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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3章 文 / 水月菱

    第173章

    裴謙取笑他,「你就不能先關心娛樂版或者社會版麼?」

    「他是資本家嘛,對自己的所有物一向看得很緊,尤其是資產。」未央拉長聲線,一本正經地代替華世皓髮言。

    「那是因為我窮得只剩下錢和你。」華世皓冷嗤一聲,發狠似的在她耳邊咬了一口,啞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壓抑,體內有股躁動在肆意奔騰,可未央裝作沒發現他越來越緊繃的身體,坐在他懷裡悠閒地與裴謙有說有笑。

    「未央!」華世皓氣得幾乎要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

    「嗯?」她眨著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陰鬱的面容,將手中的蛋包飯送到他面前,「一份蛋包飯不夠是嗎?我沒胃口,你把我這份也吃完吧。」

    他狠狠瞪著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生硬的話,「你不如把自己送到我嘴巴,讓我一口將你吞下去。」

    她湊到他耳邊,以同樣低緩的語速對他說:「行啊,你先救凌洛和裕哥哥,看到安然無恙的他們,我把自己送到你嘴邊任你品嚐。」

    「宋未央!」這是什麼話?他氣結。

    「小的在。」她恭順的低眉垂眸,一副等著聆聽他教誨的模樣。

    華世皓繃著臉瞪了她好一會兒,滿腹的鬱結與憋悶,最終化作一聲無可奈何的輕曬,「今天之內,我一定會救出他們。」

    「很乖很乖。」她伸手輕拍他的頭,他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眸光沉了又沉,思索著該把怒意發洩在誰身上。

    未央翻開桌面上的報紙,社會版,財經版,娛樂版都和一個女人有關——傅蘭心。

    社會版報道的那場無疾而終的撫養權爭奪案。

    財經版報道的是趙氏基金準備將傅蘭心推薦為本年度的愛心大使,並且揚言想高薪聘請傅小姐管理這個基金。

    娛樂版則拋出了一個令人疑惑地謎團——傅蘭心在八年前並不認識謝飛遲,那麼,她和謝飛遲是在什麼情況下有了孩子,過去八年她為何對孩子不聞不問,八年後為什麼突然要與謝飛遲爭奪孩子?

    未央側頭看著窗外明媚得不見一絲憂傷的陽光,蘭心,是不是國內有太多棘手煩心的事情,讓你不得不逃來美國暫避?

    s市國際機場外,一輛法拉利跑車徐徐停在機場門口。

    傅蘭心牽著小愷的手走下車,抬眸的剎那被數百個鏡頭同時捕捉,早就守候在機場的記者一哄而上,爭先恐後地圍住傅藍和小愷,還有正在提行李的謝飛遲。

    小愷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已被傅蘭心摟進懷裡,記者將他們倆密密實實地堵在中間,問題像炸彈般一個接著一個向她投擲過來。

    「傅小姐請問你用了什麼手段逼博內男爵同意庭外和解……」

    「對於趙氏基金會要將你推薦位本年度的愛心大使,對於這事你有什麼看法?」

    「能不能透露一下,為何八年來你從來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是謝先生有意隱瞞,還是你有意拋棄孩子?」

    在場的記者早就研究過傅蘭心的家世背景,在過去八年來,她和謝飛遲根本沒有任何交集,這個小孩是從何而來的,一夜情的後遺症?

    記者的目光瞄準了小愷,「趙氏基金正在籌劃拍攝一則公益廣告,他們邀請你和傅小姐擔任廣告模特,請問你們和趙氏基金的負責人有何關係?」

    蘭心怒瞪著眼前的人,微微啟唇吐出一句冷如冰魄的話,「我兒子與這一切沒有任何關係,諸位有什麼問題請針對我,不要把矛頭對準小孩子,對於你們剛才問的所有問題,我只有一個答案——無可奉告!」

    謝飛遲領著保鏢迅速撥開人群來到傅蘭心面前,他伸手攬住傅蘭心的肩膀,另外一手搭在小愷的後背上,目光堅定地看著哄鬧的記者,「八年前的事情,是我和心兩個人的秘密,沒有必要向任何人交代。八年後的今天,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希望大家祝我們幸福,當然,就算沒有人祝福,我們也會過得很幸福。」

    說完,他將小愷抱起來,在保鏢的掩護下,迅速朝登機口走去。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又起了更喧嘩的騷動。

    趙東澄現身。

    他的打扮與傅蘭心讓眾人側目,黑色的t恤,洗舊的牛仔褲,顏色和款式都驚人的相似,就連走路時目不斜視的那種颯爽的姿態,都有著令人驚歎的默契。

    緊跟在趙東澄身後的人,迅速排開幫他擋住記者,無數鎂光燈在身側閃爍,他彷彿沒有看見,目光始終定在前方那抹窈窕的身影上。

    他猶如閒庭信步般姿態從容,一步一步筆直朝蘭心走去,他的眸中只倒影著一個人,週遭的一切在他眼底不留半點痕跡。

    「心——」

    東澄溫潤的笑了,從紙袋裡拿出一個房屋模型,「你還記得這個模型嗎?這是你和……」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有剎那的恍惚,定了定神,他接著說:「這是你和慕非還沒來得及完成的夢想。你離開我之後,我把它完成了,這家模型屋的房門鑰匙,八年前他去印尼前交給你了,你還保存著嗎?」

    喧嘩的人生瞬間消失,記者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屏住呼吸,心裡激動得直嗷嗷,有八卦,絕對有料可挖!

    被趙東澄溫和沙啞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八年之前,傅蘭心清楚記得,那時她和慕非迷上了室內設計,慕非說以後他們的房子裡要有心形的花圃,心形的噴水池,什麼東西都要和她傅蘭心有關。

    趙東澄手中的模型,是慕非沒有完成的作品,他把鑰匙交給她時對她說,他的心門只會為傅蘭心一個人開啟,如果她不要他,就把鑰匙丟掉。

    鑰匙她一直沒有丟,一直藏在錢包最裡層,每天都隨身攜帶著,卻從來不敢拿出來看一眼。

    時間長了,那把鑰匙也成了封鎖她心門的鑰匙。在她心裡有一片淨土,那裡的一切都和慕非有關,她把那片淨土鎖起來,連同那把鑰匙一起,藏在看不見的地方,在她快要遺忘這一切時,趙東澄捧著模型屋出現了。

    他的笑容,他手中的模型屋,一下子將她拉回過去,傅蘭心的眼眶漸漸被淚水浸濕。

    「鑰匙,你已經丟掉了是嗎?那麼這個模型屋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東澄極輕的笑了一聲,捧著模型屋的手指緩緩鬆開。

    不!不可以摔壞!有個聲音在她心底狂吼,蘭心感覺身體在那個瞬間完全不受控制,雙手急急伸出去接住模型屋的底座。

    眼淚簌簌滾落下來,週遭的一切在這時候與她無關,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打轉——她捧著的,是慕非未完成的夢想,是她已經碎掉的夢想,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間模型屋像她的夢想一樣摔得支離破碎。

    趙東澄輕歎一聲,單膝跪在傅蘭心面前,伸手抹掉她臉頰的淚水,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調對她說:「心,我做過些什麼,我不想辯解,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想清楚,以後要和謝飛遲在一起了嗎?他的自私和自以為是,讓你承受了這麼多的傷痛,就因為他為了你差點死掉,你就心軟的原諒他,接納他,甚至打算嫁給他,嫁給一個當初處心積慮強.暴你的男人?」

    「東澄——」蘭心驚愕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寫滿悲憤的黑眸,裡頭噴薄欲出的感情朝她直撲過來,她不想動,也不能動,只能僵硬地捧著那個模型屋,愣愣地看著他扶著自己的雙手和她一起捧著模型屋。

    「是誰摔碎了你的夢想,是誰粉碎了你的幸福,是誰逼走了慕非,是誰害你躺在手術台上痛苦掙扎……心,現在你居然要嫁給這個錯事做盡的男人?」

    東澄的話像鋒利的刀刃,一下子撕開她的心臟,撕開了那些痛苦的回憶,急劇的痛意在胸口翻攪,那樣的痛,讓她一下子紅了眼眶,周圍的人,周圍的一起,都變得模糊不清,也讓她覺得遙遠起來。

    「你和謝飛遲之間,充斥了那麼多謊言,你居然能夠不理會一切而嫁給他?蘭心,你不該這麼委屈自己,你不該同情蒙住了眼睛,你要接受一段建立在傷害上的感情,接受一段充滿謊言和不信任的婚姻嗎?」

    東澄的眼睛裡蘊含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他的聲音很輕,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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