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47章 命裡注定 文 / 斷欲

    第247章命裡注定

    聽了這句話，小磊忽然覺得就像有一盆冷水潑在身上一樣，全身一個機靈幾乎涼透了。這話如果是半年以前有人這樣說，他可以嘻嘻一笑漠然置之，但是半年以來已經有太多不同尋常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首先是三天之內有三個人死在他的手裡，本來就有些心驚膽戰惴惴不安。總是有一個淒厲的聲音在耳邊呼喚，快來吧，這裡有人在等你。來到h市好像是鬼使神差的安排一樣，最令人迷惑不解的是那個相同的夢，夢裡的環境竟然和春妮跳樓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難道這一切都是純屬巧合？還是真的我的大限將至，這一切都是未卜先知的預兆？

    老姚頭的一句話另小磊不由對他另眼相看，心裡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人不簡單！或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麼，說不定這老小子就是傳說中的先知，雖然小磊向來不迷信鬼神的傳說，但是親身經歷的一切不由得不另他產生疑惑。於是抬手一把拉住了他，聲音都有些哆嗦：「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老姚頭還是沒有抬頭，繼續忙活著，只是低低的聲音說道：「一切都是命裡注定，你有三次牢獄之災，而且在劫難逃，這是第一次，不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三次也就是最後一次」。

    「那會怎麼樣？」小磊不禁問道。

    他說：「最後一次你就會死翹翹了，還會怎麼樣？」

    小磊鬆開了抓他的雙手，沒有再說什麼，既然是在劫難逃那還問什麼？

    死就死了罷。也許自己早就該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人世善惡終有報這句話自然有它千古不變的道理，只是時間的長短問題。他之所以逃亡在外，並不是完全想逃避罪責，而是現在他還不能死，因為只有逃出來家裡的人才會安全，他逃的越遠，家裡人的安全係數越高。簡單的說就是要讓那些報復他的人心有顧忌，不敢對慧慧和孩子下手。想到這裡心裡反而鎮定了許多。

    老姚頭終於把頭抬了起來，默默看了小磊一眼，從他的眼裡小磊看到的不是猜忌，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眼角上兩堆黃黃的眼屎，和一陣撲面而來腥酸的蒜臭氣。他嘿嘿乾笑了一聲說：「聽到我這麼說，難道你不害怕？」

    小磊哼了一聲說：「害怕什麼？不就是死嗎？死並不可怕，它和睡著了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時間長短問題。死不過比睡覺長一些，或者叫長睡不醒。」

    「你倒看的開。」老姚頭又是苦苦一笑：「像你這樣的人，死了真是可惜了，你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和別人不一樣。」

    小磊有些奇怪，不由再一次問道：「什麼特點？我哪裡和別人不一樣。」

    「你眼睛很大」

    「是嗎？」小磊問道：「眼大有什麼好處？」

    老姚把一顆長滿花白鬍子的腦袋輕輕靠近他，呲了一下滿嘴沾滿韭菜葉子的黃牙，輕輕說道：「記住，眼大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眼皮也大」說完，照樣搖了搖頭，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小磊怒罵一聲：「還以為你老小子有什麼破解災難的高招呢？眼皮不大能裝得下這麼大個眼嗎？淨講些廢話。」

    老姚頭卻沒有生氣，好像她媽生來就是甘心被小磊靠的一樣，照樣搖了搖頭不予理睬，反而悠悠的唱了起來：「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土一如來，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心是蓮花開。」

    聽著他老和尚唸經一般的腔調，小磊又是怒罵一聲，還以為是什麼高人呢？原來是個神經病，看來是坐牢坐得傻了。

    剛剛轉過身子準備離開，忽然一個人衝他走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所長，走到近前顯得很客氣，伸手甩了支煙遞給他，小磊抬手接住心裡卻很疑惑，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自從他進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見他笑過，整天陰沉著臉，跟死了老娘一樣，今天這是怎麼了？是吃了蜜蜂屎了，還是又娶了二房了？不由低頭看了看，香煙是大中華，一流的好煙，20多天沒有煙抽快把給憋瘋了，比沒有女人還難受，對於一個煙鬼來說，香煙有時候要比女人更具有好。

    「陳小磊，有人來看你，請你馬上到接待室走一趟」。

    小磊心裡一喜，這傢伙對我這麼客氣，恐怕離出去不遠了。健男在這裡也算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況且他這次進來只是錯誤問題，還談不上犯罪，對健男來說不過是小kiss。於是喔了一聲招呼也顧不上打一個，連忙向接待室跑去。

    一步跨進接待室，看到坐在桌子對面的竟然是楊偉。他比平時清瘦了許多，頭髮很長，也很亂，跟雞窩差不多，兩眼眼窩深陷顯得有些呆澀，好像睡眠不足。一個長久得不到女人玉露滋潤的男人恐怕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活該，自找的。這種人就是這麼的古板，寧可高傲的發霉，也不卑微的戀愛。小麗是個多麼好的女人，竟然被他冷落到要離婚的地步，這不能怪小麗，怪就怪他不知道珍惜。

    拉了張椅子坐下，楊偉沖小磊笑了笑：「人家蹲班房是越蹲越瘦，你卻越蹲越胖，看來裡面的伙食差不多。」

    「好個屁！」小磊不禁罵了一句：「沒聽到歌裡是怎麼唱的嗎？手裡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監獄裡的生活是多麼痛苦，一步一個窩心頭。水煮白菜吃過沒有？沉滿淤泥的菜湯裡，漂著黑黑的一層蚜蟲，黑不溜秋的饅頭上面，沾著幾粒晶瑩的——耗子屎。」小磊說得是實話，這個看守所的伙食確實不怎麼樣，雖然沒他說得這麼嚴重，不過確實跟豬食差不多。

    楊偉撲哧一聲又笑了，笑得很開心：「那你還越來越胖？」

    「我這叫獨坐池中如虎踞，楊柳樹下養精神，現在是冬天，我正在冬眠，能不胖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能笑得出來，真是個樂天派。」楊偉說著從皮包裡大包小包拎出來一大堆東西，有牛肉罐頭，火腿香腸和幾個麵包。最令小磊感到驚喜的是有一條鑽石牌香煙。呼呼啦啦擺了一桌子。說：「罐頭和香腸是小麗讓我給你的，煙是健男買的，麵包是義群吃剩下的」。

    義群這小子就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幾個乾癟的麵包還是嘴裡吃剩下的，喂雞呢？都混成這樣了還是什麼都不捨得，還兄弟呢？

    「別廢話了」小磊迫不及待地問道：「我是不是有希望出去了？小麗怎麼樣？健男怎麼樣？還有小敏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楊偉擺了擺手說：「小磊，你恐怕麻煩大了？如果單單是這次打架還沒有什麼，主要是在酒吧那一次，你徒手傷了四個人，三個輕傷現在還在醫院裡，一個重傷差點讓你用酒瓶子給砸成植物人，一時半會可能你還出不去。」

    小磊點了點頭說：「那也好，大不了我多呆幾天，就是出不去也沒關係。」

    「不過你別急」楊偉繼續說道：「我們正在想辦法，大家都沒有閒著，健男正在四處托人說情，小梅本來要回老家去，聽說你出事了，要把你給她的錢提出來救你，被健男給攔住了，怕你出去以後罵他。最擔心你的就是小麗，整天哭哭啼啼勸都勸不住，今天哭死哭活的要跟過來，被尤佳給拉住了。從前我找她借三萬塊她都不借，這次為了救你，她一下拿出了10萬塊私房錢。別看她平時一副驕橫跋扈的樣子，對你，她可是動了真情。」

    聽到這句話氣的小磊差點暈了過去，啪地抬手一拍桌子，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聲大罵：「你們全是一群混蛋！誰讓你們為我花錢的？出不去大不了多呆幾天，就是把牢底坐穿又有什麼？你回去告訴他們，聽天由命，死了拉到，誰也不要花一分錢。把用命換來的辛苦錢去賄賂那些虛偽的警察，寧可當場碰壁！」

    楊偉吃了一驚，隨即擺擺手道：「小磊，你別生氣，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錢算什麼？錢是王八蛋沒了重新賺。人是最主要的，把人救出去比什麼都重要。」

    小磊苦苦一笑說道：「小時候以為長大了能拯救整個世界，長大後才知道整個世界都拯救不了我。回去告訴他們，誰再為我亂花一分錢，出去一定饒不了他。你回去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是殺頭我也認了，」說著我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