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一章 來歷 文 / 海棠落
第五十一章來歷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掩不住心底的好奇。豎著耳朵聽著對面的動靜。
阿拉伯數字？那是什麼東西？豎式計算？那又是什麼東西？寫一進五，又是什麼東西？
聽著對面傳來的各種從未聽過的東西，風清楊心底早已癢癢難耐。開始，他還拚命忍著。
可是，最後，終究還是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從書桌前起身，輕輕來到那兩人身後，伸長著脖子看去，打算一探究竟。
不過，怪只怪，他來得太晚，前面半部分已然解說完畢，後面半部分沒有前面的基礎作鋪墊，也是聽得懵懵懂懂。
「呵，原來如此簡單，欣悅，這是你們那兒學的東西嗎？」
沐辰只聽了一遍，便已經有些瞭然，隨即轉而問道。
身後，風清楊那好奇的模樣，他一習武之人，當然早就知曉，卻是故意覺而不察，只顧著與欣悅說話。
欣悅則是截然不同，根本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之人不知何時已然來到自己身後，口中仍舊無所避諱地說道：「嗯，的確是我們那兒學的。」
「你們那兒是哪裡？」
突然間，身後一道極不和諧的清冷聲音傳來，聲音並不大，卻依舊透著寒氣森森的冷冽氣息。
「我們那兒就是我們那兒。」
驚訝只是一閃即逝，欣悅已然轉過頭來，波瀾不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風清楊。心裡暗道，這兩人也真是的，為啥個個走路連點兒聲音也沒有？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質良好，只怕心臟病都要給嚇出來了。
「你們那兒是哪裡？」
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風清楊顯然並不滿意，口中執拗地重複著自己的話語，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便不罷休一般。
沒辦法，從剛才沐辰和欣悅的對話之中，明顯可以聽出，沐辰顯然是知道那個地方的。可是，他對江欣悅，卻是一無所知。
沐辰知道，可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這一認知，令他心頭產生一種莫名的不平衡感。沐辰知道的事情，他也一定要知道。
所以，問題始終執著地糾結在那一個問題上。此時平凡的面容上，一雙寒眸中透著的，儘是不滿的情緒。
欣悅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在不滿什麼？
實在是，在她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如此心情不佳的。
心下雖然疑惑，但是，欣悅卻還是無奈地回答他的問題：「那是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名叫中國。」
「中國？」狐疑地看著身前的這個女人，心中暗自思索著，為何，他從未聽過這個地方？
「嗯。」欣悅頷首，每次一提起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個時代，心裡便莫名覺得十分惆悵。那個她曾經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到底，還是回不去了啊。
「既然你來自那裡，那麼還會回去嗎？」風清楊繼續問道，臉上的表情，卻是神色莫辨。
「呵，」欣悅聞言，臉上扯出一抹滿是無奈的笑容，「我倒是想回去，可也得回得去啊。」
「那有何難？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不就行了？」
風清楊卻是不以為然，畢竟，在他的觀念裡，時空穿越這種離奇詭異的事情，是從來不曾存在過更無從想到的。古代人，雖知鬼神之說，但是對於時空的概念，卻是基本沒有。
「問題就出在，我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回去呢。」
欣悅越說越覺心下惆悵，可是，即便回去了，又能怎樣呢？繼續回去管理公司？每天忙忙碌碌的，幾乎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很清楚的明白，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曾經的她，之所以那麼努力，只是為了能夠自己一個人堅強地活下去。況且，江氏企業，是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所以，她想要好好守護，同時，也是替父親對整個企業屬下的所有員工負責。
然而，這次意外的穿越，卻令她擺脫了一直以來如枷鎖般將她緊緊纏繞的責任，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那麼，她還有回去的必要嗎？說實話，她還真的不太想。
雖然，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確想回去。可是，當她將自己來時在死亡森林裡的那塊地方每一處都走了個遍，卻也未能回去的時候，她便已然放棄了。
換一個角度想，或許，來到這裡，只是一個契機，並無規律可循的。又或許，是上天的安排，讓她注定走向另外一段人生。
想到這裡，心中的惆悵忽然散去，反倒是變得前所未有的豁然開朗。
「欣悅，別難過。回不去也沒什麼不好的，大不了以後我罩著你。」
沐辰見她久不言語，自是以為清楊的問話令她思念自己的家鄉了，遂開口安慰道。
「呵，」哪知，欣悅在聽了他說的這話之後，卻是嫣然一笑，「我才不需要別人照顧。」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一笑，宛若清蓮初綻，連天地也為之失色。
沐辰和風清楊見了，皆是愣怔少許，竟在那一剎那，有些看癡了。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很快便回過神來。
「行了，你繼續忙你的吧，我去熟悉一下你這豎式計算法。」
語畢，沐辰便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磨墨，執筆，好一番忙活。
而風清楊，卻是並未離開，那豎式計算法，他還沒學會呢。可是偏偏，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你怎麼還不回去看賬本？」
欣悅見他還不離開，遂開口問道。
「那個……阿拉伯數字……豎式計算……是什麼？」
仿若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先前還冷得跟個冰塊似的大男人，此刻竟彆扭地像個小媳婦兒，著實有些好笑。
欣悅一聽，心道，原來如此。
面兒上微微一笑，道：「阿拉伯數字就是這個……」
於是，先前給沐辰講解過的東西，再度講解了一遍，風清楊顯然也不笨，很快便十分明白地點了點頭，口中直道：「原來如此。」
一旦學會了阿拉伯數字和豎式，風清楊看賬本的速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原本辟里啪啦時常響起的算盤聲，現在已然再聽不到。倒是只見得風清楊與欣悅一般，拿著毛筆在紙張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室內的氣氛，因為這一改變，而變得安靜異常。除了翻閱紙張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欣悅對於這一改變，反倒是有些不適應。如此安靜的氛圍，令她看賬本的同時，有種昏昏欲睡的睏倦感如同海浪一般，強勢地席捲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沐辰自一旁看出她的睏倦，便關心道：「欣悅，時辰也不早了，既然累了，我們今日就早些回去吃午飯吧。」
欣悅聞言，自是求之不得，連連點頭道：「嗯，就這麼辦吧。說著話，已然自座上站起身來。」
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想到風清楊昨日的行為，沐辰復又轉過頭去看向還在忙碌，彷彿渾然不覺他們適才對話的風清楊，開口問道：「清楊，我們回去吃飯，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風清楊頭也沒有抬一下，似乎真的是忙到連抬起頭來說個話的時間都沒有一般。
沐辰見狀，對他的反應稍稍疑惑，但卻並未往心裡去。
「欣悅，那我們走吧。」
「嗯。」欣悅面兒上笑了笑，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看了一眼那似在忙碌的人，便轉身隨著沐辰離開。
連著兩天的陰雨連綿過後，今天是個非常好的大晴天，天空中只見一輪旭日高懸，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時有春風襲來，感覺更加舒適宜人。
兩人很快便回到清風園內，剛剛坐下來喝上一口茶水，便聽召喚的鈴鐺從外面響起。
欣悅滿眼好奇地看向沐辰，這召喚的鈴鐺一般都是從裡面搖了響起，今兒個怎麼卻是外面先搖呢？
沐辰看出她的疑問，自是主動為之解答：「如果有人要來探望清楊，會先從外面搖響鈴鐺，清楊若是得空，便會從裡面再搖一次，外面的丫鬟便會帶著來人進來。」
「原來如此。不過，這個時辰，會是誰呢？」
欣悅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心中對於這個點子倒是覺得非常的好。一方面，既能說明了風清楊的確是需要靜養。另一方面，又可以阻斷了許多突襲狀況。
「呵，還能有誰？估計有人要忍不住了，前來看看清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死吧。」
沐辰口中冷笑一聲，平日裡邪肆不羈的臉龐上，此刻竟突然間佈滿了冷寒。一雙星眸銳利地仿若刀劍一般，裡面充斥著狠厲的氣息。
「那，見，是不見？」欣悅躊躇之間，外面的鈴鐺再度響起，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即便隔得有些遠了些，但還是能夠聽得清楚真切。
「見，當然要見。」沐辰口中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好吧。」欣悅聽他如此說，自是拉響了繩子，從裡面回應那園外之人。
果然，須臾之後，只見靈兒身後跟隨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腳下步履徐徐前進，不緊不慢。
「來了。」欣悅口中低聲提醒，沐辰聞言，連忙躺倒在軟榻之上，霎時間變得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直到那兩人越來越近，欣悅臉上才立刻換上一副溫和無害的笑顏。
「妞妞，今兒個二娘左右無事，來陪你們小兩口兒吃頓午飯。」
大老遠的，王媚兒那尖細嘹亮的嗓音便傳了過來，欣悅聽見，只得笑著點頭。
很快，那兩人已經逼近此處，靈兒將王媚兒帶到欣悅面前之時，便躬身恭敬問道：「二少夫人，何時可以上午飯？」
「這就上了吧。」
不待欣悅回話，王媚兒便搶先回答了去。然而，靈兒卻還是看了看欣悅，直到見她微笑點頭，方才說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躬身行禮之後，她便轉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