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46章 牢獄之災 文 / 斷欲
第246章牢獄之災
看著老秦得意忘形的獰笑，剛剛熄滅的怒火又一次升騰起來。還沒有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上次小敏的事情還沒有完，幸虧你跑到快。不然一定讓你血濺當場。這次楊偉的挨打一定和你有關，說不定春妮的死都和你著牽著不斷的關係。如果一切的猜測都是真的，定要撥了你的皮。
小磊急的一陣掙扎，健哥卻死死抱住他的後腰不肯鬆手。健男知道他的脾氣，一旦發起狂來就是玉皇大帝來了也照樣拔他幾根鬍子。警察那幾支破槍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裡面有沒有子彈都不一定，拿在手裡只是嚇唬人罷了。
老秦上下打量了小磊幾眼，終於不再獰笑，而是回身衝著身後的幾個警察說道：「嚴打期間頂風作案，不必多說，先拷回去關幾天再說！」說罷頭也不回，很瀟灑地鑽進了一輛警車，然後嗚嗚怪叫著開了回去。
如果不是健男死死抱住他的後腰怕他魯莽，小磊一定衝上去先把他的脖子擰掉。健哥的力氣很大，掙扎了幾下竟然沒有掙脫。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掏出一副冰涼的手銬，卡得一聲套在了小磊的手上。健男一下就愣住了，隨即鬆開了手，連忙上前一步滿臉賠笑：「對不起警察同志，剛才的情況你不瞭解，我們純屬是自衛，自衛而已」
警察低下頭看了看河裡浮起來的兩個小青年，嘿嘿笑了一聲：「廢話少說，一塊拷回去，現在正在嚴打期間，誰讓你們不長眼？」
河面上的兩個人像兩隻落湯雞，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凍得瑟瑟發抖，挨了板磚的那位頭上鮮血汩汩直流一陣眩暈，剛剛站起來又一跤摔倒在河面上，看來砸的不輕。
楊偉連忙撲過來一把拉住了這位警察，口中苦苦哀求說道：「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證，他是冤枉的，剛才是為了救我他才打了那兩個人的。」
警察疑惑了一下，卻冷冷的說：「有什麼事到裡面再說吧，對我你沒有解釋的必要，因為我不是律師。」
這時，小麗和尤佳兩個人從車裡走了出來，小麗眼圈一紅，一下撲在了小磊的懷裡緊緊抱住，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抬頭帶著讚許的目光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小磊抬起戴了手銬的手，輕輕為她撩起了額前的一綹秀髮，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別怕，我不會有事的，到裡面說清楚很快就會出來，你和健男先回去吧，在家等著我」。
小麗卻把他抱的更緊，口裡說到：「我要和你一起去，就是坐牢，我也要跟你在一塊。」
小磊心裡一酸，眼淚差點流了下來，這段時間小麗的變化很大，從前的她是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自從和小磊在一起以後處處顯得像一隻乖巧溫順的小貓，說話都有些嬌聲嬌氣，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也許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切。
小磊沖健男使了個顏色，健男心領神會一把拉住了小麗，小麗卻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陣掙扎。小磊趁她不注意一頭鑽進了警車裡。健男還是沒有拉住倔強的小麗。被她一把掙脫，直接沖警車撲了過來，一個警察見事不好連忙攔住，她卻一轉身向另一輛警車奔去，卻被另幾個警察很溫柔地請了出來。
警車緩緩開動了，照樣嗚嗚叫了起來，回頭向後看了一眼，小麗卻蹲在一旁衝著警車哭泣。小磊心裡又是一酸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女人啊女人，柔弱的女人，無論你的外表多麼的剛強，當災難來臨時都掩藏不住一顆脆弱無助的心。
按照常理來講，楊偉和健男都應該被他們請去做個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明白，但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只是抓了小磊和掉進河裡的兩個人。所以他明白，老秦這是在公報私仇，那天在酒吧裡的一場械鬥，老秦的手下被打傷了四個，雖然不會致命，但是足可以另他們落個半殘廢，光那些醫藥費就夠這老小子喝一壺的。之所以不馬上抓他，是因為老秦明白自己做的事不夠光彩。小磊知道老秦不會放過他，就像他不會放過老秦一樣。所以老秦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他鑽進圈套的機會。他甚至懷疑今天發生的一切，就是老秦已經設下的圈套。
這樣也好，他實在不願小麗看到他落魄的樣子，在女人的面前小磊會永遠把自己偽裝成一座可以偎依的山，一座挺拔巍峨可以擋風遮雨的山，因為她們需要他的關懷需要他的呵護，他的胸膛是她們傷心時唯一的棲息地，所以在她們面前他永遠不能倒下。
小磊的神情很鎮定。監獄，這個半年以來一直縈繞在腦海裡的地方，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嚮往，總覺得那裡才是他最終的歸宿，現在與它的距離終於越來越近了。
汽車開進了公安局，他們三個人被帶進了一座空曠的房間裡，隨便問了幾句話，然後簡單的作了一下筆錄，中午剛過又被塞進了車裡，這一次那兩個倒霉的傢伙卻沒有跟過來，小磊想可能到醫院包紮去了。
他坐在車上，手上仍然戴著冰冷的手銬，兩個持槍的警察虎視眈眈死盯著他，好像他是一個難得一見的超級帥哥，如果現在不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一樣。汽車一路向東緩緩行馳，穿越了熙熙攘攘的城市，穿越了東環路，最後終於在路旁的一座大門前停了下來，小磊下了車，抬頭四處看了看，高高的圍牆上佈滿了鐵絲網。地上枯黃的碎葉落了厚厚的一層，顯得清冷蒼涼破敗不堪。眼前有幾顆枯葉落盡的白楊，伸著光禿禿的枝椏，隨著冷冷的寒風遙遙地抓向天空，好像要憤怒地撕裂著什麼。
大門執拗一下打開了，探出了一個滿臉花白鬍鬚的精瘦腦袋。接著，一個身材不高的老頭走了出來，不知為什麼看著卻是那麼的親切，好像在那裡見過一樣，他同樣抬頭看了小磊一眼，顯然是吃了一驚。開始上下不住在他的身上來回打量，然後長歎一聲：「該來的，終於來了！」
老者的話使小磊一陣疑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像早就知道他今天要來一樣。之所以看著他的樣子親切，是因為他長得很像小磊死去的爺爺。
小磊終於仰天悲歎一聲長嘯：「監獄！我來了——！」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卻發出一陣淒冷的乾笑：「別急，你早晚會進監獄的，不過不是現在，這裡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看守所而已，暫時你還沒有進監獄的資格」。這時小磊才看到，原來這座大門的上方有個木牌，上面寫著幾個字，看守所，看來這裡確實不是他一直嚮往的監獄。
的確，這次進來並不是犯了多大的過錯，說輕一點就是普通的打架鬥毆，嚴重一點就是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按照慣例也就是關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大不了多少拿些錢出來，賄賂一下警察，然後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他想的那麼嚴重。只不過是以前殺人的事一直在心裡耿耿於懷，自己嚇自己罷了。想到這裡，於是小磊很瀟灑地甩一下頭髮邁步走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唱：「找點空閒，找點時間，帶著炸彈，去銀行看看，警察準備了一副手銬，獄長張羅了一床毛毯；生活的煩惱，向獄長說說，犯罪的細節，向警察談談！」
不過心裡知道，從此，他就要在這所僻靜的看守所裡安定下來，出去的日期恐怕遙遙無期，因為老秦不會就這麼放過他，說不定會把酒吧裡的一切罪名統統安在他的頭上，最好讓他一輩子都不要出去他才滿意。同時也要看幾日以後法官如何判決。當然，小磊也沒有打算馬上出去，像這種不用幹活有人管飯而且還能免費居住的地方，無疑是一個懶漢光棍的快樂窩，無疑是一個逃避追債者的最佳避難所，所以他來得有理，來得心安理得。這個時候誰如果把他放出去，他馬上就會跟他翻臉。
隨身攜帶的東西被全部沒收了，包括小麗送給他的手機，手錶，和一條掛在脖子上伴隨了他20多年的玉觀音項鏈，那是5歲那年爺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多年來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據聽說它被慧雲寺裡的一個老和尚開過光，能辟邪氣。和尚跟觀音開光，這事倒頭一次聽說。
看守所的所長姓安，40多歲，長的高大魁梧滿臉絡腮鬍須，一副七個不憤八個不服的樣子，陰沉著臉跟誰欠他800塊錢似得，挺著胸坐在辦公桌前像一座瘟神，長得跟老秦一樣的三角眼，爍爍放著精光。當小磊滿臉微笑走過去的時候，人家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可能稍有些權勢的人都是這副模樣，職業病而已，不過根據多年相人的經驗來看，這個人好色，而且是及其的好色。只要有一把金錢和若干名美女足以讓他折服。
他大筆一揮，把小磊安排在看守所二樓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一共12個人，看來、小磊並不孤獨。唯一另、他不滿的是，他們中間沒有一個是美女，全是清一色的光棍漢。這使小磊很擔心，萬一晚上一不留神就會有被雞姦的危險，於是很自然的和他們打招呼，各個握手，聲稱以後有什麼事情大家一定肝膽相照。不多一會兒弟兄們就像一家人，相互談論起各自的英勇歷史和拷進看守所的原因。
從前小磊一直以為監獄裡的勞改犯全是沒有人性罪有應得的人渣，直到聽他們各個說完，這才知道罪犯也是人，而且是很普通的人，他們比外面的任何人都有感情，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慾，每個人都是一首詩，一部書，一個感人的經典故事。甚至有幾個還相當有學問，只不過一步走錯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法律。這使小磊不由得感歎人生，這個世界上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好人和壞人之分。就像人們根本就不能區分警察和土匪一樣，警察不過是穿上了制服的土匪，而土匪本來就是脫了制服的警察。
其實人生下來跟其它動物一樣，都是自私殘暴的，這跟水往低處流是一個道理。但人之所以為人，主要是後天的教育和環境的影響，一般人做任何一件事潛意識裡都有一個對和錯的概念，人一般都朝著對的方向努力，但有一點，就是他認為是對的事情未必是世人所能接受的。因此，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人，做著一些奇怪的事。
小磊笑了笑，忽然他想起了小敏和小麗。她們這時候一定象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急切盼望著他能快點回家。眼光透過窗外向高高的圍牆上望去。外面有兩個女人，不，應該是三個女人在期盼著他，因為還有慧慧。看了看圍牆上密集的鐵絲網，不由歎了口氣，看守所圍牆上的鐵柵欄都是帶尖的，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如果強行翻過去的話也不是問題，只不過男生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女生，而女生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女人。
轉眼進來已經20多天了，事情並沒有象小磊預料的那樣發展下去，好像那些令人尊敬的警察早已忘記把他扔在這裡一樣。沒有接到律師的傳審，就是健男和小麗也沒有來看他一下。不過他知道，眼看就要過年了，每次年底都有一次嚴打，被抓進來的人會被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同時也給那些忙於行賄受賄的公僕們，留下了大量忙於**的時間。健哥和小麗他們現在一定是心急如焚，正在急於打通各路關節救他出去。
看守所裡的日子很輕鬆，也很快樂。只有每次打飯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因為打飯的時候需要排隊，排隊的時候不怕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就怕後面的人越來越多。
最令小磊感到奇怪的是看守大門的那個老頭。這老傢伙很神秘也很古板，總是一聲不響。也許是大腦的某個神經有問題，或者是有什麼毛病，他的頭總是搖來搖去，好像對誰都不滿，好像整個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一樣。只有每次看到小磊的時候才露出一絲很不自然的苦笑。
聽同室的難友講過，這老傢伙姓姚，大家都很親切的叫他老姚頭，從前就是個勞改犯，後來由於坐牢時間太長，等刑滿釋放的時候已經年過半百沒有生活能力了，為了照顧他所以安排作了一個看門和清理衛生的職業。
小磊苦苦一笑，怪不得都叫他老姚頭，從看到他第一眼他的頭就沒有停止過，總是搖來搖去。不過看上去感到很親切，好像小磊與他之間本來就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關係，於是總想找機會和他接近。看守所的大門口是不能隨意靠近的，兩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像兩只威武兇猛的純種藏獒，虎視眈眈看著每一個人。終於，有一次在他清理垃圾時與小磊碰面了。當小磊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的頭並沒有抬起，嘴裡卻喃喃念出一句：「桃花劫，難離分，陰陽路，鬼纏身，你的大限到了，應該醒醒了！」
他的一句話不要緊，頓時嚇得小磊心驚肉跳，魂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