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最幸福的時光 文 / 寂寞煙花
第86章最幸福的時光
「那後來呢?」
「後來啊,陸太太就要劉淑賠嘛。劉淑不相信,找了古董鑒定專家過來鑒定,一聽,十幾億,把她都嚇傻了,當場暈了過去了。」
「這麼嚴重啊?」林書聽著也覺得驚訝,不過劉淑暈過去似乎有點誇張了。
「嗯,陸太太平時笑瞇瞇的,可十幾億也不是個小數目啊,所以她一直揪著要劉淑賠呢。事情就這麼一直僵持著,劉淑也病了好些天。後來大概她想通了吧,也不反對他們結婚了。估計她這個一直這麼重視錢財身份的人,眼睜睜看著十幾億從自己的手裡摔碎了,也有所醒悟了吧。錢財要來擋不住,不是你的,怎麼去爭也爭不來。陸太太雖然心疼,但也比較容易看得開,事情就這麼了結了。對了,曉柔過幾天會來,那丫頭沒事都會來看看我,你這幾天就搬回來吧。」
「媽,他們有這樣的結果真好。相信很快我就可以見到曉柔了,不急著這幾天。」林書笑了笑。
金錢總是頑皮地撥弄貪婪人們的命運,直到他們有所醒悟,對貧窮有所敬仰。以僅有的一點憐憫之心,希望他(林中)也能幡然醒悟,走好以後的日子。林書心裡想,帶著對他最後美好的祝福。
下班時間到了,陳一鳴準時開車來接他的寶貝們。李月趁機會沒少數落要求他。
呵呵,丈母娘的話是這麼說啦,可她的女兒要是不那麼想就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了。
他們去吃飯的地方正是顧曼清住的酒店。
正當他們開心地吃著晚餐的時候,顧曼清也在後面陰冷嫉妒地盯視著他們。
回到小區,夜色迷人,輕風拂面。
兩個孩子奔奔跳跳地跑在前面,簡姨跟在他們的身後。
林書也快步跟上去,擔心他們摔跤,大聲喊:「一一和寶貝,慢點走。」
「別擔心,小孩子跌倒了也是一種鍛煉和考驗。」陳一鳴拉住她的手臂,站住。
望了他一眼,簡姨他們已走遠,於是她把視線專注於他。
「我們去散步吧。」他溫柔如水的目光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似乎要把她融化,融盡心裡。
「好。」似受了蠱惑一樣,她柔聲說道,雖然她知道目前迫切要做的是回家給孩子洗澡,然後哄他們睡覺。
小區除了球場區,就是中式庭園。園裡青竹盈翠,楊柳飄飛,池中鵝鴨宏鳴(呵呵,那只是白天的景況),荷葉闊大如情人傘。
「林書,我們搬回別墅去好不好?」他望了一眼被暖燈光染黃的她的臉,心中越覺溫情。
今天丈母娘說了,林書要到她那裡去住。他不是沒有提過要搬家的事,只是,林書還想在郊區多待一些日子。現在李月也來說了,似乎林書會聽她的,然後才聽他的。問題是,李月要林書搬過去,可沒指名要他也過去。要是這樣,那和現在住的情況換湯不換藥。
「等一一和寶貝上幼兒園那天,我們再回去吧。如果路程太遠,你可以隔一天來一次。」
對別墅,隱約中,總有一種彆扭不太舒服的感覺。也許顧曼清糾纏在他們中間的時間太長了點,有些傷心的過去不太容易忘記。
「曼清,她已經搬走了。」陳一鳴似乎讀出了她的心事。
行至荷塘,他們在木椅上坐了下來。這片池塘,極少人在夜晚來閒逛,帶孩子出來玩的家長擔心小孩誤入池塘,一般不在夜晚來玩耍。此時,僅有兩三對夫妻零落地坐在池塘四面的椅子上低語聊天。
林書驚訝地抬頭望向他,他馬上說:「不是我讓她走的。」
但是她的職務是他革除的。這是目前他做的小小懲罰。比起他們痛苦地度過的四年,這樣的懲罰實在太無關痛癢了。但是,他又能把她怎麼樣呢,以同等的傷害再加之於他人,而且是家人的她,他不一樣同等卑鄙嗎?還有姨媽的最後請求,所有這些他只能讓自己慢慢釋然了。
她還以為他把她趕走了。這樣的離去太傷人了,無人依靠的顧曼清雖然設置圈套欺騙過自己,但她也不希望她得到和她一樣的報復。也許,她自己醒悟了吧,但願如此,但願是這樣,但願她自己也能決絕地忘記顧曼清對待過自己的種種謊言,種種傷害。畢竟,她的孩子雖然遲遲才得到父愛,但現在他們幸福了,而她卻成了更加孤寂的人。
見她沉默,神色有些憂鬱,他關心地問:「你對她還懷有憎恨嗎?」
「有,但我也不希望你用同樣的手段去傷害別人,而且是姨媽關心的曼清。」
想到姨媽,林書倏地坐直身子,離開他的肩膀。
姨媽的信!
我太粗心了,姨媽在信裡已暗示了顧曼清的陰謀,我當時也讀明白了,但為什麼我沒有去在意地想想呢,也許是對他不夠在乎,所以才沒有意識去辨別顧曼清的真假,讓她的虛情假意欺騙了自己。直到失去了,才知道他在自己心裡的重要。該恨該責備的人是她,在這場謊言裡,她讓他成了犧牲品。
林書想著想著,難過得掉眼淚。
「怎麼了?還在為顧曼清的謊言難過嗎?心靈不潔白,她的人生不會有好下場的。忘記了吧,留點安慰給姨媽。」陳一鳴疼愛地給她抹眼淚。
「不是,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你,與顧曼清無關。」
「別想了,別流眼淚了。」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突然的吻封住了。
這遲來的親吻,發燙感動得讓他們覺得陌生,輕輕的,小心翼翼,都不敢深入索取,生怕稍進一步就是倉促的離開以及無盡的感傷緬懷。
「不要!」
一掌推開他的臉,另一手扯開他撫摩的手,林書驚叫出聲,滿臉驚惶不安,恐懼布上了她的眼眸,額上也漸漸滲出汗珠來。
「怎麼了?」陳一鳴也被嚇到了,她的反應像他在強暴她一樣。
「我害怕。」他的碰觸讓她條件反射地想起那次醒來不堪的全裸,她的心裡還在害怕與不安。
「是我,不是別人,不要害怕。」
把她抱入懷中,他柔聲安慰。韓哲飛那人渣傷害她太深了。看她現在驚嚇成這樣,陳一鳴有些痛恨自己的力量薄弱。韓哲飛輾轉走了幾個國家,行蹤不定,他到現在還沒抓到那傢伙來剝皮。
「不要怕,是我陪著你。」吻了吻她的脖子,他心裡有些苦澀。他們把他們的生活搞得太痛苦了。如果顧曼清不能拿她怎麼樣,韓哲飛絕不能放過。
夜裡,林書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夢中強姦的畫面驚嚇醒了。這畫面已很久不曾出現了,自從每天忙碌於帶孩子及繁重的工作之後,她已累得沒有時間去做噩夢了。
「做噩夢了嗎?」陳一鳴跨過孩子走到她的身側坐下,摸著她的脊背安慰。他猜想大概是今晚的驚嚇讓她夢裡也不安了,這讓他感到很無奈。
「嗯,還好沒吵醒他們。」
撥了一下頭髮,她深呼吸了一下,噩夢驚醒的時候有他在身邊,她已不像以前清醒過來後那麼無助恐懼了,那時,夢醒後的夜裡,一閉上眼就似乎有無數雙『淫』穢的手向自己摸過來。然後她又驚醒,不敢再合上眼睛。
「我們睡吧,沒事的。」林書躺了下來,不想再讓他擔心。
兩人重新躺回各自原先的位置,陳一鳴側過身來看著另一邊的她。
「一鳴,你別望著我,我害怕。」林書小聲說。
「你害怕什麼?害怕我侵犯你嗎?」他的聲音極其溫柔,伸出手,越過孩子握住她發涼的手,為她心疼。
「我害怕你的撫觸,害怕——以赤裸的身體展現在你的面前,害怕你的反應,我什麼都害怕。」她無措地說。那一巴掌代表了他以前的態度,雖然現在他比以前更在乎她了,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他了。她的身體不敢去面對他的巡視和撫摩,她的心裡有了這一層障礙,是她跨越不了的藩籬。她現在跨越不了。
陳一鳴收緊手掌,明白她的意思,覺得他們有點淒涼。也許心靈傷口的醫治需要很長的時間,但他不會放棄的。他要消除林書的心理障礙。
顧曼清、容美君和李翠三個又聚到了香儂酒吧。
容美君從包裡拿出一份股份授權書遞到顧曼清的面前,說:「曼清,現在籌劃得差不多了,現在只等你把這授權書籤了,我們就有辦法一起對付陳一鳴和林書了。」
顧曼清想了想,堅定一下決心,她說:「我們手上的股份有多少勝算,我的份額最多嗎?」
「當然是你最多啦,你的19%可相當於別人幾家中型企業呢。我操作了那麼久的股票,也才只有你的零頭而已。到時候,毅豐是你的了,你還怕陳一鳴不乖乖地回頭找你嗎?」容美君信心滿滿地說。
他的確是挺在乎毅豐的,嬸婆的交代他不會輕易違背的。雖然他沒有強盜式的拓展作風,但是,他的責任感讓他不會不顧的。拿這個來威脅他,看他能怎麼樣。
顧曼清詭秘地笑了,看了一眼文件,隨手拿起一邊的鋼筆簽了起來。
這一簽,等於她把手上的股權委託給容美君了,由容美君全權出面幫她處理相關的事宜。
之前她是支持陳一鳴的,現在他開始報復她了,她也不會輕易地去承受他的報復的。在共同毀滅之前,她也要作出相應的反抗。
容美君鬆了一口氣,心裡高興得飛了起來。有了顧曼清19%的股份支撐,再加上她遊說過來的其他董事,她手上已經有47%的支持票了。陳一鳴自己的那份也才34%而已,只要她再煽動一下,她這麼高的支持率,那些沒有奪權之心的董事也會動搖的。
容美君得意地說:「李翠,你可以準備股東大會的相關事宜了。不過還是要悄悄的。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
李翠輕輕笑了笑,說:「好。我會辦好的。」
「那舉起杯來吧,預祝我們取得初步的成功。」
碰杯的聲音清脆響亮,只是聽在顧曼清的心裡有些悶悶的。愛人變敵人,角色的突然轉換她不大適應,但是他們一起幸福的樣子她更不適應。
周雲和李啟峰坐在觀景陽台上品著紅酒。
李啟峰悶悶地說:「小雲,容美君大量購進了毅豐的散股,不知道她想搞什麼明堂出來。你覺得呢?」
「容美君那狠毒的女人,她買進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我們跟進買了多少?」周雲狠狠地說。
「我們只有她的一半。現在大多數人買進,股票價格已漲得太高了,泡沫太多,我們再買進的話風險就大了。不知她是不是想在股海裡把價格抬高然後脫手大賺一筆。如果是有其它陰謀的話,毅豐估計會有些動盪呢。」
周雲不急不慢地說:「啟峰,我們不著急,我們只要盯著她那爛工程什麼時候倒下來就行了。至於她的其它花樣,我們留意就行了,沒必要處處跟著她來轉。」
「嗯,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們把事業都轉回中國了,手上還有一些現金空間,你有什麼事業想做的嗎?」
「我想做的就是容美君現在做的。」周雲嫵媚地朝李啟峰笑了。
「你想進房地產業?」李啟峰驚訝地問。他們在新加坡做的是服裝生意貿易,從來沒有涉足過房地產。
「沒錯,容美君曾經輕視過我,我要在房地產界闖出我的天地來,把她當日輕蔑過我的話通通扔回去給她。」周雲想起那天容美君嘲笑她業務能力的得意樣,她的表情又緊繃了起來。
李啟峰憐惜地望著周雲,溫柔地說:「小雲,我明白你憎恨容美君的感受,可我不想你太累了。去開拓一片沒有涉足過的事業,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的。」
「啟峰,你別勸我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如果不這樣的話,我一輩子都走不出容美君的陰影的。那女人惡毒得像個巫婆一樣,真恨不得天上打雷把她給劈死。」周雲咬著牙說。
李啟峰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可奈何。但是,周雲如此堅決,他會幫助她的。
陳一鳴在辦公室看著股票波動。毅豐股票已經漲到歷史最高了,如果還有人大單買入,那就是人為操控炒作牟取暴利,或者是其它意圖了。對這樣的數據,他這幾年來的擔憂變得更敏感了。
自從曾淑芬的遺產分割給他和顧曼清以來,他就一直在做自我保護準備。事實上,他一直用自己私人投資的盈利悄悄地買進毅豐散股。可照目前看來,他一共擁有的股份才只有42%而已,如果顧曼清要仇視他的話,她那19%的股份對他仍然是個致命的打擊。
這時,他的助理敲門進來了。
「小周,你坐。」陳一鳴轉了過來,面對小周。
小周把競標案遞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陳董,這碼頭工程金額巨大,我希望保密級數更高一些。」
陳一鳴點點頭,看著裡面的內容,溫和地說:「我會親自處理的。謝謝你提醒。不過,小周,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我怕有時候我猜不准你的意思。小周,你替我做事沒多久,但是這麼為我著想,謝謝。」
他知道小周在顧忌李翠。有些小工程莫名其妙地轉到了林中的公司,陳一鳴不是不知道,只是金額不大,考慮到林書,他才不了了之了。他對林中他們雖然沒有好感,但是對他來說,林中畢竟是林書的父親,沒有他,他也無法認識林書了,所以他才一直手軟地任李翠在私底下做了手腳。
小周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他之前還一直納悶,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的工程總會到關鍵的時候莫名其妙地飛單了。飛一兩單正常,但經常如此,他就有所懷疑了。後來他無意中聽到李翠打電話,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你很盡職責。好好幹。」陳一鳴鼓勵他說。
「謝謝,我一定努力。這個標書裡的工程總造價我們還可以上下浮動一下。還有其它不完善的,你再找我。」小周心情放鬆了,對這個方案更有信心了。
「好。」陳一鳴點點頭。
其實,陳一鳴十分清楚林中的公司造出來的工程是什麼質量。他一點也不擔心他那豆腐渣工程的質量能搶得去如此大金額的項目。那個五六億的立交橋工程就是個例子,遲早會出事的。也只有那種貪圖便宜輕質量的發包商才會把如此大的項目讓林中來幹。
陳一鳴輕歎一聲,望著還有成堆的公務,他更想見林書他們。每天都在盼下班,還要開上一小時的車。雖然有些累,但很開心。
停好車,陳一鳴滿臉笑意向球場走去。
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