恨你,恨你……你還我孩子,把孩子還給我,孩子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芷蘅依舊囈語不斷,只是這一句,如一把寒刀劈來,正中李昭南心扉。

    李昭南雙手一握,李民敏銳的察覺到他糾痛的神情。

    「奕王,我知道,您是很在意楊妃的……」李民一語,令李昭南霍然抬首,李民頓了頓,望著李昭南沉沉雙眸,依舊繼續說,「李民從小跟在奕王身邊,奕王為人李民最是清楚,您只是有很多話不願說出來,若您果真對楊妃無情,怎麼會……」

    「住口!」李昭南突地打斷他,聲色俱冷,「誰叫你淨說些無用的?出去!」

    李昭南向來如此,冷酷決絕,即使對最忠誠的部下,也決不許他窺知自己半點心事。

    李民是懂得的。

    他小心退了出去,帳子裡只剩下芷蘅與李昭南二人。

    李昭南看著她,修長粗糙的手指撫上她細緻容顏,她的眼角仍不斷滑下淚來,是怎樣的悲傷竟連夢境裡也如此慟人。

    「來人!」

    李民才出去不久,李昭南卻突地一聲吩咐,李民隨即迅速閃進帳子,「奕王……」

    「將趙金豐給我帶進來!」李昭南突如其來的盛怒,令李民略一猶豫,李昭南憤然道:「怎麼?要我親自去請他來嗎?」

    「不敢。」李民連忙去了。

    不一會,三個人押著五花大綁的趙金豐來到大帳內。

    李昭南不由分說,拎起趙金豐衣領,將他圓滾的身子拖著拖到芷蘅床前,狠狠一擲:「趙金豐,你幹的好事!你知道她是誰嗎?若楊妃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親手要了你的命!」

    趙金豐顫抖的看著床上虛弱的美人,燭火搖曳,如雪容顏,即使病弱,亦如此絕色動人。

    「還敢看?」李昭南突地回身,拔劍而至,寒光照影,劍鋒凌厲。

    趙金豐霍然大驚,連滾帶爬的向後逃去:「奕王,奕王饒命,饒命啊,末將也曾為奕王出生入死,所謂不知者不罪,楊妃她混在營妓之中,又這樣絕色,我……我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啊……」

    「難道,她不會提起本王嗎?你卻不將本王放在眼裡,是與不是?」李昭南劍芒生寒,直指趙金豐咽喉。

    趙金豐連連搖頭:「不,不,我……我……末將……末將……」

    劍身一挺,趙金豐雙目圓睜,眼看著便要一劍穿喉,李昭南的手卻突地被緊緊按住:「奕王三思!」

    是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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