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 / 海棠落
第二百一十五章
如今提起，就連皇甫文玨亦是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這要是晚一步發現的話，恐怕……
這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的。
「軍師大人，還好你提醒，不然的話，恐怕這次我們軍隊又要白死好多將士了。」
「是啊是啊。」
兩位副將亦是一陣後怕地說道。
「哪裡，還多虧了劉副將的提醒呢，不然的話，我作為軍師，更是難辭其咎。」
欣悅打從心底裡是不喜歡戰爭的，所以，她自然也希望將傷亡降到最低。
接下來，四個人便在大帳之內，開始討論起來那拓跋銳的應對之法。
畢竟，有句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們必須推測出拓跋銳的應對方案，然後，再為己方製作一系列作戰計劃。
討論的過程中，時間過得很快。
外面的天空中月光朦朧，星光閃爍。
欣悅他們都討論完畢之後，便緩步走出。
營帳外面，只見沐風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此刻，他正背對著中軍大帳負手而立。
目光悠遠而又深沉地望向遠方的天際之處。
然而，他的耳邊卻時刻注意著週遭的動靜。
距離大帳這麼一點點距離，他有十足的信心，若是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便可以立即趕回欣悅的身邊。
所以，他才不必步步緊跟欣悅身後。
更何況，那兩個副將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幾許防備和懷疑。
是以，他更加不願呆在大帳裡面了。
與另外兩位副將道別之後，欣悅便低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回營帳了。」
只這一句話，沐風便立即轉過身，隨著欣悅一同往回走去。
只不過，他仍舊是如同以往一樣，面無表情。甚至於，從不主動開口說話。
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甚是冰冷。
可是，他那雙如星辰般閃亮，但又深邃得讓人無法看懂的眼眸裡，卻似乎總是寫滿了複雜的情緒，甚至於，那目光，總是讓欣悅覺得似曾相識。
想到這裡，她兀自搖了搖頭，暗道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隨即便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徒留了沐風站在她的大帳之外，滿目深情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帳之中。
這才轉身離開。
如今算來，距離抵達歷城之外，還有兩日的時間。
一場戰爭，已經蓄勢待發。
十八鐵騎傳來的消息，他們每一步現在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只等著與大軍來個裡應外合，將烈焰**隊逐出贏關。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祥雲酒樓，今日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夏日炎炎，湖岸邊的柳樹上，蟬鳴聲不斷傳來，響徹耳際。
越發讓人覺得在這炎熱的夏天一顆心煩躁不已。
可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祥雲酒樓的生意卻是好得不得了。
無論一樓二樓，還是二樓的台榭，此刻都已坐滿了人。
當然，最最受歡迎的，還是酒樓後面的幾隻遊船。
因著湖面上那微涼的清風，是以，在這樣的季節，乘著遊船用膳，成為如今京城不少達官貴人們的喜好。
酒樓的大廳裡面，四處皆是一片嘈雜之聲。
也就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之下，只見一位衣衫藍樓，帶著草帽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朝著這個打扮得像是一個老乞丐的人看去。
可是，這老乞丐卻是根本不在乎週遭人的目光，依舊昂首挺胸地一步步走進去。
這下，周圍的人可就好奇了。
須知，這祥雲酒樓，雖然有中高檔之分。
可是，在京城生活的最底層百姓，還是在這裡消費不起的，更何況一個老乞丐呢？
所以，只是這一剎那的工夫，一樓大堂裡面突然間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看著這名老乞丐往裡面走著。
只見這老乞丐步伐悠哉地來到櫃檯跟前，右手用力一拍那桌案，便大聲說道：「小二，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那在櫃檯前面的小二見狀，一時間整個人都懵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老乞丐怎麼一上來就找掌櫃的招呼他？
不過，雖然他心裡好奇，卻也並未出言不遜，因為酒樓裡有規定：人不可貌相，就是真的乞丐進來吃飯，只要人家有銀子，咱也要好生招待。
也正是由於這一條，但凡來祥雲酒家用膳的客人，都能夠得到最周到的服務。
「小二，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那老乞丐見小二愣住了，連忙再度開口提醒道。
「誒，好，這位老伯，您稍等啊。」
那小二連忙回過神來，交代了旁邊另外一名小二一聲，便直接衝上了三樓。
沒多會兒，老乞丐便瞧見一名女子的身影跟隨在小二身後從三樓走了下來。
「不知老伯想吃點兒什麼？」
那跟隨在小二身後走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丁當。
此時的丁當，一身水粉色的錦衣裙裳加身，淡淡的妝容恰到好處，就連臉上那笑容，都讓人看在眼裡，覺得舒心萬分。
瞧這模樣，如今她做這掌櫃的，顯然已經很是得心應手了。
「哦？你就是這家店的掌櫃？」
老乞丐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了眼前之人。
同樣的，丁當也只是一瞬間，便認出了來者何人。
「原來是西門前輩啊，快快快，樓上請。」
沒錯，這個老乞丐，正是周遊四海的西門無涯。
當初離開紫竹城的時候，欣悅便說過她要到京城去開一家祥雲酒樓。
此番周遊到京城，他還真得打聽到這裡開了一家祥雲酒樓。
所以，他立刻決定要來這裡吃上幾頓飯。
畢竟，兩年前在紫竹城的時候，祥雲酒家的菜餚可是讓他都差點兒捨不得離開了。
丁當雖然與西門無涯並不熟稔，但是，當年隨著文伯在紫竹城學習的時候，她也是經常看見欣悅帶著這位老者一起到酒樓吃飯的。
所以，她自是認識他的。
西門無涯也見過丁當幾次，再加上他的記憶力一向極好，所以，自然也認得丁當。
只不過，他還是不免有些驚訝，兩年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小丫頭，此刻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這裡的女掌櫃了？
一路隨著丁當來到三樓。
這裡有一個佈置很是簡單素雅的包間，是只有身份特殊的賓客以及欣悅他們才能進來的。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到這裡來用膳。自然，他們也不知曉三樓還有這樣一個環境風雅的包間。
待西門無涯坐定之後，丁當便笑著說道：「西門前輩，您稍等啊，我去叫風智和風靈。」
語畢，她便轉身出了門。
而西門無涯則是坐在那處，看著丁當離去的身影，心裡感歎道：「想不到，這小丫頭的變化如此之大。也不知道，清楊和欣悅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離開的時候，他便看出來了，這清楊對欣悅，明顯是有情。
可是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愣是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
這一轉眼，他已經離開兩年多了，這兩年之間，他曾經回過紫竹城一趟。
只可惜，那裡，除了祥雲酒家的人，其他人，皆是找不到了。
於是，經過一番仔細詳查，他才得知，風家一家亦是遷移去了京城。
只不過，他們的行蹤很是保密，紫竹城內的人，幾乎沒什麼人知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欣悅也是來了京城。
那麼，也不知道，這兩年多過去了，清楊和欣悅，是不是又再見過面？
不管怎麼說，清楊畢竟是他的徒弟。
他又怎麼可能不瞭解他的心思？
可惜啊，當初他既然決定休了欣悅，選擇那賈如兒，那便注定了，他心裡的感情，無法如願以償啊。
就在西門無涯內心感慨之際，包廂的門已經再度被人推開，丁當、風智、風靈三人皆是魚貫而入。
「西門前輩，想不到竟然是你。」
甚少開口說話的風智，在見到西門無涯之時，亦是語氣中帶著幾分敬佩。
畢竟，在江湖上，西門無涯的名聲，一般人聽了，都是敬佩萬分的。
「嗯，怎麼就你們幾個？欣悅呢？她最近過得怎麼樣？」
西門無涯見到人都來齊了，連忙開口問道。
「這個……」丁當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轉移話題道，「西門前輩，你看，時候不早了，您一定餓了吧，先吃飯吧，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西門無涯是什麼人？丁當一這麼說，他就知道事情似乎不太妙啊。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點頭應允了。
丁當連忙轉身出去，吩咐了一下。
只須臾，酒菜上桌，幾人便開始用起午膳來。
西門無涯吃了幾口菜，口中連聲大讚：「唉，這兩年走了這麼多地方，還是這祥雲酒樓的菜餚最合我的胃口啊。」
「西門前輩，既然您喜歡，歡迎隨時來吃，姐姐可是交代過了，您要是來了，一定免費招待。」
丁當聞言，連忙笑著說道。
西門無涯一聽，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了幾分，而後藉機問道：「對了，你們還沒說呢，欣悅她最近過得怎麼樣？」
此言一出，風智、風靈和丁當皆是變得一陣沉默。
「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
西門無涯很快便發現事情不對勁了，漸漸地，他的面色也沉了下來，道：「欣悅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那倒沒有，」這次開口的是風智，「只不過，她隨著軍隊到邊關去打仗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黯然。
西門無涯則是驚訝地差點兒忘記嚥下口中的食物便要開口說話。
然而，這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口中的東西還沒嚥下去。
於是，他連忙將食物嚥下，而後冷聲喝道：「胡鬧！她又不會武功，怎麼能去邊關打仗！」
西門無涯的這一聲冷喝，無疑將桌前的幾人俱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