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馬大哥性命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十九章馬大哥性命
原來荷妃雨從萬異谷出來後,竟然去了西風國,親自打聽了戰天風在西風國的事,深深歎服,回來後更悄悄盯著戰天風,戰天風給馬橫刀報仇,步步設計,自以為天衣無縫神鬼不覺,其實一切都落在了荷妃雨眼裡,而荷妃雨在親自感受了他的狠辣和智計後,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這才找上他,本是有備而來,可見了面,仍自有三分迷惑。
「帶他進來吧。」荷妃雨輕喝一聲,她聲音不高,但戰天風能感應到一股奇異的力道遠遠送了出去,暗叫:「說話也這麼怪。」
斜了眼,跟著喝道:「讓開條路,不論什麼牛鬼神蛇,都放他進來好了。」
「乍聽他說話,粗俗搞笑,但細聽去,內中卻自有一股潑天的野性。」荷妃雨心下嘀咕:「不管了,現在局勢急變,只除了利用他和白雲裳的關係,再無辦法,而且這一計對我來說,無論如何都是有利無害,到正可親自驗證一下,他是不是那天應的怪星。」
稍頃,兩名黑衣女劍手帶了一個人過來,這兩名黑衣女劍手和那日在萬異谷中見的女劍手一模一樣,戰天風第一個念頭以為這些黑衣女劍手又是荷葉所化,不過細一想就知道不可能,荷妃雨再了得,也沒可能將靈力送出那麼遠,而且也沒必要不是,她手下肯定是真的有一批黑衣女劍手,那日可能是要偷進萬靈塔,怕引起萬異公子警覺,所以沒帶進去而已。
戰天風先看那兩名黑衣女劍手,後才看給帶來的那個人,一看卻吃了一驚,失聲叫道:「慕大哥。」
慕傷仁也看到了戰天風,卻只是看他一眼,並不吱聲,與那日在馬橫刀墓前相見時比,他越發的消瘦下去,鬍子倒是長了許多,顯得十分的潦倒。
戰天風一看慕傷仁這個樣子,心中一股怒氣直湧出來,怒視了荷妃雨道:「你不知道慕大哥是馬大哥的義弟嗎?你制住他做什麼?真要我對付你嗎?」
「馬橫刀的義弟,嘿嘿,好個義弟。」荷妃雨冷笑:「我沒有制住他,我只是在一家酒館裡找到了他,至於我為什麼帶他來,你問他好了,你問問他,馬橫刀到底怎麼死的?真正的兇手,應該是誰?」
「真正的兇手?」戰天風疑惑的叫,看嚮慕傷仁,沉聲道:「慕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傷仁身子抖了一下,卻沒有看他,而是舉起了手,他手中有一個大酒葫蘆,戰天風一眼就認了出來,那酒葫蘆是馬橫刀的,慕傷仁舉起酒葫蘆,接連灌了好幾大口,嗆著了,劇烈的咳嗽起來,腰弓著,拉雜的鬍子上滿是酒水,那個樣子,完全是一個潦倒街頭的酒鬼,誰也想不到,他曾是玄信的侍衛統領,聲名赫赫的一流高手。
鬼瑤兒壺七公都皺起了眉頭,慕傷仁卻並不看任何人,而是直走到今天是女扮男裝前坐了下來,又灌了幾口酒,看著馬橫刀墓碑道:「馬大哥,你別怪我,不是我要說,是他們找到我的。」
「害死馬大哥的真兇到底是誰?」戰天風聽出了不對,跨上兩步,他聲調已經變了,眼中銳光激射,鬼瑤兒不由又有些擔心起來,恨恨的看一眼荷妃雨,荷妃雨迎著她眼光,並不吱聲。
「這事要說,倒從頭說起。」慕傷仁歎了口氣,又喝了口酒,眼睛看著馬橫刀的墓碑,似乎出起神來,好一會兒才道:「玄信得到傳國玉璽後,半個月時間裡,宮中來了七八撥高手刺客,自然都是想打傳國玉璽的主意,但有馬大哥一把魔心刃鎮著,並沒有任何人能碰到傳國玉璽的一根毫毛,這樣慢慢的來打主意的人就少了,又過了十多天的樣子,三吳王突然帶了一個人來見玄信。」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舉起葫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會兒不是灌酒,而只是慢慢的瞇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才道:「那人是歸燕王的密使,他帶來了歸燕王承認玄信為真天子的條件,具體條件我不知道,我只是後來從馬大哥口裡知道,其中有一條,是要求玄信欽賜七大玄門為護國七教,同時奉無聞莊的枯聞夫人為國師。」
「奉枯聞夫人為國師?」戰天風怒叫:「豈有此理。」
「是。」慕傷仁點頭:「這便是馬大哥竭力反對的理由,他向玄信明說了枯聞夫人的野心,也告訴玄信,最近在江湖上大興風雨的風雨盟,真正的盟主其實就是枯聞夫人,還有那無惡不作的七花會,會首也是枯聞夫人的弟子文玉梅,奉這樣的人為國師,有百害而無一利,最後只怕連玄信自己都會給枯聞夫人控制,成為她挾天子而令諸侯的工具。」
「對啊。」戰天風用力點頭:「馬大哥這個看法太對頭了,那老女人野心勃勃,玄信真若奉了她做國師,終有一天要哭都哭不出來。」
慕傷仁歎了口氣,道:「那密使同時帶來了歸燕王的口信,玄信接受他的條件,他便奉玄信為天子,同時出兵助玄信返回天安,一統天下,但如果玄信不接受他的條件,他就要揮兵來打,奪取傳國玉璽,三吳國本來實力就不如歸燕國,一場內戰後,更是元氣大傷,已遠不是歸燕國的對手,而且歸燕王還說他已聯繫好了淨海王,只要玄信說一個不字,便會聯兵來打,三吳更架不住。」
「這樣玄信就怕了?」戰天風怒叫:「因此而下詔讓馬大哥去救百夜王子,借紅雪國的手害死了他?免得馬大哥礙他的事?」
「戰兄弟,其實馬大哥在臨終前不只是讓我把把魔心刃交給你,還交代了幾句話,讓我轉告你。」慕傷仁轉過身來,看著戰天風。
「什麼話?」戰天風疑惑的看著他:「你上次為什麼沒說?」
慕傷仁看一眼荷妃雨,沒有吱聲,戰天風自然明白他這一眼中的意思,如果不是荷妃雨找他來,這話他是不會說了。
鬼瑤兒自然也明白他這一眼中的意思,心下冷哼:「荷妃雨找他來,果然沒安好意。」心下一直暗暗擔心,她以前目空一切,但此時情根深種,牽扯到自己深愛的人,不免便有些瞻前顧後。
「有兩件事,你可能不明白。」慕傷仁看一眼戰天風,然後重重的灌了一口酒,似乎要借酒來壓著一些什麼東西,略略一頓,道:「第一,玄信想借紅雪國的手來搬開馬大哥這件事,馬大哥自己其實是知道的,玄信雖然假仁假義,什麼忠義後代,一定要救,其實他的本心,根本沒能瞞過馬大哥,我們也瞞不過,何況是馬大哥?」
「馬大哥知道玄信是要借刀殺人,為什麼還要甘願受騙?」戰天風又驚又怒。
「是啊。」一邊的壺七公也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玄信不地道,咱拍拍屁股走人啊,一定要給他賣命做什麼?」
慕傷仁歎了口氣,搖搖頭:「你們不瞭解馬大哥,他一是覺得百夜王子也確實該救,二是他不願眼睜睜看著枯聞夫人的奸計得逞,也許他認為,他的死,或許可以喚起玄信的良知吧。」
「玄信那樣的人還會有良知嗎?我呸。」壺七公重重的呸了一口。
戰天風卻知道,馬橫刀真的會那麼想,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只要覺得自己做得值,真的會不顧一切,生與死,於他是全不系懷的。
深吸一口氣,戰天風看嚮慕傷仁道:「第二件是什麼事?」
「第二件是,花江六君子以毒算計馬大哥,馬大哥其實也知道。」
「什麼?」壺七公鬼瑤兒同聲驚呼起來。
「你是說,花江六條狗放毒,馬王爺事先就知道了,卻仍甘心中毒?那是為什麼?」壺七公老眼鼓突出來。
「不是事先知道,而是酒一入口,馬大哥就知道了,水中的寒蛇涎也沒能瞞過他。」說到這裡慕傷仁哼了一聲:「花江六君子什麼東西,區區小計,就能瞞過馬大哥了?」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那種情形下,馬大俠不可能不提防的,而以他的功力,用心細察之下,無論什麼毒,都是不可能瞞得過他的。」鬼瑤兒概然點頭:「馬大俠果然是故意的。」
「那豈非是存心求死?」壺七公叫。
「他就是存心求死。」鬼瑤兒看一眼慕傷仁,道:「因為他不死,玄信就無法向歸燕王妥協,而沒有歸燕的支持,他就沒有可能重回天安,甚至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馬大俠理解玄信的難處,他要成全玄信,所以不得不死。」
「玄信這王八蛋。」壺七公憤激之下,猛扯鬍子,竟把頷下的鬍子扯掉了一半,戰天風卻是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睛狠狠的盯著慕傷仁,慕傷仁似乎不敢與他對視,轉開眼光,但又飛快的轉了回來,直視著戰天風眼睛道:「明白了這兩點,你就該明白馬大哥的苦心了,他讓我帶給你的話是,以天朝的統一為重,以天下蒼生百姓的福址為重,不要替他報仇,不要去找玄信的麻煩,只要玄信真能得到歸燕王的支持,逼得淨海國紅雪國廢假天子認真天子,天朝一統,天朝百姓因而得以免於戰火,那他即便在九泉之下,也要痛軟三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