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堪回首的從前 第195章 生意 文 / 斷欲

    第195章生意

    以後的日子很平淡，小磊終於有了自己的工作，陳春生把兒子安排在了廠裡，讓他監督生產，每次的時候他總是把兒子帶在身邊，一步一步跟他講解，在生意場上如何跟人相處，如何洞察一個人的心思，如何將商業利潤的空間發揮到極限。他要把自己平生的所學完全傳授給兒子，好讓他以後可以順利接手陳家所有的生意。兒子是他的唯一，將來自己奮鬥的一切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陳默然縱橫一生，他完全看錯了春生，從前一直認為春生是個書生，在他的眼裡，兒子除了多讀過幾本書，除了白狼教的幾招功夫以外，幾乎不會別的，早些年甚至想把家產直接交給孫子小磊經營，但是他完全錯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春生做生意後，所表現出來的機智和沉著是他無法想像的，陳家的生意一天一個樣，正在穩步向前發展。所以默然甘願退居了二線，閒暇的時候找人下棋，釣魚，開始享受一個老年人應有的天倫之樂。

    陳小磊仍然悶悶不樂。他對父親的刻意栽培竟然表現的不削一顧。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將來奔波於名利之間，作為一個勾心鬥角的商人更加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一塊農田，一間能夠擋風遮雨的平房，再加上一個自己深愛的人，這就已經足夠了。他沒有太大的理想，也沒有偉大的抱負，是個安於現狀的人。儘管父親已經為他以後的事業鋪好了平坦的大路。從學校出來以後。他覺得小敏就是自己的一切，只要生活中有了小敏，整個人生就會充滿陽光，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現在小敏離開了，日子猛然間變得索然無味，自己的身體好像瞬間掉進了地獄一樣，變得恐怖，漫長，無奈，並且要持續很久，也許永遠也沒有值得開心的一天。

    小磊覺得，或許自己在慧慧面前才是一個真正的罪人，結婚後的幾個月，他從不敢和同伴們站在一起，怕他們談論他的醜妻，有一次無意中聽到一個鄰居說他的老婆長的醜，他立刻衝了過去，揪住那人的衣領子，像掕一隻不下蛋的母雞，看著他微微打顫的樣子，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吼到：「小子，記住，我老婆不是長的醜，而是長的十分以及特別的醜，再那樣說，小心我打扁你的鼻子。」

    結婚一年了都沒有圓房，不知道他是不是古今第一人，因為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總不能，隨便拉一個象豬八戒他二姨的女人，就讓他和她同床吧？除非他是豬八戒他二姨夫。他自認為雖然長得不算很帥，但也濃眉大眼身高體壯，如果真的那樣，不如解掉褲腰帶，找一個像樣一點的歪脖子樹，乾脆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算了。

    如果單單用內在美去衡量一個女人美麗的話，慧慧應該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中國農村女人的善良，樸實，勤勞，在慧慧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每天早上天剛朦朦亮就起床，洗衣做飯，打掃庭院，絲毫不遜於男人。所有的家務都和父母搶著幹。直到夜深人靜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休息，然後就是她臉朝東小磊臉朝西，誰也不理誰。整整一年，小磊和她的對話也許超不過10句，那也是父母在場時才說的。

    總的來說小磊還算是個孝子，他不想讓父母為他的事過分擔憂。因為他們吃過太多的苦。歲月的滄桑把他們折磨的精疲力盡，內心已經脆弱到經不起一絲風浪。每當和慧慧裝模作樣的對上幾句話，她都要偷偷地興奮上好幾天，幹活也更加賣力氣。時間長了，也覺得就那麼回事了。人，本沒有什麼醜俊之分，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對每件事物的認識都不同。無論多麼面醜的人，看的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就好比小時候家裡豬圈裡的那頭豬，剛買來時尖嘴大耳看著確實不順眼，有幾次小磊差點把它提起腿給扔出去，時間長了也覺得它怪眉清目秀的，關鍵是習慣問題。

    春生的飲料公司修建在桃花溝村南的那片空地上，佔地200多畝，投資上億元，工人200多個，所有的設備都是新的。這裡不但安靜，空氣清新，而且沒有大城市的污染，生產出的飲料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剛剛上市就遭到了瘋狂的搶購。不多久，一家日企的公司就看中了陳氏企業，專門派代表來到了桃花溝，並且送來了大量的訂單，提出要做下陳氏飲品在日本的總代理。

    春生剛剛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高興的三天都沒有睡著。能夠讓自己生產的產品跨出國門走向世界，是他畢生的夢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陳默然。

    陳默然笑笑說：「好，有出息，不愧是我陳默然的種，那小日本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宰他們，狠狠的宰他們！」

    春生笑笑說：「爹，做生意是互惠互利的，不存在誰宰誰的問題，大家要講誠信的。「

    陳默然說：「屁！跟日本鬼子還講什麼誠信？他恨不得把這些王八羔子殺光斬淨。當年是他們投降了，要不然跟他們血戰到底。」

    春生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現在是和平年代，中日已經建交20多年了，那段充滿仇恨的日子，就像滏陽河裡緩緩流動的春水，已經一去不返了。但是卻在上一代人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跡。中國跟他們沒完，我陳春生跟他們也沒完。只不過戰場改變了，從前是刀兵相見，現在是經濟戰，實力戰，我們要想戰勝他們，只有在經濟上佔有絕對的優勢才行。所以我要跟他們做生意，去賺他們的錢。

    吃過早飯，春生早早來到了廠裡，看到兒子小磊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他吃了一驚，問：「昨天，你沒有回家？」

    小磊翻了身，懶得回答，他確實不願意回家，一年多來，每次看到慧慧都會讓他心驚肉跳，有時候飯也吃不下去。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日子他很想小敏，或許應該說是思念，小敏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總是在他的心裡揮之不去。從前他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把小敏慢慢忘掉。她的身影在自己的心裡以後會徹底消失。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事與願違，小敏不但沒有消失的可能，反而在腦海越來越清晰，有時候他甚至感到小敏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春生知道兒子難過，因為這一年來他很少看兒子笑過。於是抬手一拍他說：「臭小子，趕快回家吃飯，吃過飯以後有個很重要的客戶，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接。」

    小磊有點摸不著頭腦，說：「爹，什麼客戶這麼重要？交給你的那位經理不就行了嗎？你還親自跑一趟。」

    春生神秘的說：「是個日本人。」

    日本鬼子有什麼好瞧的？我爺爺不讓我理他們。」

    春生說：「別聽你爺爺的，你爺爺他老了，腦子糊塗了，這個日本人可不簡單，他可是日本的飲料大王，這次主動來找我們，就是看中了我們陳家這塊牌子，以後咱們公司的飲料，可要在日本打開銷路了。鈔票大大的有。」

    看著父親喜不自勝的樣子，小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站了起來，臉也顧不得洗，抬腳準備回家。

    工廠離家的距離並不遠，也就是五六百米的樣子，剛剛走出大門，一陣撲鼻的桃花香氣迎面撲來，不由感到一陣愜意，現在正是初春時節，一片雪白的梨花剛開，桃花就有些急不可耐了，早早就吐露出粉紅的花蕾。伴隨著針尖一樣的嫩葉搖曳在枝頭。一陣微風吹來，整個桃花溝就擁抱在一片花海之中。

    茫茫的花海之間，簇擁和一條筆直的泊油路，這條路從工廠出來，直奔三里以外的環鄉公路，耗資數百萬，同樣是有陳家出錢修的。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桃林，小磊第一次感到春天是如此的美麗。所有的煩惱好像一股腦拋在了身後。

    路過春妮家的果園時，小磊忽然停住了腳步，忽然想起來，春妮已經走了整整一年半了。就在他和慧慧結婚的前三個月，春妮竟然不辭而別，究竟是為什麼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難道就是因為他要跟慧慧結婚嗎？

    從小到大，春妮在小磊的眼裡一直都是個可愛的妹妹，他喜歡她天真，有朝氣，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樂呵呵的。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憂愁。他也常常到她家去，幹一些力所能及的體力活，幾年以後，沒想到她竟然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春妮的出走好像是個迷，憑她的個性，不應該扔下年邁的奶奶一走了之，而且一走就是兩年，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她奶奶的生活都是小磊在照顧。

    前面就是春妮家的果園了，小磊好像又看到了春妮婀娜的身影在花叢中穿來穿去。不由邁步走了進去。今年雨水調勻，出現了很久以來的暖冬，桃花開的比較早。小磊漫步在花林裡，仔細檢查著每一樹桃枝。這些樹枝都是小磊年前經過了精心的修剪。把結過桃子的老枝和枯枝去掉，保留花芽旺盛的新枝。再加上充足的肥料，今年的桃子一定會獲得大豐收。小磊為自己的修剪技術感到沾沾自喜。因為這是他親手勞動的成果。春妮有一天回來的話，一定會誇他這個哥哥非常的能幹。

    就在小磊伸了個懶腰，準備走出桃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細細的笑聲，那笑聲是從對面的桃花林裡傳來的。

    大清早的，這是誰呀？幹嘛在地上打滾？透過花枝的縫隙，小磊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桃樹底下打架。那女的他認識，是他的同學二蛋的娘，大概40多歲。那男人小磊就更認識了，不是別人，正是本村的大隊支書侯三。侯三滿面通紅，喘著氣。

    小磊的臉騰的就紅了，心裡忽然掀起一種**辣的潮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