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79章 海濤死了 文 / 斷欲
第279章海濤死了
跟小磊預料的一模一樣，棺材裡躺著的正是海濤，他面色蒼白，蠟黃，緊閉雙眼，嘴角處微微上翹，完全停留在了他死亡的那一瞬間，幾天前小磊急急忙忙離開，他看到海濤倒下去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那分明是一種戀戀不捨，一種永遠也無法得到的遺憾。也許是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也許是惋惜自己對小梅的承諾沒有兌現，別管怎麼說他終於走了，就躺在棺材裡，顯得死不瞑目，那棺材很薄，一拳就可以打個窟窿。
瞬間，小磊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海濤的倔強和諷刺的話語一股腦顯現在腦海裡。應該說這哥們是個好人，他深深地愛著小梅，但是知道自己不會給她什麼，所以就選擇離開她，他不想小梅跟著他受苦，希望她能夠得到她應有的幸福，可是她又知道小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他就對她諷刺，謾罵，侮辱，好讓她心灰意冷。如果猜測不錯的話，在侮辱小梅的同時海濤的心裡同樣在流血，因為幾天前從海濤憤怒和激動的眼睛裡，小磊就看到了一切。
這哥們是條漢子，是個男人，可惜你已經死了，不然一定跟你拜把子做兄弟，小磊深深歎了口氣，把小梅攙扶起來。小梅痛不欲生渾身癱軟，好像天塌地陷一樣。讓很多的鄉親流下了眼淚。
這時候，海濤的媽媽卻忽然跑了過來，啪啪給了小磊兩級耳光，小磊一下就被打暈了，可能要發財，要不為啥眼前金星亂冒。他抬手摀住了臉有點莫名其妙。
海濤的媽媽有點義憤填膺，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氣得通紅，抬手指著小磊罵道：「是你，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如果不是你，小梅根本不可能變心，海濤也不會傷心，也不會這麼早早就死了，你害死了我的唯一的兒子，我要跟你拚命！」
這妞一邊哭，一邊用腦袋向著小磊的胸口亂撞，小磊被撞得趔趔趄趄，差點一步撅倒。我暈！咋回事？怎麼一夜的時間不到，就成了殺人的兇手了？
不過她說的不無道理，事情確實是這樣，發現自己的女朋友跟人傢俬奔了，是個男人都會生氣，有的不單單是生氣，拿刀子跟人拚命的都很正常。這樣說來海濤對自己已經夠客氣的了。小磊感到一絲羞愧，一絲難過，一絲無法言語的悲傷。
小磊不敢還手，只顧一個勁向後躲閃，小梅哭哭淒淒攔在了中間：「大媽，你別難過，這不關小磊哥哥的事，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負了海濤，你還是打我吧。」
啪的又是一擊耳光，海濤的媽媽真的生氣，打了小梅一巴掌：「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傷風敗俗不知廉恥，你還有臉活著？死了算了。你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這一下小磊可火了，這潑婦怎麼蠻不講理？你死了兒子關我鳥事？又不是我害死他的？後來一想算了，人家畢竟剛死了兒子，有點激動，情有可原，再說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一把拉過了小梅，將她擋在了身後，說：「大媽，要打你還是打我吧，確實是我不好，我禽獸不如，我對不起海濤兄弟，」小磊想了想，光說有個蛋用？還是來點實在的比較好，為了表達誠意，趕緊從背包裡掏出了一萬塊錢，抬手遞給海濤的媽媽：「大媽，你看，海濤兄弟是個好人，我對不起他，我知道家裡的境況不怎麼好，這一萬塊錢算我賠罪，你還是收下吧。」
小磊怎麼也沒有想到，海濤的媽媽竟然一揚手，將那一萬塊打落在地，甚至看也沒看，然後繼續趴在海濤的棺材上哭，痛不欲生。
沒有辦法了，他已經仁至義盡，現在必須要離開了，再不走的話，四周群眾憤怒的眼光就會把自己給射死。他知道，海濤的家人不歡迎他，三里廟不歡迎他，自己在三里廟的日子是住到頭了。小磊衝著海濤的遺體彎腰鞠了一躬，然後拉住小梅走出了海濤的家門，一步也沒有回頭，他知道那一萬塊錢根本不能解決什麼，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畢竟他欠海濤的實在太多了。
天黑了，小磊和小梅再次回到了三里廟，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小梅在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被這裡的人傳的沸沸揚揚，這裡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小磊覺得他和小梅兩個都很可憐，事情怎麼會鬧到如此的地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想不到這裡的人還在那麼的封建。
小磊說：「妹呀，這裡你不能待了，還是跟我走吧，回到應該屬於我們的地方。你放心，以後你就跟著我，有我吃的你就餓不著。」
小梅抽泣一聲，輕輕倒在小磊的懷裡：「哥，讓你受委屈了。」
小磊笑了笑，把小梅緊緊抱住：「這沒啥，確實是我不好，可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根本不給我懺悔的機會了，其實海濤在臨死以前一直都是愛你的。」
小妹說：「哥，我知道，我跟你走，你說過，要看著我上大學，找工作，成家立業，以後子孫滿堂，我現在只有你了，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你可不要食言。」
小磊點點頭，一個沒有見過世面，沒有文化的農村少女，家裡人已經完全拋棄了她，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親人，她孤獨，寂寞，可憐楚楚，整個世界在她面前變得灰暗，冷酷，看不到一絲希望，好像一個人掉進了大海，生存的慾念迫使她想抓住任何的漂浮物，就是一根稻草也不會放過。這種心情小磊完全可以理解，他抱住她的瞬間，並沒有把小梅當成戀人，沒有那種齷齪想法，只是覺得她可憐，需要人的幫助，一個男人的責任告訴他，他決不能丟下她不管。
第二天，當美容興致勃勃到三里廟給小磊送飯的時候，發現那裡空了，小磊和小梅同時不翼而飛了。他們早已踏上了北上的列車，開始了新的生活，走的時候也沒有向任何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