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32章 春妮 文 / 斷欲

    第232章春妮

    小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兩顆亮晶晶的東西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小磊餘怒未消又是一聲憤吼：「滾！」。

    小敏用力咬了下嘴唇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輕輕抽泣一聲，忽的向門外跑去。也許她回到家裡看到哪台破碎的電腦，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楊偉終於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看看了小磊並沒有生氣，而是抬手擦了一下嘴角上的鮮血。輕輕咳嗽了一聲竟然苦苦一笑：「如果你覺得不夠，還可以再來一拳，我撐得住」。

    小磊知道自己已經不忍再下手，這不楊偉的錯。應該說楊偉比他更痛苦，春妮雖然是他的妹妹但同樣是他的戀人，幾個月來楊偉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而且還借了的債，為的就是春妮能好起來，為的就是能給春妮討回一個公道，所有他應該做而沒有做過的事楊偉已經全都做了，只累的精疲力盡搖搖欲墜，他有什麼資格打他？如果說有一個人該挨揍的話，那麼這個人應該是他自己。

    小磊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楊偉的肩膀，沙啞的聲音近乎哀求：「請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春妮害成這樣的，我要為她報仇！」

    楊偉一把將小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脫，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的脾氣，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會處理好的。」

    「你準備怎麼處理，說出來聽聽」

    「法律！」楊偉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切！」小磊冷冷一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天真，如果法律能夠解決你絕對拖不到現在，如果法律能夠解決你也不至於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不如讓我來解決」。

    「你怎麼解決，難道要殺人嗎？」

    為什麼不能！別以為沒殺過人！」

    「小磊！」楊偉的聲音提高了許多，好像已經憤怒了：「仇恨是平息不了仇恨的，錯誤也永遠糾正不了錯誤，別再犯傻了！」。

    小磊又是苦苦一笑：「只可惜我們永遠也不能從其中解脫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四周已經圍觀了很多人，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小磊知道已經不能再問下去了。這沒什麼，總有一天會問出來的，春妮的仇他一定會報的。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醫生走了過來，戴著一副寬大的眼鏡，顯得不怒而威博學文雅，上下打量了小磊和楊偉幾眼問道：「怎麼回事？」

    楊偉馬上滿臉陪笑上前解釋，老醫生一動不動慢慢聽著，最後說了一句，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吧。

    原來這老傢伙是院長，小磊幾乎是被楊偉拖著走進院長辦公室的，老醫生坐在椅子上一把摘下眼鏡，不緊不慢地說：「你的心情我很理解，現在不得不告訴你們，病人的情況很糟糕，身上的斷肢雖然現在基本復原，但是由於臥床時間太長各個部位的機能正在下降。」

    小磊上前一步幾乎哭出了聲：「院長，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她可是我妹妹呀！我可是她在這裡唯一的親人，需要多少錢你說，100萬夠不夠。」

    老院長抬起手擺了擺繼續說到：「這根本不是錢多少的事，她的大腦受過嚴重的震盪，而且內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如果沒有什麼讓她苦苦支撐著，恐怕……，算了，她的腎臟已經開始衰竭，而且肝也有些硬化」。

    「可是，可是她剛才已經睜開了眼，而且叫我的名字啊」

    老醫生搖了搖頭：「這不能說明什麼，我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小磊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院長辦公室的，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坐在病床前，輕輕握著春妮蒼白的小手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好像一生的眼淚要在今天全部流乾。他可是一個從不輕易流淚的男人，從沒有記得在什麼地方哭過，自從來到邯鄲以後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他震撼，都讓他傷痛欲絕。

    難道這是上天對他殺人以後的懲罰？

    如果說有什麼力量能夠讓春妮苦苦支撐到現在的話，那麼這個力量應該是小磊。他是她到最後唯一想見的人，不然她不會一次次在昏迷中呼喚著小磊的名字。為了他春妮拋棄了年邁的奶奶一走就是三年，為了他，她甘願從12樓的陽台上翻身跳了下來，為了他，她苦苦支撐著最後一口氣終究不願離開。

    小磊坐在床頭默默和春妮說著，從他和她一起長大說起，說起了在昏暗的燈光下幫她補習功課，說起了騎著自行車送她去上中學，說起了領她一起放風箏到那片長滿鮮花的曠野，說起了和她一起采蘑菇到那片翠綠的山坡。看著她天真爛漫歡呼雀躍。雖然小磊知道她現在可能什麼也聽不見了，還是不停的說著，哭著。

    「磊哥，你已經在這坐了一天一夜了，不要想不開，事情已經這樣了……」健男和義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小磊的身邊，身後跟著的是尤佳。小磊抬頭衝著他們微微笑了笑站了起來，說：「我沒事，我們都出去吧，春妮睡著了，都不要打擾她休息」，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健男向義群使了個眼色輕輕說了句：「跟著他」。

    小磊漫無目地走在空曠的大街上，任憑冰冷的雨雪抽打在臉上，寒風刺骨痛徹心扉，像小麗不久前咬牙向他揮舞的鞭子。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全世界的人好像突然間都死絕了一樣，心中只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和寂寞。往前走了不遠，抬頭看到旁邊有一家小吃店，於是一聲不吭走了進去，很想利用酒精的麻醉驅走心中的痛苦和身上的酷寒。邁進櫃檯裡隨便掂了一瓶酒，看也懶得看一眼，隨手扔了一張100元鈔票轉身就走，櫃檯的老闆呼叫著追了出來，手裡攥著一把零錢。卻被他一拳打了個趔趄。

    小磊手裡拎著一瓶二鍋頭朝天就是一陣狂飲。幾口刺鼻的烈酒下肚心裡感到舒服了一些，就像所有電影裡曾經說過的那樣，酒可是個好東西，它不但能夠麻痺神經確實也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義群偷偷跟著他，距離不過十幾米，他快他就快，他慢他就慢，感到這小子比特務還討厭，回頭向他笑了笑，說：「你回去吧我沒事，還沒有傻到要去『自殺』的地步，只不過想出來散散心。」

    義群沖小磊呲牙一笑，笑的很勉強：「磊哥，你別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我怎麼覺得你笑得有點慎的慌，你不會幹什麼傻事吧？」

    「我能幹什麼傻事？這裡又沒有美女，倒是想幹傻事，可也得有機會呀？」

    「磊哥。你……」

    小磊一把舉起了手裡的酒瓶子，衝著他一聲怒吼：「你走不走！信不信砸你個花開富貴四季發財，你怎麼這麼討厭？」

    義群雙手一抱頭，說：「信！信！那你自己小心，我走了」。說著一路小跑飛奔而去。

    不知道穿過了幾條大街，也不知道走過了幾條小巷，更不知走了多遠，喝了幾瓶酒，扔了幾個酒瓶子。只喝的昏昏欲睡步履闌珊，眼前的高樓大廈漸漸模糊，一切好像盡在夢中越來越遠，最後終於一頭栽倒在孤單的人行道上人事不醒。

    恍惚中彷彿看到了慧慧，她卻是絕無僅有的美麗，還是象從前一樣那麼嬌小瘦弱那麼惹人憐憫。小磊像一個落魄街頭無人心疼的孤兒，終於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淚水慢慢湧上來模糊了視線，沾濕了她的衣襟，淚眼朦朧中，他彷彿又看到了那些飛逝的曾經……

    慧慧抬起頭，輕輕為他擦乾眼淚。不停地柔聲安慰著，用力把他攙了起來，扶進了一輛汽車裡，然後心疼地緊緊抱著他的頭，同樣滾滾流下的眼淚滴在他憔悴的臉頰上。小磊斜倚在她暖暖的懷裡，真的好舒服。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張乾淨的床，他像一頭死豬一樣一頭栽倒，慧慧幫他輕輕蓋上了被子轉身就要離去，他抬手拉住了她很溫柔地攬在了懷裡：「不要走，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從前我怎麼沒有發現，你原來是這麼美麗。」

    慧慧掙扎了幾下，卻被他抱得更緊，最後終於嬌哼一聲一把將他抱住，一雙嘴唇頓時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