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從富豪到乞丐 第46章 花子營 文 / 斷欲

    第46章花子營()

    看著空蕩蕩的棺材，陳默然口裡終於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笑聲穿過雲霄，震得四周的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他的內心極度舒暢起來，彷彿晴空麗日裡一隻翱翔在藍天白雲下的雄鷹，兩年來的痛苦，憂愁，自責，一股腦的全發洩了出來。所有圍觀的人也幾乎全部驚呆了，那棺材怎麼會是空的呢？

    陳默默然忽的轉過頭去，一雙犀利的目光逼得張屠戶兩口子神色慌張連連後退。張屠戶瞪直了雙眼口中喃喃自語：「怪事，怎麼會是空的呢？」雖然嘴裡裝作不知道，但陳默然從他閃爍的眼神裡已經看到了一切。嘴裡憤憤一聲到：「這應該問你自己，沒話可說了吧？告訴我，小翠在哪兒？」他猛地把手中的橛頭戳在地上，發出啪啦一聲脆響，目光如電。張屠戶的女人渾身哆嗦了一下，隨即抬手摸拉著大腿哭將起來：「俺的天啊，這日子沒法過了，俺對比起你啊，小翠讓俺賣了，啊呵呵呵呵呵呵……」。

    陳默然吃了一驚，剛剛舒展的心情馬上就緊縮起來，不由怒吼一聲：「別嚎了，快說！你把小翠賣到哪兒了？」老張的女人立馬止住了哭聲，抬手擦了擦眼淚說：「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小翠從陳家拉回來的時候，其實半路上就醒了，我怕你們知道了要那500塊錢，只好偷偷把她拉了回去，在家裡藏了三天，最後把她賣給了四十里以外的一戶人家，現在，現在人家都成親快兩年了，說不定孩子都快生出來了，」

    陳默然雙眼一閉，一陣急火攻心，晃了兩晃差點栽倒在地上，用力扶住了橛頭這才保持了平衡，感到心裡火燒一樣的痛，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告訴我，你賣了多少錢？是哪個村的？」

    女人用手撐住了地，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怯怯說道：「賣了50塊錢，是四十里以外花子營村的，男人叫劉二愣。」

    陳默然心中的怒火在激烈地燃燒著，胸膛好像要炸開一樣，這股無名的憤怒沖天而起，彷彿洶湧澎湃的波濤將要衝破長堤一樣不能自制。抬手指著老張兩口子就是一聲吼罵：「50塊錢，50塊錢你們就把小翠給賣了？！小翠是不是你們親生的閨女？今天要大開殺戒，教訓教訓你們這一對糊塗的王八蛋！」說著，抬手舉起了手中的橛頭，劈頭蓋臉向張屠戶兩口子砸了過去，老張見事不妙，嗷嗷怪叫了一聲，拉起老婆撒丫子就跑。孫耀文卻慌忙撲了過來，死死抱住了陳默然的後腰，口中大喝一聲：「默然，你冷靜點，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認命吧！」

    陳默然慢慢蹲下了身，手裡的橛頭跌落在地上，竟然抱住頭嚎啕大哭起來。

    從墳上回來，陳默然沒有進屋，直接走到馬棚裡翻身上了大青馬，心裡暗暗打定注意，他要從花子營把小翠給接回來，不論她現在有沒有成親，有沒有孩子，只要小翠願意，就是把花子營給淌平了也要把小翠給接回來。臨走的時候他將那把挖墳的橛頭掛在了馬上，防備著到時候一場血戰。小翠在他的心裡是無價之寶，只要那家人開出條件，就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剛剛走出家門他就揮馬一鞭，大青馬翻開四蹄騰空一樣就飛了出去。

    來到花子營的時候日頭剛剛移到正午，陳默然打聽准劉二愣的家，走到門口二話不說光光就砸起了房門。開門的卻是個粗壯的大漢，有三十多歲，長得黑黝黝的，像院子裡一口多年都沒有刷過的水缸，一張嘴滿口猙獰的黃板牙。看到默然的時候怔了一下，問道：「你找誰？」

    陳默然單刀直入，回答得很乾脆：「我媳婦，小翠！」那男人卻沒有感到奇怪，反而問了一句：「你就是嘎子溝的陳默然？洗劫日本人炮樓的那個？」陳默然說：「是我，小翠在不在？」男人顯得很平靜，一點也沒有感到奇怪，輕輕說了聲：「在，你進來說話吧。」陳默然跟在他的身後，抬腿走進了院子，院子不大，亂七八糟擺滿了農具，兩間破舊的青磚平房上面長滿了青苔，男人抬手一指，說道：「人就在裡面，你把她帶走吧」

    一句話把陳默然給說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漢子，不但沒有跟他翻臉惱怒，反而表顯出了異乎尋常的冷淡，好像小翠根本不是他家裡人一樣。

    門簾一挑，一張熟悉的面龐露了出來，閃出一對驚愕的雙眼，果然是小翠，她的身上完全不見了當初那種少奶奶的艷麗裝束，上身只是穿著一件粉紅的貼身小襖，臉上也清瘦了許多，但依舊是那麼光彩照人，依舊是那麼粉面含羞，依舊那麼令陳默然神魂顛倒。看到小翠的第一眼，默然不知不覺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彷彿過了一輩子，再一次跟她轉世重逢一樣，伸開雙臂就撲了過去。小翠竟然嚎啕一聲，一頭紮在了默然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