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從富豪到乞丐 第62章 出嫁 文 / 斷欲

    第62章出嫁

    肖建並沒有就此離去，落在香榮頭上的大禍才剛剛開始。幾天以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趙老聶終於再一次哭哭啼啼跑進了陳家的大門，進門噗通一聲跪在了女兒香榮面前，痛哭流涕。

    「香榮，你回去看看吧，你娘真的上吊了，麻繩都搭在了房樑上，我來的時候她正翻白眼哩。」香榮嚇了一跳，雖然她平時對父母的專橫霸道一向不滿，但無論怎麼說，趙老聶兩口子總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不願意眼看著自己的親娘為了她的婚事上吊，二話不說，拉住趙老聶就向娘家跑去。

    香榮進門的時候老趙的女人剛剛把繩子套在脖子上，聽到院子裡的門響，立刻把腳下的板凳踢了出去，雙腳離地以後繩子馬上勒住了喉嚨，頓時就覺得嗓眼裡火燒一般地疼痛，氣也喘不過來了，一張肥大的胖臉變成了豬肝一樣的紫紅，舌頭吐出來老長，像夏季裡躲在背陰裡乘涼的狗。她感到了後悔，後悔得心驚膽戰，只恐怕老聶晚來一步自己這條老命就算交代了，她甚至看到了閻王爺在微笑著向她招手，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瞬間傳遍了全身。

    香榮進門就撲到在地上，高聲嚎啕起來。趙老聶當時就傻了，看著老婆難受的樣子不由驚叫一聲：「不是說好是嚇唬嚇唬孩子嗎？你咋就玩起了真的？」嘴裡雖然驚慌失措卻忘記了上前搭救，女人的雙腿不住踢騰著，兩條胳膊凌空亂舞，嘴巴裡發出嗚嗚的狗叫聲。香榮連忙哭著呼道：「爹，快救人哪！」

    老趙這才明白過來，連忙上去抱住了女人的腿，用力提了起來。女人抬手摘掉脖子上的繩子，全身的重量頓時壓在了老聶那瘦小枯乾的臂膀裡，兩人同時撲到在地上，女人呼哧呼哧穿著粗氣，雙眼直楞了半天，轉過身來就賞了趙老聶一記響亮的耳光，接著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怎麼才來啊，你是不是盼著我早死，好給你騰出炕來娶個小的？告訴你，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會讓一個狐狸精踏進家裡的門……」趙老聶抬起胳膊抗了一下女人，嘴裡憤憤道：「對著孩子你瞎說啥哩，知道丟人不？」

    香榮終於明白了過來，母親用的竟然是苦肉計，不由抽身站了起來，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好，既然你騙我，以後你就是真的上吊我也不再回來看一眼。」說著轉身就要離去，老趙的女人看到苦肉計沒用，抬手又抓住了樑上的麻繩，嘴裡同樣不甘示弱：「你走，你走一個試試，信不信我真的去死？告訴你，今天你走出這個大門，下次回來的時候就是給我收屍」。香榮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轉身憤憤說道：「爹，娘，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把女兒逼死！既然這樣，好，你們說的事我答應了，我嫁給肖建。」

    「你說的是真的？」老趙兩口子心裡一喜，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滿懷期待看著她。香榮說道：「不過先說好，我可沒嫁妝，我是淨身出戶，還有狗子，要留給我公公，這些只要他同意我就跟他走。」趙老聶的女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帶笑：「這些自然不是問題，他要的是你這個人，嫁妝不嫁妝的人家根本不在乎。原先是想讓肖建做個上門女婿的，後來他說自己家裡很有錢，比起從前的陳家絲毫不差，你還是跟他走吧，進門就做少奶奶」。

    香榮的表情平淡而又從容，抬手捋了一下前額上的劉海，再次說道：「你告訴他，當初我是嫁進陳家的，現在我還要從陳家光明正大走出來，選個良辰吉日，到陳家去迎娶我。」話剛剛說完，抬腳就走了出去，一步也沒有回頭。

    香榮回到了陳家，大家都圍了過來，狗子一下撲在了娘的懷裡放聲大哭，滿倉也是老淚縱橫。香榮平靜地說道：「爹，別哭了，自從俺進了陳家門嫁給柱子以後，勤哩懶哩好哩賴哩你老都看著哩，俺生是陳家的人死是陳家的鬼，狗子就交給你老了，萬一一天柱子回來你告訴她，俺對不起他，肖建提出的親事，俺答應了……」說著抬腳走進自己的屋裡，光的一聲關住了門。

    陳默然氣得咬牙切齒，拳頭緊緊攥著，指頭的關節嘎崩嘎崩作響，哼了一聲走出門去，卻被父親陳太雲一聲喝住：「默子，你幹啥去？」陳默然憤憤說道：「找肖建，把他的鼻子揍扁！」陳太雲苦苦笑了笑：「你找他做啥？閨女守寡，父母做主再嫁，天經地義，你有啥理由跟人打架？我看這事就算了，香榮的命已經很苦了，她還年輕，再走一家未必就是壞事，咱總不能把她給耽擱了吧？你要替香榮想想，替人家肖建想想。」陳默然頓了一下，卻抬起手一拳打在了門框上，他的眼淚同樣掉了下來，柱子如果有一天真的回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交代。

    香榮跟肖建成親的日子終於來到了，當天中午，一頂鮮紅的花轎停在了陳家的大門口，花轎的旁邊是一頭大馬，馬上坐著一個身穿新郎裝的人，正是肖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陳默然就默默坐在門口，眼裡帶著一把刀，狠狠向肖建甩了過去，肖建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凝固了，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低下了頭。媒人孫耀文好像意識到了氣氛的尷尬，連忙走上前笑了笑：「默然兄弟，陳家大喜啊，新娘子呢，化好妝了沒有，時辰差不多了，新人快上轎吧。」

    陳默然向肖建揮了揮拳頭，然後冷冷哼了一聲：「告訴你，香榮如果受了欺負，一定砸斷你的腿，你小子好自為之吧！」肖建抬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香榮終於從屋裡走了出來，卻沒有化妝，身上穿的仍然是從前的衣服，被小翠一步一步攙出了門口，走到門外，她忽然雙膝跪下，沖滿倉磕了個頭，眼裡的淚就再一次掉了下來：「爹，我走了，狗兒就留給你了，你要保重身體，天冷了記得加衣服，以後我不在你身邊飯菜不要太生冷，還有，狗兒的衣服我已經都做好了，就放在炕洞底下的櫃櫥裡，上凍的時候別忘了給孩子加上滿倉不住抬手抹淚，一旁的小翠也泣不成聲，勸道：「你放心的走吧，萬事有俺和默然扛著，他們爺倆凍不著也餓不著。」

    滿倉上前攙起了兒媳，擺了擺，走吧，以後好好過日子，啥時候想起來回家看看，」然後默默轉過身，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向院子裡走去，走進自己的房間，慢慢把門關住了。

    喧天的古樂再一次響了起來，香榮被蒙上了大紅的蓋頭躲進了轎子裡，陳默然眼巴巴看著香榮離去，心裡升起了一種無奈，只有默默祝福她，希望肖建不要食言，成為真心對她好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