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死路一條 文 / 西方之炎
第三百六十一章死路一條
「你滅不了佛的,你絕對做不到。」破癡氣急厲叫。
「我已經在做了。」
「你會下地獄。」
「我現在就站在地獄中。」鬼瑤兒眼中像有火在燃燒:「天風沒有了,人間對於我來說,就是地獄。」
破癡突然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呆張著嘴,再也做聲不得。
德印潮音也都可看著鬼瑤兒,她的眼光是那樣的陰冷,讓他們徹骨生寒。
「但我也可以不做這一切。」鬼瑤兒眼光掃過三僧。
德印潮音眼光齊齊一亮:「你要什麼?」
「很簡單。」鬼瑤兒向清硯神尼一指:「你,嫁給他們。」鬼瑤兒又向東海三神僧逐一點過:「聽清了,是嫁給他們三個。」
「你說什麼?」清硯身子重重一抖。
「沒聽清嗎?」鬼瑤兒轉眼看向她:「那我再說一遍,你,嫁給他們三個,並且在十個月內,必須要生下小孩。」
「你瘋了你。」清硯一臉羞怒。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鬼瑤兒從清硯臉上看到三僧臉上,眼光中一片冰寒:「三天後的午時三刻,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每天殺一百名尼姑兩百名和尚拆十座廟。」
「阿彌陀佛。」德印宣了聲佛號:「你如此逆天妄為,必遭天譴。」
「天譴。」鬼瑤兒霍地仰天狂笑起來:「天有眼嗎?天無眼啊,我的丈夫是多麼好的人,天卻讓你們害了他,天無眼啊,佛也無眼,我可憐的晨姐,即便在這幾天還在天天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天風,可她就不知道,那泥巴菩薩是沒有眼睛的。」
「天無眼,我就逆天。」鬼瑤兒猛地向天一指,長髮激揚:「佛無眼,我就滅佛。」
所有人都給她狂暴的氣勢震住了,整個皇宮內外,鴉雀無聲。
「你們無眼。」鬼瑤兒的指頭移下來,指向三僧和清硯神尼:「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她一字一字說出,指頭也一下一下點過,三僧和清硯神尼都有一種感覺,當她的指頭點過來時,便如天雷劈過,四人的身子都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四人也終於知道了鬼瑤兒讓他們這麼做的意思,鬼瑤兒就是要報復他們,要給他們最大的羞辱,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三僧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這些天,破癡一直很得意,但這會兒,他臉上再沒有了半絲血色,而德印潮音眼中更顯出蒼惶的神色。
他們慌了。也怕了。
三天眨眼即過。
皇宮外,兩百名和尚一百名尼姑五花大綁,跪倒在地,每人身後是一名赤著上身的刀斧手,李一刀站在旁邊,兩眼暴睜,在他身後,是整齊排列的甲兵和箭已上弦的輕車弩。
鬼瑤兒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她只是默默的站著,默默的看著遠處的天空。
午時到,身影連閃,德印三個和清硯神尼落在了鬼瑤兒面前,四人臉上都沒有半點血色。
三天時間裡,四人絞盡腦汁,卻沒能想到辦法,鬼瑤兒手握重兵,天軍威攝天下,皇宮中不但好手如雲,更有鬼狂無天佛這樣的絕頂高手,她的力量實在太大了,佛門根本無法對抗。
鬼瑤兒冷冷的看著三僧和清硯神尼,不吱聲,她的眼光裡,沒有半點暖意。
三僧和清硯神尼徹底絕望。心中沒有暖意的人,不會畏懼,也絕不會通融,你嚇她沒有用,求她也沒有用。
「我們答應你。」清硯神尼咬牙:「請你放了他們。」
「那就恭喜四位了。」鬼瑤兒冷哼一聲,手一揮:「李一刀,放開他們,也把牢中所有的和尚尼姑放出來,都去大校場,同時通知城中百姓都來觀禮,一尼嫁三僧,稀奇呢,大家都來看看吧。」
「好啊。」李一刀大聲答應:「這樣的稀奇把戲,可是千古罕見呢,一定萬千的人看。」
三僧和清硯神尼四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卻只能僵立著,邊上又過來丫環,竟還給三僧穿上了大紅喜服,給清硯神尼蒙上了紅蓋頭,四人只能任由擺佈,破癡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但發著白光的鬼頭刀卻讓他攥緊的拳頭只能空自顫抖。
到大校場,三僧與清硯神尼並排而立,城中百姓聞風都趕了過來,一時間人山人海。
「吉時到。」壺七公猛地揚聲高叫:「今日神尼配神僧,稀奇配古怪,就由老夫親自唱禮了,一拜天地。」
「什麼稀奇配古怪?」一個聲音忽然遠遠傳來。
「戰小子。」壺七公一愣,猛地轉身,遠遠的兩條身影閃電般掠來,一男一女,手牽著手,正是白雲裳和戰天風。
「七公,瑤兒,你們在玩什麼啊,什麼東西稀奇配古怪。」戰天風嬉皮笑臉,一眼看到穿著大紅喜服的三僧,眼睛可就瞪圓了,大笑道:「怎麼著,原來你三位今日娶媳婦啊,這個到還真是罕見了,有趣,好玩。」
他自說自笑,所有人卻都是目瞪口呆,這時清硯神尼也聞聲扯下了紅蓋頭,白雲裳一眼看見,驚叫一聲:「師叔。」
這下子戰天風也嚇一跳,叫道:「怎麼新娘子是你啊,白衣庵的掌門神尼嫁給東海三神僧,這個,這個。」他看向壺七公:「七公,你這老狐狸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啊。」
他不明白,壺七公更不明白:「你不是進了天地洪爐嗎?怎麼還能——還能。」
「什麼怎麼還能,你以為我死了啊。」戰天風哈哈笑:「也是,別人進了天地洪爐,那一定是個死,可你忘了,我身上有九鼎啊,哈哈,我一進爐,爐中火龍噴火要煉我,我當時剛好把龍珠亮出來,結果九鼎忽一下全出來了,佈陣把我和雲裳姐護在中間,然後九龍齊出,和爐中的火龍親熱得不得了,玩了幾天,是七天吧,爐門自己開了,就把我們放出來了。」
「竟有這樣的事。」壺七公猛扯鬍子。
「想不到吧。」戰天風一臉得意,一轉眼,終於留意到鬼瑤兒神色不對,叫道:「瑤兒。」晃身要過去,鬼瑤兒卻一伸手:「不要過來,你到底是誰?」她眼中竟是充滿懷疑之色。
佛門廣大,深山古澤中,往往有外界全然不知的高僧隱居,而鬼瑤兒拆廟滅佛,必然會激起整個佛門的憤怒,所以鬼瑤兒雖對東海三僧步步緊逼,心中卻也一直在提防著,現在的戰天風,她只以為是佛門中什麼高僧以佛門秘法幻化的,雖然戰天風的一言一笑都是以前的老樣子,可她還是懷疑。
她這一說,壺七公也一愣,盯著戰天風上看下看,竟也以為戰天風是個假的。
「什麼呀。」戰天風哭笑不得,眼珠一轉,對鬼瑤兒道:「我說件事你聽。」凝音將一句話送到了鬼瑤兒耳中。
他說的,是鬼瑤兒身上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除了戰天風,再沒第二個人知道,包括她的父母。
「天風。」鬼瑤兒一聲喜叫,猛撲進戰天風懷裡,死死的抱住了他,放聲痛哭。
「好瑤兒,乖瑤兒,我沒事。」戰天風反手抱著她,柔聲撫慰。
白雲裳到清硯神尼面前跪下,道:「師叔,弟子不孝。」
「你不必說了。」清硯神尼鐵青著臉打斷她的話,道:「是你們贏了,就讓戰天風做天子吧,我也管不了了。」說著抽身要走,白雲裳卻猛伸手拉住了她衣袖:「不,師叔,我和天風說好了,他不做天子,天子還是玄信做。」
「什麼?」清硯神尼猛地轉身:「你說真的?」
「弟子絕不敢哄瞞師叔。」白雲裳用力點頭:「只求師叔許婚,成全弟子與天風的姻緣。」說到這裡,她轉頭對戰天風道:「天風,你過來,跪下。」
戰天風點點頭,對鬼瑤兒道:「瑤兒,我不做天子了,以後天天陪你,好不好?」
「嗯。」鬼瑤兒用力點頭:「我只要你,其它什麼都不要。」她臉上還有淚,卻已是笑靨如花,戰天風去她臉上嗒的親了一口,親得鬼瑤兒滿臉桃花,始才到清硯神尼面前跪下,叩頭道:「求師太許婚。」
清硯神尼猶有些不信:「你真的願意放棄天子的寶座,讓玄信做天子?」
「是的。」戰天風點頭:「只要師太允許雲裳姐嫁給我,我立即帶雲裳姐幾個找地方隱居去,天軍也立馬撤出關外。」
清硯神尼看向德印幾個,德印潮音臉上都有喜色,破癡卻是一臉驚異不信,看清硯神尼望過來,德印潮音點了點頭,齊宣佛號。
「阿彌陀佛。」清硯神尼也宣了聲佛號:「你有此心,善莫大焉,我答應你了。」
「多謝師太。」戰天風狂喜叩頭,起身,拉了白雲裳鬼瑤兒的手,笑得見眉不見眼:「不要做天子,太好了,我以後就可以天天睡懶覺,夜夜進新房了。」
白雲裳鬼瑤兒都是又羞又喜,滿臉桃紅,壺七公卻是扯著鬍子笑罵:「這臭小子,也真是個稀有怪物了。」
遠遠的,得信的蘇晨正急奔而來,戰天風忙牽了兩女迎上去——!
尾聲
「南園春半踏青時,風和聞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
花露重,草煙低,人家簾幕垂。鞦韆慵困解羅衣,畫梁雙燕棲。」
琴音散去,傅雪推琴起身,撫著大肚子,有些歉意的道:「兩個月不摸琴,手都生疏了。」
壺七公忙近前扶了她手,笑道:「哪裡,我聽著,卻是越來越入境了呢。」
「馬屁精。」戰天風哼了一聲,看鬼瑤兒也以手撫著肚子,忙也過去扶著,道:「還是我老婆的歌聲更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