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文 / 海棠落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呃……」
欣悅聞言，頓時只覺得一陣語塞。
事實上，的確被他說中了，她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欣悅，我說過，我會等你，哪怕這個代價是……一輩子。」
風清楊說這話的時候，俊朗的臉龐上，仍然是微笑著的。
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深情。
以至於，欣悅的心，又開始無法控制地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但是，面對他如此深情的話語，她卻仍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所以，她只是微微垂首，保持沉默。
就在此時，天陽那歡快的嗓音忽然間從一旁傳來：「師父，你來啦。」
二人聞聲轉首，赫然瞧見天陽一臉欣喜地朝著風清楊快步小跑過來。
天啟和天穎此時也剛用完早膳出來，一看見風清楊，二人也是十分高興地跟著天陽一起跑了過來。
「風叔叔。」
天啟和天穎一跑過來，便笑嘻嘻地開口叫道。
「誒，天啟，天穎，最近幾天乖不乖啊？」
風清楊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來，目光卻是看向天啟和天穎，語氣十分溫和地開口問道。
「當然乖啊，風叔叔，我和哥哥都拜爺爺為師了，這幾天我們學會了好多東西呢。」
天穎一臉誠實似的開口回答，說話的語氣中，溢滿了濃濃的自豪和驕傲。
「嗯，天啟和天穎都是很有毅力的好孩子。」
風清楊滿臉寵溺地伸出手去，輕輕捏了捏天穎那嬰兒肥似的小臉蛋。惹得天穎「咯咯咯」笑個不停。
「學武功一開始這段時間是最辛苦的，只要堅持下來一段時間，以後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苦了。」
「是啊，爺爺也是這麼說的。」
天啟一聽風清楊這話，當即便重重點頭，顯然非常認同。
「啊，對了，妹妹，我們該去練功場了。」
一說起這事兒，天啟才彷彿突然之間想起來一般，口中驚呼一聲。
「對啊，去晚了要給爺爺罵了。」
天穎也露出一臉緊張的表情。
於是，兩個孩子便急匆匆地說道：「風叔叔，我們去練功了，再見。」
口中雖然說著，兩個孩子卻已然行色匆匆地朝著辰居門口快速跑去。
拂柳才從廳裡跟出來，見他們兩人都跑開了，便連忙來到欣悅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而後便一路小跑著叫道：「小世子，小郡主，你們跑慢點兒。當心別摔著。」
風清楊見他們跑得這樣快，臉上禁不住露出一絲有些無奈的笑容，而後便又站起身來。
「欣悅，我想，天陽習武的事情，需要好好跟你商量一下。」
「嗯，好吧。」
欣悅略一思索，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時，天陽卻突然間不能忍受兩個大人把自己給忽略了似的，開口問道：「師父，娘，我可以聽嗎？」
「傻孩子，」欣悅笑了笑，而後道，「當然可以。」
事實上，正好她也有些無法單獨面對風清楊，如果天陽在，反而倒是為她解圍了。
「走，我們一起進屋去說。」
風清楊說著話，已然將天陽抱在懷裡，朝著大廳裡率先邁步走去。
而欣悅則是站在原地，遲遲未動。
看著風清楊與天陽有說有笑的樣子，她的心裡，只覺得一陣溫暖。
就如同這春日暖陽一般，暖進了心窩。
可是，即便如此，現在的她，還是無法放下心裡的沐辰，真正接受風清楊。
如果放下沐辰，接受他，她會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膚淺，居然如此輕易就忘記了沐辰。
如果不放下沐辰，接受他，這對風清楊來說，又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所以，無論她怎麼想，怎麼做，她還是無法越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娘，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進來？」
欣悅正思索間，天陽那清脆的童聲已然在耳邊響起，回神看去，正可以看到他們父子二人，正站在門口處，兩人都是面帶笑容地看著她。
天陽還不停地揮著小手，似乎只要如此，便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一般。
「誒，我這就過來。」
欣悅見狀，連忙回過神來，朝著大廳裡面走去。
算了，有些事情，既然放不下，就先不要放下，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要去想。
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得到答案的。
沒有人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與其不停的煩惱，倒不如好好地過眼下的生活。
欣悅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
既然現在她還無法想通，那麼，就等待時間，來為她解答吧。
大廳裡，天陽一直賴在風清楊的懷裡，讓他抱著他坐在椅子上。
而欣悅則是坐在一邊，倒了兩杯茶，一杯給風清楊，一杯則是自己小啜一口。
嗯，溫度正好。
「你說有事情商量，什麼事？」
欣悅率先開口問道。
「嗯，是這樣的，」風清楊聞言，垂眸略一思索，這才說道，「天陽習武總是需要場地的。可是我覺得，王府的練功場，既然給天啟和天穎了，我想問問看你，我是不是可以帶天陽出府，到我們風家的宅院去習武？正好奶奶也一直想見見天陽。」
說到這裡，風清楊話語微微一頓，目光帶著幾分探究看向欣悅，見她仍是一臉平靜，方才繼續說下去：「你也知道，老人家嘛，總是喜歡抱抱曾孫的。奶奶這幾年一直嘮叨著想見天陽。我也想帶他去見見奶奶。只是一直覺得時機不成熟。如今，他既然拜我為師，我正好可以藉著帶他出去習武這個借口帶他出府，你看怎麼樣？」
「師父，你說的奶奶，是我什麼人？」
欣悅還沒有回答，天陽卻已經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臉好奇地開口問道。
「天陽，她是你太奶奶啊。」
風清楊語調溫和地解答道。
「太奶奶？我有太奶奶？」
天陽聞言，一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眼中滿是好奇地問道。
「是啊，天陽當然有太奶奶了。一直都有。」
風清楊面色不變，仍是耐心地與天陽解說。
這些話，看似平常，但是聽在欣悅耳中，卻不禁覺得有些苦澀。
只見她鼻子忽然間一酸，雙眼竟忽然間有些微微泛紅。
「天陽，你想不想見太奶奶啊？」
欣悅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才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起來。
風清楊聞言，一聽便知她說話的語氣似乎不對勁，於是連忙抬起頭來看向她。
當看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中，閃爍著淚光的時候，風清楊微微一怔，而後柔聲說道：「你看你，哭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間想哭了。」
欣悅聞言，連忙伸手擦了擦眼睛，說話的語氣中，卻還是溢滿了濃濃的哭腔。
「娘，我想見太奶奶。我還想去師父住的地方玩，可以嗎？」
天陽見欣悅哭了，連忙用十分乖巧的語氣開口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
欣悅臉上勉強牽起一抹微笑，而後道：「天陽以後想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哦，太好了，天陽有太奶奶了。」
天陽聞言，頓時高興的大聲歡呼。
然而，這話卻是被剛幹完活兒回來的紅巖聽了個正著。
只聽紅巖笑嘻嘻地一邊從外面走進來，一邊開口問道：「什麼太奶奶啊？」
此言一出，小小年紀的天陽霎時間摀住嘴巴，意識到自己竟然得意忘形了。
倒是欣悅，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解釋道：「這不是天陽拜了清楊為師嗎？剛才我們商量著，以後可以讓天陽每天跟著他到風府去習武。正好清楊的奶奶住在那裡，所以以後就讓天陽叫她太奶奶了。」
「原來是這樣啊，」紅巖聽了欣悅的話，倒是並未想太多，反倒是微微一笑，兩眼看向天陽，笑嘻嘻地說道，「恭喜天陽有太奶奶了哦。」
「嗯嗯。」天陽則是笑著重重點了點頭。
欣悅見狀，面兒上雖是若無其事，但心裡那根因紅巖突然間進來而緊繃起來的弦，卻是終於鬆了下來。
只見她轉而看向風清楊，仍是面帶微笑地開口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天陽去？」
風清楊聞言，略一思索，而後道：「隨時都可以，如果著急的話，今天就可以開始了。如果不著急，那明天再開始也一樣。」
「師父，我今天就要去。」
天陽卻是十分高興加激動地嚷嚷道。
「照我看還是明天吧，今天馬車什麼的都沒準備好呢。你明天來的時候，記得叫人駕著馬車過來。」
欣悅卻是略一沉吟，並未答應天陽顯然十分興奮的提議。
「小王妃，哪裡用風公子準備馬車呀，要說馬車，咱王府裡還少嗎？如果小世子想今天就去，奴婢這就去吩咐人準備。」
紅巖聽欣悅這麼說，卻是略顯不贊同地開口說道。
「娘，就這麼辦吧，我今天就要去。」
難得有一個能出王府去四處看看的機會，天陽自然不會放過。
小孩子嘛，對外面的世界總是比較好奇的。
而天陽，五年以來，甚少有機會出去一趟，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一張以後可以長期出府的特赦令，他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放過的不是？
「這……」
欣悅聞言，垂下眼眸，仔細想了想。
其實，她別的倒是不擔心，主要是怕天陽與風清楊在馬車上說話的時候，萬一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駕車的車伕聽見了，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才提議讓風清楊自備馬車與車伕，如此一來，即便他們說話說漏了嘴，最起碼是可信之人，應是無礙。
可是想不到，天陽竟然這麼著急想要與風清楊一起出去。
如此一來，反倒令她覺得難辦得緊了。
「欣悅，就這麼辦吧。我帶著天陽，你儘管放心便是。」
風清楊則是一眼就看出了欣悅的顧慮，於是開口說道。
欣悅聞言，心裡略一思索，想來有風清楊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的，於是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天陽這麼想去，那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