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堪回首的從前 第188章 談話 文 / 斷欲

    第188章談話

    今天整個上午小磊都沒有出門，他在苦苦等待，等待著姑姑巧靈的歸來。

    巧靈答應了小磊，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小敏一家的準確住處。幾天前，張老師一家來到省城的時候，只是給巧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說她們一家來到了省城，暫時住在學校的宿舍裡，正在聯繫住房，目前還沒有準確的住處。等安頓下來，一定找狗子和巧靈聚一聚。

    當然，這是巧靈騙小磊的假話。她不希望小磊見到小敏，更加不希望小磊再去糾纏小敏。父親臨走時的話她牢牢記在了心上。這不是個小事情，因為這關乎到陳家的生死存亡。不能因為小磊的一意孤行而毀掉所有的生意。

    其實吃過早飯，巧靈就來到張老師家，找到了哥哥曉寒，然後把陳默然臨走時的話一五一十跟曉寒說了一遍。曉寒聽見以後就笑了，說：「妹妹，你沒有糊塗吧？老人家封建迷信，你怎麼也跟著瞎摻合？長這麼大，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麼天煞孤星，也沒有聽說一段婚姻能毀掉一個家族。小磊這孩子我喜歡，他聰明伶俐，俠骨柔腸，心眼很好，而且又是年輕人裡的尖子，這孩子很討人喜歡啊。如果小敏同意的話，我巴不得他做我女婿呢。孩子們的事，咱做大人的可不能亂攪合啊？不然就是為老不尊。」

    巧靈一聽就急了，對曉寒是苦苦哀求：「我的親哥啊。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都是說不明白的，我爹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陳家是我親眼看著一步一步發達起來的，我們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因為小磊一個人毀掉全家啊。這次就算你幫我個忙，也幫陳家一個忙，告訴小敏，他絕對不能嫁給小磊。」

    曉寒考慮了很久，最後苦笑一聲說：「我們自己親手毀掉兩個孩子的幸福，是不是殘忍了一點？」

    巧靈說：「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婚姻的事誰也說不準，他們兩個以後在一塊也不一定就幸福，小敏跟了別人也不一定就不幸福，目前只有這麼做了，算我求你了。」

    曉寒為難了，一時拿不定注意，那天請小磊吃飯的時候，從女兒的眼神裡他就可以看得出來，小敏喜歡小磊，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欣賞，那種目光，是只有在熱戀中的人才能擁有的。事情不像巧靈說的那麼簡單，幾句話就能擺平。最後他苦笑一聲說：「這話我說不出口，還是你這當姑姑的去說吧。」

    巧靈說：「那好，等到中午小敏回來我就說，你可別攔著。」

    曉寒無可奈何點了點頭。

    中午，小敏和張老師終於回到了家，巧靈和曉寒已經把飯做好了。主食是大米飯，菜是木耳炒肉，外加一個西紅柿炒雞蛋。都是小敏最喜歡吃的菜。

    小敏跟小磊一樣，今年同樣沒有考上大學，不過她早已下定了決心，繼續補習，不上大學決不罷休。一進門看到姑姑來了自然高興地歡呼雀躍。

    大家洗淨了手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巧靈瞅準了機會，終於笑了笑，將話直入主題。說：「小敏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多大了？」

    小敏笑笑說：「姑，我剛剛十八。」

    「呀，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瞧我這侄女，真能迷死所有的男生，告訴姑姑，在學校有對象嗎？」

    張老師一邊吃一邊說：「搞什麼對像？年輕人就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別整天情啊愛啊的，影響前途。」

    巧靈說：「大嫂，這話就不對了，這很正常啊，就像我們家小磊，老爺子早就給她定下了娃娃親，這不，年底就要結婚，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去喝喜酒啊。」

    巧靈說這話的時候，拿眼仔細看了看小敏，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見小敏的臉果然紅了一下，猛地怔住了，睜大了雙眼問：「姑，你說啥？小磊要結婚？」

    「是呀！」巧靈繼續說：「你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沒告訴過你？其實他生下來那年就跟花子營一個叫慧慧的姑娘定下了娃娃親。我們家老爺子給他們算過命，這輩子啊，只有他們兩個結合才能旺福陳家，小磊要是跟了別人，家裡就會大禍降臨」她轉過頭又對張老師說：「嫂子，你聽說過天煞孤星沒有？小磊就是天煞孤星，只有跟慧慧成親才能破解。」

    巧靈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像是故意在嚇唬他們。張老師卻滿不在乎，笑著罵道：「封建迷信，胡說八道什麼？沒聽說過。」

    曉寒在一旁知道。妹妹的這番話是說給小敏聽的，就是要讓她聽到，並且讓他打消對小磊的念頭。

    巧靈的話果然達到了理想的效果。小敏慢慢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扭過了頭去，張老師問：「你怎麼不吃了？」

    小敏說：「我吃飽了，有點累，我去休息一下。」然後招呼也不打一聲，逕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敏一下坐在了床頭上，心裡酸溜溜的，不知是什麼滋味。小磊，這個縈繞在耳邊六年的名字，一直讓她心跳不已。

    記得那是六年前，自己剛剛入學的時候就聽說學校有個小太保，人稱霸王，這個小太保就是小磊。縣一中在全縣是第一中學，可是在市裡就是三流都不如了。那時候不知道縣一中跟其他中學有什麼過節，兩個學校的學生總是打來斗去，有時候竟然發展到了群毆。學校的領導根本管不住。縣一中的學生代表就是小磊，這傢伙什麼都不怕，出門打架從來都沒有失敗過，總是大獲全勝，一時間，縣一中在全市風鶴雲起，市裡的學生每次提到縣一中，沒有不害怕的。以小磊為代表的風雷三劍俠也就孕育而生。分別是小磊，健男，還有一個叫義群的傢伙。

    那時候也只是聽說，因為小磊在她上三屆。他上高一的時候，她才初一。但是小敏從來就看不慣這種人，什麼太保？什麼霸王？其實就是個小混混，學生裡的痞子而已。不學無術，恃強凌弱。所以她對這一切都是置之不理。

    事情就是那麼湊巧，很快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小敏很快就來到了高三的畢業班，那時候班裡來了一個插班的學生，身體高大，鼻直口方，樣子很帥。那個人就是小磊，後來小敏才知道，原來小磊已經補習了四年，而且每次都距離高考的分數線差那麼一點點。剛剛進班，小磊就被一幫學生給圍住了，各個對他很尊敬。口口聲稱大哥。而他的位置正好被安排在了小敏的後面。

    有一段時間，小敏很生氣，把一個社會上的小痞子跟自己安排在一起，他覺得很沒面子，甚至有點看不起他。

    但是，隨著時間的加長，她的這種觀念就慢慢改變了。她發現小磊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壞，這個人很熱情，樂於助人，而且常常抱打不平。平時表現出來的也只是沉默，話不多，但說出的每一句都很有份量。

    最讓她感動的一次，是有一次半夜時分，學校外面的幾個流氓學生竄到了學校裡。他們強行進入了女生宿舍，並且要當眾侮辱一個女生。當時整個宿舍的女生都炸了鍋。紛紛尖叫起來。大家嚇得手足無措。學校裡的治安也不敢管，早就趁機溜走了。就在大家惶恐不止的時候。小磊卻衝了進來。提著一塊板磚，不由分說舉手就砸，一點也不留客氣，三兩下把那幾個流氓敲翻在地。然後又解下了他們的褲腰帶，綁在了院子裡的大樹上，一直等到第二天警察的到來。

    這件事徹底改變了小敏對小磊的看法，那時，他覺得小磊的形象在她的心裡瞬間高大，給人一種仰望的感覺。她覺得他是個英雄，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

    從哪兒以後兩個人的話慢慢就多了。而且很投機。再後來就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她竟然發現，自己漸漸已經有點離不開他了。

    在她的心裡小磊就是個木頭，他永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甚至當她從家裡偷出來兩個蘋果，交給他，讓他用紅繩拴住吃掉的時候，他竟然把蘋果還給了她。這令她哭笑不得。一時間，男人這個字眼在他的心裡變得迷惑不解，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現在他們都畢業了，以後要分道揚鑣。但是小敏相信，自己以後還會再遇到他，到那時她就會向他挑明，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那天小磊終於來到自己的家，爸爸媽媽熱情的招待了他，可那時的小磊只是來向媽媽告別的，說他要永遠離開學校，步入社會了。在送他回家的路上，她用盡了所有的話去暗示。可是這個木頭就是一竅不通，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的。

    今天姑姑的一番話像是一排鋼針，刺得她渾身哆嗦不止。小磊要成親了。是一個他從小就定過娃娃親的女孩。而且從始至終，小磊都沒有跟她說過一次。

    男人啊男人，你們的心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也許是小磊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也許她根本就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