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浴火卷】 第十八章 奕王天府3 文 / 憂然
第十八章奕王天府3()
只見那四名女子怔怔的看著芷蘅,孫氏更加看向了那匹駿馬,目光在芷蘅與駿馬之間來回,更生寒意。
身後的三人,不過各自妒恨的咬牙,卻只能垂頭,假作恭順。
李昭南帶芷蘅走進王府。
王府之內,錦繡繽紛、亭台樓閣,水榭香濃,絲毫不遜於皇宮的華美。
李昭南坐在大堂之上,四名妻妾再度拜倒,恭賀他凱旋而歸。
然而李昭南卻顯然見怪不怪,只呷了口茶,道:「如妍,這是北冥公主,你們也都知道的,你去安排她一下,將府中的事情交待清楚。」
只見奕王妃恭順的笑道:「那是自然的,我早已準備好,將東間鳳心閣安排給公主,以後便是自家姐妹,還望公主不要嫌棄了……」
芷蘅還未及言語,李昭南便放下茶杯,淡淡道:「何必那樣麻煩?」
說著,抬頭看向孫如妍,目光冷冷的,看不出情緒:「安排在橫廊萍院便是了。」
孫如妍一驚,其餘三名妃子更加大吃一驚,紛紛抬頭望來,芷蘅更感迷茫,看向李昭南,李昭南笑笑,那笑容尖刻如同冷月彎刀:「你和雲兒正好同住在那裡。」
說著,復又看向孫如妍:「如妍,不要怠慢了,讓她單住在萍院最裡面那間。」
孫如妍臉上又是一驚,見她不語,李昭南板起臉孔:「沒聽到我說話嗎?」
孫如妍連忙低身道:「是,我知道了。」
說著,孫如妍看向芷蘅,淡淡說:「妹妹,請吧。」
芷蘅感覺心驚膽戰,好似一股陰謀的味道漸漸濃郁。
這裡的每一個人眼神皆是瞬息萬變,除了李昭南,只有笑或不笑兩種,卻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芷蘅看著李昭南,李昭南卻冷聲說:「你還不去?要我親自帶你去不成?」
芷蘅明知道,這也許是個陷阱,但她知道,她沒有反抗的權利。
想起李昭南那句——這才剛剛開始,心上便不覺一顫!
李昭南,你究竟要怎樣?你要折磨我嗎?要懲罰我嗎?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我原以為逃離了北冥國便有世外桃源,卻想不到奕王天府,亦是一個巨大陷阱,可笑自己,卻是心甘情願跳了進來!
芷蘅隨著孫如妍穿過奕王府後園,濃郁的丁香在不氳不火的五月綻放,千嬌百媚,熱情奔放,夜色之下,絲毫不減半分美艷,夜風徐徐,有蓮花浮水的美,隨風而來,彷彿便能看見那一方荷塘,綻放著嫵媚的令箭荷花。
明明是如此美好的夜晚,卻偏偏滿是陰謀的味道。
終於穿過一片矮林,便到了萍園,萍園內,景色便寥落了許多,只有暗淡的燈火照見園內一方水塘,水塘之中,並無清美荷花,只是一波蕩漾月色的塘水,似不見底。
周圍冷森森的,莫名的一股寒意。
芷蘅環望四周,低矮的房屋兩排對立,見孫如妍與芷蘅進來,立即自各屋內匆匆跑出一些女子,紛紛跪倒在地:「王妃……」
孫如妍道:「起來吧,這位是奕王側妃楊妃。」
所有女子便朝向芷蘅,齊聲道:「見過楊妃。」
芷蘅莫名所以的看著她們,她們穿了統一的淡綠色薄裙,該是侍女吧?
「以後,楊妃便住在這裡最裡面那間,你們好生侍候著,知道嗎?」孫如妍口氣淡淡的,眾侍女卻大驚抬頭,見侍女們不答話,孫如妍又喝一聲,「聽到沒有?
眾人這才紛紛低頭稱是:「是,奴婢們遵命。」
芷蘅心中抽緊,原來所謂萍園,便是侍女們所居場所。
李昭南,這是在有意羞辱她嗎?
芷蘅暗自握緊雙手,卻不動聲色。
孫如妍引著芷蘅走到最裡間的房間,房門打開,便有塵土的氣味兒撲面而來,芷蘅踏進門,只見屋內除了一張床和一台梳妝鏡外再無其他,便連桌椅也是不見。
孫如妍轉眸看向她,目光高高在上:「妹妹,你便住在這兒了。」
芷蘅看著她,孫如妍果真也算是顏色過人的美女,眉目間有與生俱來的驕傲,聽聞大沅孫氏乃沒落貴族,原本因著皇后的關係而如日中天,盛極一時,但,皇后卻不幸早逝,孫家因男丁不興,唯有的孫守波卻並非成大事、攬大權之人,如今孫守波被派去暫時接管南越城,想來也是因為奕王的關係而已。
而孫如妍正是孫守波之女。
孫如妍緩緩踱步,上下打量著楊芷蘅,她的目光裡有淡漠亦有幸災樂禍。
芷蘅明白。
「要公主委身於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委屈了。」孫如妍顯然話裡有話,芷蘅不語,只等著她說完。
孫如妍撣撣床上浮土,坐下身來:「公主,我對您可是早有耳聞,近來,您的聲明已是各國傳開了。」
芷蘅心中一顫,冷笑這世道人言可畏。
「公主,可是感到心傷失望了呢?當初跑上奕王的床,溫柔繾綣裡自是想不到今日的吧?」
孫如妍言語越發尖刻,芷蘅早有預料。
李昭南如此公然的蔑視,他的妃自然有恃無恐。
「其實,你身為北冥九公主,又何必自取其辱?落得個名聲掃地,又是何必?」孫如妍狀似語重心長,實則冷言嘲諷。
芷蘅笑道:「王妃您身為奕王正妃,又何必含沙射影?落得個尖酸刻薄,又是何必?難怪奕王要納四個妃子,還嫌不夠。」
孫如妍一驚,隨即站起身來,杏目凝著夜晚暗淡的光火:「你……哼,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北冥公主了,進了這奕王府,便要守奕王的規矩。」
芷蘅冷笑:「奕王府的規矩便是恃強凌弱、以大欺小嗎?」
孫如妍眉尖兒輕顫,正欲惱怒,卻隨即綻開一抹笑容:「呵,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妹妹聽好,這奕王府自有奕王府的規矩,首先王爺練劍之時,不准靠近試劍亭左右偷看,奕王府裡尊卑有序,每天早晨除了向王妃問安,便是要恭送王爺出府上朝,再有……」
她的聲音微微低下,看向窗外一輪寒月:「再有便是奕王的寶馬凌風傲決不准旁人靠近,尤其是女人,更加不可騎在馬上,奕王說,女子陰氣過重,會消減馬的銳氣……」
她一字一頓,緩緩回身,目光好似染了月色的冰冷,盯著她,良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