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二章 突然襲擊 文 / 海棠落
第五十二章突然襲擊
王媚兒見靈兒離開，這才滿面堆笑地走上前去，親熱地拉起欣悅一雙白皙柔嫩的手，說道：「她們上菜只怕還需要等一會兒，走，我們倆先去隨便逛逛。」
欣悅聞言，並未有所動作，只是將目光轉向屋內。
「哦，你看二娘，差點兒忘了清楊還在裡面呢。」
似是突然想起一般，王媚兒笑著說道。
「妞妞，是誰來了？」
就在這時，「風清楊」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那聲音中的虛弱，饒是換了誰，都能聽得出來。
「是二娘來看你們了。」王媚兒聽見聲音，自是拉著欣悅走進臥房，站在靠近門口處，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不對勁，「清楊，今兒個我有空，來陪你和妞妞吃頓午飯。不過，丫頭們上菜也需要點兒時間，我想先跟妞妞去園子裡走走。」
「二娘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咳咳咳……」
沐辰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此時此刻，說話的聲音與那風清楊裝病時的聲音竟然如出一轍，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裡面的人是沐辰，恐怕就連欣悅，都要當真以為是風清楊本人在裡面了。
「誒，好，那我們走啦。」
王媚兒依舊帶著笑容，全然不顧似乎「咳嗽」得非常嚴重的「風清楊」，拉著欣悅便轉身離開。
欣悅被她那麼拉著，轉頭看了看沐辰，卻見他十分俏皮地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欣悅當即想笑，但卻還是勉強忍住。轉身隨著王媚兒向門外走去。
「唉，好久沒來清風園了，這裡的風景還是這麼清爽怡人啊。」王媚兒自走入長廊，便鬆開了欣悅的手，十分放鬆地沿著長廊一路走著，那模樣，彷彿對這裡十分熟悉一般。
欣悅此時要扮啞巴，自是不能開口說話，所以，她只是十分沉默地跟在後面。不發一語，雙眼，也隨著看向週遭的景色。心裡，卻在揣測王媚兒此行的用意。
「妞妞啊，」說話間，王媚兒已然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待欣悅來到身旁，再度拉起她的手，似是關心道，「自從你嫁過來以後，每日伺候清楊，累嗎？」
欣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累，其實也是真的不累，風清楊又不是真的生病了，她也沒整天伺候病人，這疲累一說，當然就根本不存在。
「真是個好孩子。二娘真是越看越喜歡。」王媚兒這話說得倒是肺腑之言，從最開始的看不順眼，到後來越看越喜歡，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覺得這啞巴孩子心眼兒實誠，處事有禮，長得也不賴，當然，現在還得再加上一條，自己兒子也喜歡得緊。
這廂王媚兒自顧自說著，欣悅卻是越來越迷惑，這王媚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就不信，她還當真閒著沒事兒干，那麼好心特意跑來陪她和風清楊吃飯。
春末的正午，驕陽似火，隱約已有了一絲夏天的味道。
欣悅面對著王媚兒的刻意示好，表現得極為平淡，沒有驚喜，只是淡然的笑著。
王媚兒看著這樣的她，心裡不免又是一陣感歎，真是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個啞巴。
當然，與此同時，她也深深感慨，跟個啞巴說話的確挺彆扭的，老是得不到回答，這種感覺，當真不好。
兩人腳下的步伐不緊不慢，走了沒有多遠，王媚兒便說：「估計差不多該上菜了，咱們往回走吧。」
欣悅點了點頭，二人便一同往原路返回。路上，王媚兒總算將今日前來的目的說出口中：「妞妞，昨日裡清祥在牡丹園外堵截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那孩子，應該是十分喜歡你才會那麼做的。並沒有存什麼壞心思，還希望你不要討厭他才是。」
欣悅一聽，微微驚訝，這王媚兒竟然是來解釋這件事情的？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剛產生，便被王媚兒接下去的話語給淹沒了去。
「清祥雖然好色，但是他對你卻是一片真心。這些年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產生想要成親的年頭。可是自從見到你後，他竟然產生了想要娶親的想法。昨日的行為，雖然魯莽了些，但還請你不要見怪才是。只是可惜了，好端端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嫁給了清楊。」
王媚兒這番話語，當真說得聲情並茂，若不是欣悅深諳人性，恐怕還真能被她給騙過去了。
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欣悅沒有說什麼，當然也不能說什麼。
她只是兩隻手反手握住王媚兒的手，目光真誠懇切地看著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不會嫉恨風清祥。
王媚兒見狀，方纔那似真似假的憂鬱表情立刻換為平常習慣性的媚笑。哪裡還有一丁點兒代替兒子來請求原諒的娘的樣子。
前方不遠處，已經隱約可見丫鬟們手端托盤向著臥房的方向走去，王媚兒與欣悅互看一眼，隨即也加快腳步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進到房間之內時，只見四個丫鬟已然全部將菜上完。一個個皆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神色十分恭謹地等待著她們進屋，方才一一退了下去。
自從沐辰以月銀之事教訓了那兩個成日給欣悅臉色看的丫鬟之後，今天早上，她們的態度果然是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伺候欣悅的時候，已然十分盡心盡力。只不過，那印在眼底的鄙夷和不服氣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儘管如此，卻也比前幾日好上許多。
見丫鬟們都退了下去，欣悅和王媚兒這才上桌，只不過，讓欣悅犯難的是，王媚兒在這裡，她就當真要伺候「風清楊」了。
只見她秀眉微蹙，心裡小小掙扎了一下，便拿起碗筷來，弄了一點菜到碗中，隨即來到軟榻旁邊。
沐辰自是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心下喜滋滋的，面兒上卻還是裝得像模像樣。
於是，這一頓飯，欣悅先將沐辰餵飽了，方才回桌，與王媚兒一起吃了起來。
只不過，吃了沒幾口，王媚兒便說：「妞妞，我吃飽了，先回去午休了。」
語畢，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欣悅也是連忙起身，將王媚兒一路送出清風園，關上大門，方才轉身回屋。
臥房內，沐辰見欣悅回來，滿臉都是掩不住的笑意，那雙如星般的眸子中，儘是調侃。
欣悅則是在進屋之後，故意板起臉，冷聲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說著話，已然又坐回桌邊的椅子上，口中還不忘抱怨：「真是的，什麼時候來不行，非要挑吃飯的時候。害的我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呵，如果她來這裡能讓你親自動手餵我吃飯，我倒是十分歡迎她能天天過來。」
沐辰顯然樂得不行，臉上的笑意遲遲未散，口中，似乎還能體會到那由欣悅餵著吃飯的幸福感覺一般。
「去，我才不想天天餵你。」欣悅一聽，俏臉微紅，口中嬌嗔一聲，繼續低下頭去吃自己的。
沐辰說的話，雖然有些曖昧，但是，習慣了，她也就只當玩笑了。殊不知，這還當真是他的心裡話。只不過，是當玩笑說出口的。
「欣悅，方纔你們出去，她有沒有說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提起了昨日風清祥堵截我的事情，還說他會那麼做，都是因為喜歡我的緣故，要我不要在意。」
「就這些？沒有別的了？」沐辰繼續問道，俊臉上狐疑之色盡顯。
「呃……還有，她說風清祥以前從來沒有想娶親的打算，自從見了我之後，竟然想娶親了。」
「原來如此。」沐辰露出一臉的高深莫測狀，仿若自言自語般說著，「她的目的，原來不是來毒害清楊。」
「那是什麼目的？」欣悅一邊嚼著口中吃食，一邊不甚在意地問道。
「沒什麼。」沐辰反應過來，似是不願多說一般，搪塞了過去。
欣悅見他如此，撇了撇嘴角，心道，既然他不願說，那她不問就是了。誰稀罕。
這頓午飯，因為王媚兒的突然襲擊，吃的時間比平時整整多了大半個時辰。
因此，當沐辰與欣悅二人盡快趕回揚風綢莊之時，已經是下午了。
二人先後步入後堂，安靜的氣氛一如往常。
風清楊仍舊坐在書桌前，埋首於繁多賬目之中。看那模樣，似乎與二人先前離開時並無二致，也不知，究竟他是否吃過中飯，還是，一直坐在這裡查看賬本？
沐辰與欣悅互看一眼，而後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風清楊則似不曾察覺一般，連眼皮都沒掀起來一下，只是看著手中事物，那模樣，倒真可謂專心致志。
沐辰閒來無事，一雙銳利星眸看著風清楊的一舉一動，心裡卻在想著，他這般的反應，究竟是在逃避什麼？還是迴避什麼？
自從認識他到現在，兩人之間的兄弟情誼一直很好，雖非親生兄弟但卻比之更甚。可自從經過了昨日之事後，他的反應著實令沐辰頭痛。總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地方，不比從前了。可是若要細說，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些話，想說，卻礙於欣悅在場，猶豫良久，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沐辰性子爽直，生來光明磊落，最受不了這般的心理折磨。當初離京，也正是因為不屑加入朝堂之上的各個勢力之中。
明爭暗鬥，屬實不是他所喜歡的。如此想來，遂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個時間把話都說開了。也好解了心裡的結。
風清楊這邊，當然感受到了沐辰那頗為複雜的目光，但是，他卻刻意故作不知。實在是，現在的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一片混亂。怎麼理也理不出個頭緒。
欣悅為人向來敏感，詭異的氣氛從今日一早便已察覺。
只不過，她一向自詡事外之人，不願攪合其中，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覺得都與她無關。遂只是偶爾用餘光偷瞄二人，純粹好奇之心作祟而已。
殊不知，無論是風清楊，還是沐辰，一顆心都是因為她而或矛盾或猶豫或掙扎，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