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明月曾照英雄塚 文 / 西方之炎
第三百五十七章明月曾照英雄塚
小草一結成草蓬,荷妃雨立時驚覺,驚怒交集,反手取劍掃向草蓬,想要破蓬而出,但那草蓬其實不是一般的草,而是萬年古林的靈根所化,荷妃雨竭盡全力的一劍竟是斬之不斷,大驚之下,身子一旋,現出本命靈花,乃是一朵黑蓮花,黑蓮花在草蓬中飛速旋轉,邊旋轉,邊變大,只一瞬間便長得有十餘丈大小,而且還在長大。
黑蓮花長大,草蓬也跟著變大,白雲裳無天佛等人明白,這是荷妃雨以本命靈花與古林的萬年靈根鬥法,她若能撐破草蓬,便可脫身而去,若撐不破,那就要給萬異公子生擒活捉了。明白是這個理,可白雲裳無天佛卻只能在邊上看著,不好幫手,沒辦法,萬異公子輩份實在太高,他若不出聲,別人是不好給他幫忙的,到是戰天風這種油條全無顧忌,只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給萬異公子幫忙。
這中間說來囉嗦,其實極快,只一瞬,黑蓮花又長大了一圈,比御花園中的那亭子還要高大了,隨即怦的一聲,草蓬一炸,一道黑光射出,荷妃雨已衝了出來,她速度太快,邊上的白雲裳無天佛都來不及截擊。
荷妃雨在數十丈外現身出來,功敗垂成,她一張臉青白若厲鬼,狠狠的盯著萬異公子:「萬異公子,你不是滅靈了嗎?怎麼又出來了?」先前用力過度,加上心情激憤,她聲音有幾分嘶啞,像是從巖縫中硬擠出來的冷風。
「誰說老夫滅靈了?」萬異公子哈哈大笑:「你這小丫頭,上次以靈花之形騙過老夫,偷入萬靈塔,我萬異門差點就毀在你手裡,若不給你點報應,你也不知道敬老。」
「原來上次你是故意那麼說的。」荷妃雨明白了,鼻翼翕張,身子更是微微顫抖,憤怒便如激湧的火山岩,只想破體而出。
她為今天,付出了巨大的心血,而且確實已經成功了,她制住了戰天風的死穴,戰天風再狡詐十倍也不可能掙得出她的手心,卻沒想到敗在萬異公子手裡。
「沒錯。」萬異公子哈哈笑:「老夫知道你借靈花在崖下偷聽,所以故意說功散靈滅,逗你玩玩,其實那中間有一個極大的破綻,只是想不到以你的精明和戰小子的滑頭,竟然都沒有看出來,哈哈哈,好玩,過癮。」
他這會兒,竟然很有點老天真的味道了,戰天風大是好奇,道:「師父,什麼破綻啊?」
七十三章天地洪爐
「還沒想到啊?」萬異公子搖頭,笑:「老夫那話裡,說古樹靈根被燒斷,我只能以自己靈力強撐,以至於耗力過度,功散靈滅,這話就有個極大的破綻啊。」
他話沒說完,荷妃雨猛地叫了起來:「是了,你是借古樹靈根以靈傳靈之法,才能到鷹愁澗來,古樹靈根若真的燒斷了,你怎麼還能顯靈,若不借靈根還能顯靈,那你就已經成仙了。」
她一說,戰天風也明白了:「是啊,師父沒成仙,沒有靈根自然不能顯靈,能顯靈就說明古樹靈根並未燒斷,也就不存在過度耗功一說了。」
「對了。」萬異公子哈哈大笑:「我當時只是順口就說,說完才想到有個天大的破綻,結果你們竟然都沒聽出來,哈哈哈,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我好蠢。」荷妃雨銀牙緊咬,全身顫抖。
「師父高明。」戰天風拍一馬屁,記著蘇晨,道:「師父,我晨姐呢。」
「臭小子,為一個女人天下都不要了,真真豈有此理。」萬異公子斜眼看著戰天風,似乎是怒,但眼角卻笑意盈盈,戰天風一愣之下,萬異公子已是哈哈大笑:「你小子雖然不堪,但卻正對老夫脾胃,哈哈哈。」手一指,戰天風腳前鑽出一朵花來,變大綻開,蘇晨綣在花中,一見戰天風,喜叫出聲:「天風。」
「晨姐。」戰天風一把抱住,再不肯鬆開,蘇晨又悲又喜,情淚滾滾而落。
「明月曾照英雄塚,荒草空搖帝王陵。」萬異公子概然點頭:「什麼天下,什麼江山,真不如攜玉手,泛空舟,山水逍遙。」
「奴婢該死。」那劍婢知道情勢再不可挽回,對著荷妃雨一跪,猛地回劍,一劍插入了自己胸膛。
戰天風扭頭看向荷妃雨,荷妃雨也在看他,四目對視,荷妃雨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戰兄,你果然是怪星罩命,當世幾個頂尖好手,九鬼門曾頃全力追殺你,無天佛也有數次想要殺你,枯聞夫人更不用說,但結果呢,鬼瑤兒反對你癡心苦戀,無天佛做了你下屬,枯聞夫人師徒七個全死在你箭雨中,馬玉龍好像也是死在你手裡吧,無聞莊威震江湖,竟是亡在你一個人手裡了,而我,我自負無論玄功智計都不輸於天下任何一人,為今日一局,更耗盡心血,可卻莫名其妙算漏了萬異公子這一招,功敗垂成,算了,我是認輸了,天下是你的了。」
戰天風略一猶豫,看向蘇晨,道:「晨姐,她沒為難你吧?」
「沒有。」蘇晨搖頭,她心地純良,雖然明知荷妃雨是敵人,但看一眼荷妃雨,還是實話實說,道:「我雖給她抓了來,但這些日子她待我其實挺好的,我到像是在她那裡做客,不過她抓我是為了對付你,所以。」
戰天風明白了,點點頭,對荷妃雨道:「有一句話我要跟你說清楚,我和師父都比你跑得快,加上我雲裳姐和無天大師,今夜若純心殺你,你無論如何跑不了,不過看在你善待晨姐的份上,這事就算了,但你要記住,沒有下次了,你走吧。」
荷妃雨仰天狂笑,點點頭:「是,你確有殺我的本事,承你高抬貴手,那就多謝了。」又是仰天一陣狂笑,笑到後來,卻頗有淒楚之意,看一眼蘇晨,道:「你的丫頭我會叫人給你送來。」長袖一拂,飄身後退,遠遠的去了。
「好了戰小子。」萬異公子也拂了拂袖子,他其實只是個虛影,卻不知想要拂掉什麼:「我也要去了,還是那句話,明年春天,你來古塔中看看吧,老夫若結出個木瓜什麼的,你就摘了去,種在你家後園子裡吧。」
戰天風一愣,眉毛一立,眼發銳光:「荷妃雨真個想死。」
他這話卻把萬異公子說愣了:「什麼啊,荷妃雨不是走了嗎?」
「她沒在偷聽?」戰天風奇了:「那師父你為什麼又說這樣的話?」
萬異公子明白了,呵呵一笑:「你以為荷妃雨還在偷聽,我又騙她啊,呵呵,沒有,她是真走了,我這次說的也是真話。」
「為什麼?」戰天風急了。
「其實還是要謝謝荷妃雨。」萬異公子一笑:「鷹愁澗那次後,老夫靈力耗損確實比較重,然而事後清修,卻反而有一種特別輕鬆的感覺。」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臉上有神往之色:「佛祖總叫人放下,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在古林中吊了上千年,苦苦的抓住,其實卻又何必,但那一次後,我突然就悟到了放下的真意,是的,該要放下了。」
「放下。」戰天風皺眉,這話太深奧,他聽不懂。
「是的,放下。」萬異公子微微一笑,臉上有一種奇異的神彩:「不過你小子現在是放不下的,也無所謂,總之來年春天你來古塔中看看吧,該會有點兒好東西,不過老夫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或許是個木瓜,但也許是個西瓜也不一定,哈哈,真要是個西瓜,那你小子就一頓吃了它。」
「什麼?」戰天風張大嘴,在他目瞪口呆中,萬異公子靈光凝成一朵花,往地下一鑽,不見了。
「阿彌陀佛。」白雲裳宣了聲佛號:「萬異老前輩真是個奇異的人,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他。」
「是啊,居然叫我把他做西瓜吃了,他老人家也確實算得上是個怪——怪——怪人了。」戰天風想說的,其實是怪胎兩字,不過總算收得快,但白雲裳自然聽得出來,白他一眼,卻又抿嘴而笑,道:「你才真真是個怪胎,只是萬異老前輩這些怪人都會喜歡你,到也真是怪了。」
「姐姐也喜歡我,那也是怪人了。」戰天風嘻嘻笑,色迷迷的去白雲裳身上一掃:「不過我好像沒覺出姐姐哪裡怪啊,看來還有地方沒摸到。」
這時無天佛壺七公都出園去了,但蘇晨在邊上啊,白雲裳一張臉立時就羞得通紅,嗔道:「小壞蛋,不跟你說了。」飄身後退。
「白小姐也。」看到白雲裳這個樣子,蘇晨瞪大眼睛,有點難以相信。
戰天風嘻嘻一笑,去蘇晨嘴上親了一口,道:「是,雲裳姐和你一樣,也是我的紅燒肉,不過今夜先吃了你,她那碗留著,過會兒吃。」
蘇晨羞喜交集,想到一事,道:「那個鬼瑤兒,她——她不會再——再。」
「不會了。」戰天風搖頭:「鬼丫頭已經給我吃下肚了,再敢做怪,我打她屁股,而且是脫光了打。」說到這裡,心中激情再難抑制,猛一下將蘇晨攔腰抱起來,緊緊的抱著。
「晨姐,好晨姐,經過這麼多事,我終於是要吃到你了,我要把你整個兒吃下去,再也不吐出來。」
這一夜,皇宮中春意融融,久經磨難的一對戀人終於走到一起,那熊熊的愛火,熾熱到能把天地熔化。
過了三天,這天戰天風白雲裳蘇晨三個在御花園裡閒坐,戰天風頭枕在蘇晨腿上,抓了白雲裳的手把玩著,心情寫意之極。
蘇晨想到一事,道:「風弟,你該去接鬼瑤兒了,你誤會了她,現在我回來了你還老是拖著不去接她,她可真要傷心了。」
「是啊。」白雲裳也點頭:「鬼瑤兒盼你去,肯定眼睛都盼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