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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九章 美人踏莎1 文 / 憂然

    第九章美人踏莎1()

    和親隊伍,只需一日便入南越國境,戰火連綿,國土破敗,烽火硝煙將原本旖旎河山焚作一捧焦土。

    芷蘅挑簾而望,黃沙漫漫,撲面而來,明明應是爛漫春光,可映入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

    隊伍緩緩向前,沿途難民無數,看見如此浩大的隊伍,皆不禁瞪大雙眼,他們的眼裡滿是飢渴,恨不能將那隊伍中所有可吃的東西全部吃下,無意與一雙眼對望,那深凹的眼窩裡,是恨、是仇視!

    南越與北冥一山之隔,想必南越亦早已聽說北冥國以公主和親向大沅朝示好,原本交好的兩國此番勢必勢如水火,雖說南越向大沅稱臣,但,終歸不會就此罷休。

    芷蘅放下車簾,對向雲兒:「雲兒,可有吃食嗎?分與那些難民一些。」

    雲兒道:「公主,我們車上的這點吃食,哪裡夠分給難民,公主有所不知,若是你分給這一方難民,頃刻便會有八方難民一齊湧過來,到那個時候,只恐怕難以前行,況且……」

    雲兒放低了聲音:「送親使乃劉大人親子劉文斌,劉文斌妻乃是皓雲公主,皓雲公主自小欺凌您,想必這一次,這一路上,少不了刁難。」

    芷蘅眉心微蹙:「原以為離開了那個皇宮,一切便會好了……」

    「會好的公主,忍過這一路,咱到了大沅朝,怎麼也不會再過那樣的苦日子了,是不是?說什麼,也是奕王側妃,總歸不會再受人冷眼。」

    雲兒到底天真,眼裡充滿憧憬,然而芷蘅卻不敢盲目樂觀,她苦笑道:「雲兒,若那人果真是可托付之人,自然是好,可是……」

    想起他一去不返,若非自己懷孕,被送往大沅,他便有可能是始亂終棄之人,芷蘅心裡便一陣忐忑。

    李昭南的好色殘暴,早已聲名在外,聽說他一個不如意,便殺死了髮妻,而他的府中,除了奕王妃孫氏,還有三位側妃,若干侍妾,而自己,不過是她的第四位側妃而已。

    對於他來說,究竟算什麼?還不得而知。

    突地,鸞車猛然一顫。

    芷蘅與雲兒險些跌倒,雲兒挑簾望去,只見車外,劉文斌勒住馬韁,送親隊伍前方赫然站著一排黑衣人,芷蘅亦湊身看來,果不其然,途徑南越,絕不會一帆風順。

    只聽劉文斌大喊一聲:「來者何人?且不知此乃前往大沅的和親使隊?」

    那黑衣人首領,一身黑衣飄蕩,曠遠漠原,聲音尤為嘶啞:「留下北冥公主,饒你們不死。」

    劉文斌大笑:「笑話,你們這些南越殘餘,不知道九公主現已是奕王側妃?不知死活!」

    劉文斌一向如此,不知死活的大概是他。

    這樣的自以為是,與皓雲公主到十分相配。

    他雖然亦猜到了來者該是南越殘餘,卻仍然不夠聰明,此時,該做的是息事寧人,畢竟北冥與南越曾經交好。

    北冥為求自保,和親為上,並無可厚非。

    黑衣人首領橫刀一抖,眼神陡然凌厲:「那麼,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

    「慢……」芷蘅突地掀簾而出。

    殘敗山河,蒼茫枯原,芷蘅一身紅似胭脂,薄絲石榴裙隨風蕩蕩,長裙飄流,一雙秋水清瞳照映眼前的刀槍劍戟。

    黑衣人眼神一滯,女子墨發好似南越日夜不息的落月河,揮灑著她不可遮掩的美麗。

    縱是滿懷殺意的殺手,也似乎抵擋不住她傲視眾生的風華。

    「這位壯士,想我北冥與南越向來交好,南越橫遭厄運,我北冥國小兵弱,為求自保,以和親為策,亦實則無可奈何,還望這位壯士念在往日的情面上,放我等前去,況,若是和親隊伍出了任何差池,想大沅朝也不會善罷甘休,那時,本便已滿目瘡痍的南越,又怎麼承受得住連番打擊?還請壯士三思。」

    芷蘅字字說得懇切,那領頭的黑衣人仰望著她,與她目光相對。

    劉文斌卻冷笑說:「公主,何須與這等匪類多言?」

    說著,劉文斌示揮刀一指,示意手下齊湧而上,芷蘅眉心一蹙:「劉文斌!」

    那殺手本已動搖,但見劉文斌首先發難,那黑衣首領目光陡然一寒,提劍而出,寒刃出鞘,便掠起飛沙走石,佈滿劍鋒。

    「劉文斌,你怎可自作主張。」芷蘅知道,這裡,依然沒有一個人肯聽她,可她必須說話,否則也許便會目睹一場殺戮。

    劉文斌橫她一眼,不屑一顧。

    策馬而上,亦投入到戰局中。

    雲兒自車中出來:「公主,怎麼辦?」

    芷蘅不語,腦海中迅速思索著還有什麼可行的辦法。

    正自猶疑,忽覺眼前一晃,頸間劇痛,雙肩被緊緊扣住,身子凌空而起。

    「公主……」

    雲兒大叫一聲,芷蘅方抬眸看去,只見那黑衣首領眉目森然,低眸看她一眼,將她自鸞車之上,擄劫而下。

    飛沙迷了眼,再睜開眼時,她已身在一片刀劍聲裡。

    「放開我……」芷蘅想要反抗,卻無奈黑衣首領臂力強勁,刀光自眼前飛襲而過,劍風自耳邊獵獵呼嘯。

    芷蘅只覺自己的身子被那人來迴旋轉,她閉緊雙眼,恐怕一個有失,自己便會喪命在某一柄刀劍下。

    她緊緊抓住那個人的衣襟,忽然一聲布帛皮肉撕裂的聲音刺入耳鼓,驚得她睜開雙眼。

    只見那黑衣首領迅即的一個轉身,將自己護在懷裡,背上卻挨了一刀。

    他一生低吟,連忙退開,下令道:「公主已被我擒住,咱們撤……」

    剎那間所有黑衣人退到一邊,芷蘅只聽到一聲巨響,火藥的味道濃烈,一時暈眩,眼前一黑,竟自沒了意識……

    顛簸、憋悶,陣陣馬蹄聲中,芷蘅幽幽醒來,風透華衣,週身卻無法動彈,口中被塞住,芷蘅竭力掙扎,卻更願相信這只是夢而已。

    她回頭望去,身後男子的目光凌厲冰涼,她可以認得,是那個黑衣首領。

    他亦看著她,一語不發。

    他忽然手上一緊,勒住馬韁,駿馬停住,芷蘅睜大雙眼望去,但見此處靜謐無人,漆黑的夜,幾隻寒鴉掠過,發出尖利的哀號。

    芷蘅心中一陣瑟縮,來不及多想,已被那黑衣人抱下馬,黑衣人一言不發的帶著她走進一座竹屋,竹屋裡依然昏暗,沒有半點光亮,一人不知動了什麼機關,刺目的火光照過來,芷蘅看過去只見側邊牆壁打開,裡面竟是偌大一個密室。

    黑衣人足有百人,有序的走進密室,密室門被緩緩關閉,才終於有人開口說話:「太子,您的傷怎麼樣?」

    太子?

    芷蘅驚愕的看向黑衣首領,那人竟會是南越國太子嗎?

    黑衣首領輕聲道:「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他的聲音溫潤,全沒有眼裡的凌厲。

    這聲音,依稀好像六哥……

    心裡酸楚被無端牽動,黑衣人緩緩摘下面上黑布,露出一張冷毅卻不失秀俊的臉,他眼神冷似玄鐵,面容卻憑空溫如白玉,冰與火之間,好像有某種特殊的東西,將它們完美的融合在這張臉上。

    若說六哥是玉,李昭南是鐵,那麼他又是什麼?

    溫中還有冷,冷冽裡透著清潤。

    見芷蘅怔愣的望著他,黑衣首領道:「看我做什麼?你即使見了我的容貌又如何?」

    說著,他推開旁邊另一道門。

    只有幾個人隨著進來,其餘的皆留在這道門外。

    「太子……」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芷蘅看過去,但見此女子一臉焦急,一身雪綠絲裙,發上只用碧玉簪輕輕挽了,週身再無他飾,卻憑顯得清新秀麗。

    看見芷蘅,那女子停住了腳步,眼裡有微微驚訝,她看看芷蘅,又看看黑衣首領,莫名的眼神趨於複雜。

    芷蘅這才發覺,那黑衣首領一直攬著她的腰,她連忙一掙:「放開我,你是什麼人?」

    黑衣首領不語,只是走向那女子:「素月,幫我包紮一下。」

    素月一驚,杏目頓時緊張的四處尋找:「太子,您受傷了嗎?」

    黑衣首領坐下身:「背上有些輕傷。」

    素月輕輕脫下他的衣,淚水便落了下來。

    黑衣首領道:「哭什麼?就說要你不要來,你偏偏跟著。」

    身後一人上前:「太子妃,還是屬下來吧。」

    原來這女子便是太子妃。

    素月還是道:「不,還是我來吧。」

    燭光跳躍,楊芷蘅一身華貴似與這昏暗的密室格格不入,素月一層層小心的幫黑衣首領包好傷口,淚也干了,終於將話鋒轉到芷蘅的身上:「太子,她是……」

    「北冥九公主,如今已是奕王側妃了。」黑衣首領起身,芷蘅看著他,那清俊的臉,冰冷的眼,幾步已近在眼前。

    芷蘅道:「你是南越太子嗎?」

    「南越太子?」黑衣首領眉心微蹙,隨即笑道,「呵,好個南越太子,你便當我是南越太子好了。」

    難道竟不是南越國太子?

    芷蘅心下一驚,若非南越國太子,他又會是誰?又怎會在南越國境內,有如此偌大的一間密室,而屬下的人又尊稱他為太子嗎?

    「難道你不是?那麼……你為何擄劫於我?」芷蘅疑惑看著他,眼前之人,雖是擄劫自己的殺手,可看著他那張臉,芷蘅卻並沒有十分恐懼。

    黑衣首領道:「我是誰,與你無關,至於為何擄劫於你,呵,很簡單,就憑你是李昭南的妃!」

    多麼可笑,自己與李昭南只有一夜風流,卻要捲入到他所惹下的仇恨裡。

    「你要怎樣?」芷蘅揚眸看著他。

    黑衣首領道:「北冥公主被半路擄劫,想必大沅與北冥還會有一場口舌之爭,到那時候,你自然知道……」

    芷蘅心中一凜,聽他言下之意,大有坐收漁人之利的架勢,看來,他果真不是南越國太子,可北冥與大沅平起衝突,又有誰更加有利呢?

    自己平日隱居無塵宮,對於政事並無太多知悉,各國形式她亦不甚瞭解,只知道,大沅朝如日中天,只有北秦尚且可與之一爭高下,但聽劉裕所言,北秦如今內亂不堪,大沅趁機發動戰爭,大有一統天下的決心,那麼……

    芷蘅想著,他,會不會是北秦太子?但若他是北秦太子,為何會在南越國有此秘密聚點?

    即使他是北秦太子,北冥國小兵弱,即使惹惱了大沅又如何?北冥國被滅,對於北秦又有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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