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61章 我欠了你一件衣服 文 / 斷欲
第261章我欠了你一件衣服
天已經黑透了，小磊肚子裡飢腸轆轆餓得發慌，本來以為老頭一高興會請他大吃一頓，說不定會來一桌滿漢全席。現在倒好，西北風都沒地方喝了。捂著肚子抬頭四處望了望，大過年的路旁的大飯店全都歇業了，卻看到有個小吃店還在營業，於是進去隨便要了碗拉麵胡亂塞了一通，隨手叫了輛車打道回府。
打開房門家裡很冷清，這才想起來健男和尤佳陪同楊偉一起到桃花溝去了。義群這小子也不知死哪兒了，連個說話的都沒有，真掃興。走進自己的房間卻發現小麗一個人蒙著被子在睡覺，也可能沒有睡，說不定在練氣功。今天她的確很生氣，本來好好的一莊美事，愣讓小磊給搞砸了，想想挺對不起她的。不由走上前去輕輕拉開了被子。小麗滿面淚水眼睛都哭腫了，看了看覺得心疼，想抬手幫她擦一下眼淚，她卻哼了一聲拉住被子又一次蒙住了頭。
得！今天晚上睡沙發吧，床是別想了，雖然床面和地面的距離不算太高，被她踢下來也夠小磊受的。拿起一床被子坐在了沙發上，隨手開了電視，裡面演的什麼一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卻在胡思亂想。眼看就要過年了，別人家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小磊卻感覺不到一點過年的樣子，感到自己很想家，每年這個時候正在家裡忙活，買衣服購年貨，忙得不亦樂乎，父母笑嘻嘻地看著他和慧慧，慧慧則洋溢著滿臉的幸福。忽然想起李白的一首詩，遙望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現在不知道家裡怎麼樣，是不是像他一樣在想他們。
什麼時候睡著的竟然不知道，感到鼻子裡癢癢的，不由打了個噴嚏，睜眼一看義群這小子竟然拿著一根小棍在捅他的鼻子，看到他睜開了眼嘻嘻一笑：「你小子怎麼不抱著小麗睡？是不是被人家給轟出來了？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該！」
義群這幾天總是徹夜不歸，不知道在幹什麼，說不定到那兒鬼混去了，這讓小磊很擔心，自從小梅離開以後他的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真害怕他一時想不開幹出什麼傻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到：「我那兒得罪你了，這麼說我？看你小子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有兩種可能，一是戀愛了，二是失戀了，你屬於那一種？」
義群嘻嘻一笑坐在了小磊的旁邊，顯得極為神秘，說道：「磊哥，告訴你一件喜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小磊看著他吃了蜜蜂屎一樣的樣子不由得想笑，問道：「是不是**了？瞧把你給樂的。」
義群興高采烈一下跳了起來：「恭喜你答對了，加十分！」
小磊嚇了一跳，看來是真的，不知是誰家的姑娘這麼倒霉，愣插在他這泡牛糞上了，但並不高興，反而哼了一聲道：「我也恭喜你，終於成為男人了，你小子這幾天都是徹夜不歸，是不是到哪兒鬼混去了，小心點兒啊，現在掃黃打非正嚴重小心被逮住，下雨天盡量不要出門，淋濕事小，淋病事大」。
義群長歎一聲：「可惜啊可惜，她不是處女，不過確實風情萬種。」
「呵呵」小磊笑了一聲說道：「所謂處女，就是被處理過的女人，被誰處理都一樣。
一群卻撇了撇嘴：「從你嘴裡說出的話怎麼老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我找個女人就是糟蹋人家一樣，憑什麼你可以左擁右抱，就得孤家寡人，我可比你長得帥多了。」
小磊憤憤一聲：「帥有個屁用，到最後還不是讓卒給吃了？告訴我，你是不是這幾天夜裡找小姐去了？」
義群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結結巴巴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小磊一聽就急了，怒火噌的一下竄到了頭頂怒罵一聲：「想不到你小子這麼沒出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怎麼就不知道自愛啊，我真的不願意用腳趾頭鄙視你。但兄弟，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小磊一下跳了起來，把被子往旁邊一甩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開了。
「磊哥你別急啊！」義群連忙解釋到：「是紅姐，紅姐介紹我認識她的，我並不是想玩她，是想真心地對她好，沒你說的那麼庸俗。」
小磊問道「紅姐？是誰，我認識嗎？」
「認識，認識，就是那天陪看守所所長送你回來的那位紅袖姐姐，她人不錯，原來是小紅樓的老闆娘。」
小磊的火氣更大了，「小紅樓？你還到小紅樓去了？你要死啊你？那是你能進的地方嗎？那是這一帶有名的高級娛樂場所！好你個老安，拿我兄弟下手了。真不是個東西！」
小磊馬上感到了事情不妙，老安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和老秦一樣都是敗類，本來他以為偷窺的那一次就算過去了，本來嗎？現在當官的誰沒有個作風問題？誰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其實一個更比一個黑！不就是知道了你一點破事嗎？有什麼不滿的衝我來啊？幹嗎拉我兄弟下水？雖然他不是太笨，老安這一出到底想幹什麼還真的看不出來。這事確實不能怪義群，因為他不知道內情，於是歎了口氣說：「兄弟，只此一回下不為例，那地方以後不能再去了，如果再發現你到那個地方去，小心把你閹了！」
義群別看憑時對健男呼來喝去，動不動就罵娘，對小磊他卻是很崇拜，因為他知道無論小磊對他做什麼都是為他好，點了點頭說：「行，其實我心裡也挺害怕，我這人吧其實長得的確不咋樣，無緣無故帶我到那麼高級的地方，還以為他們是看你的面子，磊哥，你和那個老安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磊證了一下道：「知道長得的確不咋樣就好，我和老安之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這次他對你這麼好我有點懷疑，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記住，他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設的什麼套讓我們鑽。」
義群同樣感到了奇怪，不過有些惋惜的說：「陪我的那個小姐叫禪玉，長得確實不錯，我想我是愛上她了，你和紅姐關係不錯，跟她說說，讓我跟禪玉戀愛怎麼樣？」
小磊氣得不由笑了：「泡馬子是你自己的事，誰也管不著，喜歡就去追呀，我跟那個紅袖沒什麼關係，幫不了你，我就是看不慣別人對我用手段。」
「到時候你得幫我，你不知道，我看到女人就臉紅。」
小磊舉起胳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說：「還是找健男吧，這方面他比我內行，昨天晚上做夢，有人折磨我，我準備今天做夢，折磨別人去，沒事別打擾睡覺。」說著拉開了房間的門，準備回屋裡補個回籠覺。
打開房門向床掃了一眼，以為小麗還在睡覺，可定目一看卻嚇了一跳，光光的根本沒有人，只有一條被子散落在上面，小麗早已不知去向了。小磊一下就慌了，連忙沖義群問道：「小麗什麼時候走的，你知道嗎？」
義群眨巴了一下眼說：「天剛亮的時候啊，我在門外碰到她的，當時她一臉的不高興，好像哭過，問了她一聲竟然沒有理我，磊哥，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小磊馬上感到大事不好，小麗看來真的生他的氣了？急忙拿出了手機撥通她的電話，手機響了一會兒被掛掉了，於是心有不甘繼續撥打，後來竟然關機了。這下壞了，小麗因為他已經和她爸爸翻臉，不可能回那裡去，是不是回自己的家了？於是又撥通了她家裡的電話，響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接。這回小磊真的坐不住了，心裡焦急萬分赫然升起一種失落的負罪感，昨天和老頭吵架的時候只圖嘴頭痛快，真的沒有顧忌到小麗，她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弄巧成拙，讓她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下不了台。她爸爸也許不知道小麗懷孕的事，被小磊這張嘴不打自招。看來自己的確不是個東西，小麗該有多傷心啊？如果她一時想不開，那不是鑄成大錯了嗎？於是連忙回頭向義群說道：「記住，小麗如果回來記得電話通知我」。說完批了件衣服一下衝了出去。
找了輛出租車來到他們從前居住的地方，大門關得嚴嚴的，還有一把鐵將軍把門，鎖頭上生了一層黑黑的綠銹，根本就沒有人打開過的樣子。看來小麗自從離開這裡以後一直住在他那裡，從來就沒有回過家。於是上車調頭向她爸爸那裡馳去。來到家門前和上次一樣，順著門縫往裡看了看，裡面靜悄悄的。順手推開了門剛要進去，這時，突然從門後呼的一下竄出一條兇猛的狼狗，衝著小磊呲牙咧嘴嗷嗷一聲怪叫。當時，那兩顆尖利的狗牙距離小磊的腳脖子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距離，嚇得他差點尿濕褲子，要不是從前練過反應比較迅速，恐怕腳脖子馬上就會變成麻將裡的四筒。
比我老丈人還厲害，上次來的時候咋沒看到你？嚇得人家小心肝噗通噗通一陣亂跳，真是壞死了。屋子的門簾一挑，小麗的爸爸終於露出了頭，慶幸的是小麗也從後面閃了出來。小磊不由拍拍胸終於放下了心，看來被狗咬了也值。
小麗白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扭頭回房裡去了。她爸爸卻一反常態，走過來把狗拉在一旁，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進去。小磊猶豫了一下，心裡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進去，這老傢伙不會關門放狗吧？真要是這樣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嗯！看來今天說話要當心點，最好別讓老傢伙生氣，雖然我跟人一般見識，卻絕對不會跟狗一般見識。況且我只有兩條腿，人家四條腿呢。
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走進屋裡子坐在沙發上顯得很安穩，不能不安穩，走的時候還指望人家拉狗呢。小麗的爸爸隨後進來，默不作聲同樣坐在了他的對面，和上次一樣伸手從抽屜裡掏出兩支雪茄，順手甩給他一支。雖然看著它像大便還是乖乖地點上，準備聽老傢伙訓話。
老頭深深吸了一口煙，啪的把打火機扔在桌子上，打火機的聲音並不大，還是嚇了小磊一哆嗦。這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都是剛才四條腿的那位給鬧得，小麗卻在一旁偷偷抿嘴笑了一聲。
老頭終於發話了，彈了下煙灰說道：「說說吧，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小磊怯怯問了一聲：「您說的是哪件事情？」
老頭嘖了一聲：「你和小麗的事情啊？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你準備怎麼辦吧？」
他的一句話讓小磊犯了難，老實說小磊心裡很矛盾，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不會跟小麗結婚，更不會和慧慧離婚，這件事好像沒有一個兩全齊美的解決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讓小麗把孩子打掉，然後自己從她面前永遠地消失，雖然她會難過一段時間，但長痛不如短痛。不過他知道那樣小麗會和他拚命。都怪自己當時貪圖一時痛快，什麼後果都不顧了，早知道這麼多的麻煩事，當初就應該懸崖勒馬，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唯一能夠做的只有去面對它。
不由再一次怯生生問道：「您是過來人，經驗比我多，這事要擱您身上，您會怎麼做？
「嘿嘿！」老頭無可奈何笑了一聲，說到：「你倒會推卸責任，把球衝我踢過來了，不錯，是塊做生意的料子，培養一下沒準能成大器。好，我來回答你的問題，雖然我是過來人，雖然我的經驗比你多，可在感情上我確實不如你們年輕人，我的意見是你和家裡的妻子離婚，然後和麗麗結婚，做我的乘龍快婿。」
「不可能！」小磊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憤憤說道：「讓我當陳世美啊？辦不到！這事我做不出來，除非你放狗把我咬死！」
老頭兒並沒有生氣，反而顯得比小磊冷靜得多，把手擺了擺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作我的女婿有什麼不好？我有車有房有產業，聽說你家裡的老婆長得並不咋樣，我們麗麗長得算是漂亮吧？我說你小子怎麼長了個榆木疙瘩腦袋？本來我年紀大了，不願意摻和你們年輕人的這點感情破事，每個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這不為過吧？昨天我真的很生氣，可我女兒一大早就來為你說情，磨來磨去淨說你的好話，還說非你不嫁，這讓我的確很為難，除了你小子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嗎？只要你和家裡的老婆離婚，我可以給她一筆錢，一筆她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所以她並不吃虧。」
小磊苦苦笑了笑，說道：「大爺，我非常感謝你看得起我，可我根本辦不到，如果有得選擇的話，我寧願離開，因為我和小麗之間也許不存在感情問題，這完全是個誤會，就算有感情已經被你的錢給玷污了，它已經變得不再純潔，小麗肚子裡的孩子麻煩還是打掉吧，對不起了，就算我……不是個男人！」
說著，他站了起來抬眼看了看小麗，發現她的眼裡含著淚花正在輕輕哭泣，趕緊扭過頭向門外走去，害怕一時控制不住自己。
剛剛走到院子裡，小麗卻追了出來，呼了一聲「小磊！難道我們就這麼完了？你就這麼絕情？」
小磊咬了咬牙，努力控制住眼淚不要掉下來，淒然說道：「不是我絕情，是緣分，我們是有緣無分，健男說過，上輩子我欠了你一件衣服，今生還要還給你，也許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要還給你的衣服。該還的我已經還了，也許今後我將了無牽掛了，算我……對不起你！」
說完邁步走了出去，心裡反而開始感到輕鬆，一種大徹大悟的通靈感受好比陰雨天突然放晴一樣舒坦。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低頭返了回來。小麗眼裡頓時現出一陣驚喜。小磊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沖屋裡喊道：「那個什麼，大爺，麻煩你把狗拉住，我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