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堪回首的從前 第190章 分手 文 / 斷欲
第190章分手
陳默然再一次陷入了無奈之中。孫子小磊的戀愛好像一塊千斤磐石，深深的壓在了他的心頭。
小磊大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按照陳家現在的條件，如果在舊社會，那可是個超級大資本家。不要說為家裡的公子娶一房老婆，就是娶個十房八房的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如今不行，現在是新社會，講究一夫一妻制度，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老婆。如果小磊喜歡的是春妮還好一些，因為春妮畢竟是默然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很明事理。只要漠然跟三姑說明利害，小磊跟春妮分手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孫子喜歡的竟然是另一個女孩。事情變得比較複雜。
舅舅一隻眼臨死前的話時刻映現在他的腦海裡。小磊是天煞孤星，將來會敗壞陳家所有的家產，所有的家人都將被他活活剋死。60年的經歷，陳默然對舅舅的話深信不疑。
慧慧，只有慧慧才是孫子唯一的妻子，別人不能，任何人都不能，這關乎到全家人的生死存亡，不能讓小磊這麼一意孤行。陳默然暗暗打定了主意。他決定要強制干涉了。
果然，當小磊從省城回來，剛剛一步邁進家門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妙。爺爺陳默然，奶奶櫻子，父親春生和媽媽鳳妮，一個不少坐在大廳裡，時刻等著他的歸來。
小磊笑了笑，卻沒有感到奇怪，本來嘛，一聲不吭離家出走，讓家裡人為自己擔驚受怕，就是大大的不孝。接受嚴重的批判是很正常的。所以他趕緊滿臉賠笑一頭扎進了爺爺的懷裡。
春生跟爺爺的關係最好，甚至比跟親娘鳳妮還親。默然的面色很沉重，一把拉住小磊說：「磊啊，告訴爺爺說，你是不是跟別人戀愛了？」
小磊沒有注意到家裡的氣氛有什麼不對，笑著說：「是呀，我是戀愛了。是我的一個同學，就是張老師的女兒，他叫小敏，爸爸知道的。」
春生在一旁跳了起來，說：「我知道個屁！告訴你，如果你們只是年輕人玩一下，那就算了，也懶得過問，但是有一樣，千萬不能把他娶回家。要不然，跟你沒完！」
小磊對父親的怒斥已經感到習以為常了，甚至十分的麻木，滿不在乎說：「爹，你兒子我可是個帥哥，不敢說風流倜儻貌比潘安，也算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爆胎。當然，這根您的遺傳基因是分不開的，要不我媽也不會嫁給你，是不？既然談戀愛，那就要將來娶回家的，不娶她那我和他談戀愛幹什麼？您就安安穩穩等著抱孫子吧。」
小磊的話讓春生有點哭笑不得，說：怒道：「哪來這麼多的新鮮名詞？唧唧歪歪的，告訴你，你就是說破天，這件親事我不同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小磊抬頭對默然說：「爺爺，你看到沒有，你兒子就是這樣教訓他兒子的，我在咱家一直過的就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悲慘生活，這是嚴重的主義，嚴重的封建**思想，我要反抗，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無權干涉的我的婚姻自由。」
春生苦笑了一聲說：「小兔崽子，還反了你了，跟講什麼封建**？那你去告我好了，你這婚姻我還干涉設定了！」
陳默然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你瞎嚷嚷個啥？再把我孫子嚇壞了，有事咱慢慢說嘛。幹嘛吹鬍子瞪眼的？」他轉身又對小磊說道：「磊啊，你這件事你確實太魯莽了，爺爺不能幫你。記得從前我跟你說過，在你兩歲的時候，爺爺就跟你定了娃娃親。當然，咱們家誰也不會害你，這親事是有說法的，你的命太硬，硬的能剋死全家的人，只有那個女孩能克制，你不想看著爺爺活活被你剋死吧。」
小磊瞬間睜大了眼，有點不相信，反駁道：「爺爺，就連你也不幫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21世紀90年代，可是高科技的年代，你怎麼還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事？」
陳默然說：「孩子，不是爺爺迷信，爺爺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啥事沒見過。不怕告訴你，鬼神的事情確實存在，都是爺爺親身經歷過的。我不得不信啊，你就委屈一下，跟慧慧成親算了。」
小磊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說道：「我不信，這輩子我只是喜歡小敏，我誰都不娶，要不然我就打一輩子光棍！」
小磊的話很倔強，一邊的春生再也受不了了，怒道：「你敢？你要是打光棍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小磊不甘示弱：「斷絕就斷絕，誰怕誰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離家出走，以後再也不進家門？告訴你們，那個慧慧我見過，她簡直醜的沒法看，你們這是在斷送我的一生，要娶你們娶，我是堅決不要！」
春生怒道：「反了，反了，你小子找著挨揍是不是？逼著要大開殺戒！」春生說著脫下了鞋，劈頭蓋臉沖小磊砸了下來。小磊輕輕一步閃開。
他知道，父親不會真的動手打他，只不過是嚇唬一下而已。一旁的櫻子和鳳妮趕緊過來攔住。一把將小磊拉在了一邊，連說帶勸。
小磊怎麼也想不到，家裡人今天竟然一反常態，對自己實行了輪番的攻擊，矛頭一致指向了自己。他忽的一下站了起來說：「幹嘛呢？幹嘛呢？是不是要開批鬥會批判我啊？我不就是談了一次戀愛，交了一個女朋友嗎？范了那條法律了？幹嘛不依不饒的？我在這個家還有沒有一點地位？告訴你們，小敏我非娶不可，那個慧慧我堅決不要，別再逼我，要不然我就投河自盡！」說罷頭也不回，接著衝出了門去。
櫻子和鳳妮愕然了，陳默然也沒了主意，春生氣的嘴唇哆嗦，咬著牙說道：「這哪裡是我兒子，分明是祖宗，祖宗啊！」
陳默然說：「春生，你幹嘛對他發脾氣？有話好好說嘛，這孩子是順毛驢，趕著不走打著倒退，只能慢慢說服，不能動粗。」
春生歎了口氣說：「爹，這事你別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張老師我認識，關係還挺不錯，今天我就到省城去一趟，把所有的一切跟她說明白，她會理解我們的。不是我們強加干涉孩子們的婚事，這是被逼的啊。」
陳默然無可奈何點了點頭，說：「目前只有這樣了。」
下午，春生沒有到廠裡去，直接開車來到了省城，找到了張老師，把小磊和小敏的交往，以及陳家的無奈跟她細說了一遍。具體他們是怎麼處理的並不知道，但是從哪兒以後小敏竟然再也沒有跟小磊聯繫過，後來的幾次，小磊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小敏竟然接也不接。
剩下的幾天小磊感到很開心，整天跟著爺爺忙碌在果園裡，桃子豐收以後i接著蘋果下來了，然後是梨。春妮果然沒有再到學校去，跟著小磊參加了勞動，兩個人整天在一起，打打鬧鬧嘻嘻哈哈，關係一天比一天親切，在小磊的心裡，完全把春妮當成了妹妹，春妮也毫不顧忌叫他小磊哥哥，果子豐收以後，兩個人就手拉手到田野裡玩耍，采蘑菇，掰玉米，看日出，村南的那片密林裡，長滿蘑菇的山坡上，翠綠綠的玉米地裡都留下了他們兩個的歡聲笑語。
深秋終於來到了，人們再一次忙碌起來，玉米棒子成熟了，像一個個笑完了腰的孩子，又像一個個初見情人的少女，含羞的低下了頭。天氣還是相當的炎熱，驕陽似火，曬得人喘不過氣來，不過這時的風已經不再燥熱，微微顯露出一股秋來的涼意。
太陽已經錯過了中午，小磊跟春妮依然忙的不可開交，他打算把這一畝地全部完工然後再回家，儘管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不過臉上卻帶著興奮的喜悅。眼看著所有的玉米棒子已經裝滿了車，正要回家時候。小磊的手機卻響了。
小磊連忙接通，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磊，你在哪兒？」小磊差點驚呼起來，這聲音竟然是小敏。這個小壞蛋，幹什麼去了？這幾天怎麼也聯繫不上，怎麼打電話都是關機。他連忙說道：「敏，我在地裡幹活，怎麼是你，你在哪兒？」
小敏的聲音很生硬，顯得極不自然，說：「我找你說句話，就在你們村南的大路上，你能過來一下嗎？」
小磊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能啊，我離你站的地方不遠，你等我一會兒啊。」
他轉身對春妮說：「妹啊。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然後咱們再回家吃飯」春妮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一會兒。
小磊腳步飛快，一陣風似的撲向了村南的那條大路。果然他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小敏。今天的小敏很漂亮，身上穿著一件粉紅的連衣裙，還是梳著從前的那樣馬尾辮子，亭亭玉立，跟熟透了玉米棒子一模一樣。
小磊不由分說，上去就把小敏抱了起來。說：「心肝，你可來了，想死我了。」
小敏卻一反常態竭力掙扎，她的面色很凝重，努力掙脫以後說：「小磊，你放尊重點，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要告訴你，咱倆……不合適，咱們……還是分手吧。」
小磊像是忽然遭到了點擊，猛地傻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啥，咱倆……分手？」
小敏點了點頭，說：「是的，分手，咱倆不合適。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卡嚓一聲，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天色猛地暗了下來。瞬間，瓢潑一般的大雨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