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洗去殺父的罪名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十三章洗去殺父的罪名
「宋大俠是特地替我來伸冤的?」龐玉泉狂喜。
「我本來有這個想法,但遲了一步。」宋朝山搖了搖頭:「你知道我昨夜做什麼去了嗎?我去找你的後娘和那奸僕龐喜去了,本是想抓了他們,審出實情,以洗你的冤屈,但昨夜我去,你後娘母子和龐喜卻都死了,就是死在昨夜,後來我聽其他僕人說,好像是龐喜爭功,多要銀兩,你後娘母子不肯,起了爭執,你後娘母子都為龐喜所殺,但龐喜卻也給你弟弟臨死前刺了一刀,也死了。」
「啊。」龐玉泉一下子呆住了,也不知是悲是喜,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的冤屈豈非永遠也洗不清了。」
「死無對證,確實是再無辦法了。」宋朝山遺憾的搖頭。
「可是要我背著殺父的惡名去死,我不甘啊。」龐玉泉大哭起來。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什麼?」龐玉泉猛抬頭:「宋大俠,你另有辦法替我伸冤是不是?」
「是。」宋朝山點頭:「但要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我願意。」龐玉泉再次叩下頭去:「只要能洗去殺父的罪名,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很好。」宋朝山看著他:「有一個辦法,雖然不能保得你的性命,但可以洗刷你的罪名,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是什麼辦法?」
宋朝山略略停了一下,看著龐玉泉眼睛,道:「你可能不知道,你體質非常獨特,體含七陰絕脈,帶有這種體質的人,如果身受重冤而受極刑,則氣血會凝聚於五臟之內。」
「元郎中說的果然沒錯。」龐玉泉點頭。
「元郎中?」宋朝山眼中射出疑惑之色。
「他就是元郎中。」龐玉泉向還在說著夢話的元郎中一指,道:「他說我這種七陰絕脈體質的人如果被冤斬首,頸血會倒流。」
宋朝山眼光刀鋒般的在元郎中臉上一掃,夢中的元郎中似乎也給他的眼光嚇著了,竟一下停止了說夢話,大張了嘴巴,露出焦黃的牙齒,一隻蒼蠅飛過來,停在他左邊的門牙上,昏暗的牢房裡,蒼蠅的屁股在他牙齒上反射著淡淡的綠光,形成一種特異的景觀。
「不僅僅是頸血倒流而已。」宋朝山將眼光收回來,看著龐玉泉:「頭雖斷,但氣血凝於五內,一口冤氣便可久久不散,而成厲鬼。」慘痛的神情,點點頭道:「變成厲鬼也好。」
「不是變成厲鬼也好。」宋朝山搖頭:「對你來說,變鬼是你替自己洗刷冤屈的惟一辦法。」
「變鬼來喊冤嗎?」龐玉泉看著宋朝山,不明白。
「是。」宋朝山點頭:「變鬼托夢,給判你極刑的懸令,給所有你相熟的親朋戚友,四鄰八捨,而如果你的冤氣夠強悍,甚至可以抓了龐喜和你後母他們的魂魄來,逼他們也托夢給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得了相同的夢,自然不信也要信,也就知道你是冤死的了,你的冤屈也就洗刷了。」
「這樣就太好了。」龐玉泉興奮的叫:「我情願變鬼。」
「但並不是有七陰絕脈就一定能保得魂魄不散。」宋朝山忽地又給他潑了一瓢冷水:「魂魄若散了,一口冤氣只能去閻羅殿,想托夢卻是不能了。」
「那。」龐玉泉一怔,再又叩頭:「宋大俠,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變鬼的是不是,請你一定成全我,這一世我報答不了你,來世我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你的恩德。」
宋朝山點點頭,道:「我有一術,名為凝陰**,能最大程度的將你的氣血凝結於七陰絕脈中,不使流散,現在離刑期還有七日,你依術而行,我再以藥物相助,必可在那日保住你魂魄不散,你就可以變鬼了。」
「多謝宋大俠成全。」龐玉泉喜極而泣。
「我也是看你受冤,心中不忍而已,而且讓你變鬼伸冤也是下策,只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宋朝山也
是一臉感傷的樣子,龐玉泉越發感激。
宋朝山隨即在龐玉泉耳邊傳了凝陰**,龐玉泉細細記了,宋朝山再又從懷中取一丸藥,讓龐玉泉服下,那藥入肚,龐玉泉只覺肚中剎時一片冰寒,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宋朝山讓他盤膝坐下,依術練功,化開藥力,宋朝山自己也盤膝坐在他身後,以一掌貼在他命門,助他行功。
藥入肚時,龐玉泉全身冰寒,像跌入了一個冰窟窿裡,但練了凝陰**,全身的寒氣卻慢慢凝於一線,本來他初學,功法不熟,但有了藥力加宋朝山靈力相助,第一次練功便也頗見成效。
大約過了個多時辰,宋朝山鬆開手,龐玉泉睜眼起身,宋朝山卻伸手按住了他肩膀,道:「你不必起來,我先去了,時間緊,你沒事就練功便是,記住,今夜我對你說的話,切不要露出風聲給人知道。」
「我記住了。」龐玉泉用力點頭。
宋朝山拍拍他肩,出牢去了,龐玉泉心下激動,好一會兒才能重新靜下心來,再又練功,天明時元郎中海大鵬等人醒來,問龐玉泉,昨夜宋朝山來沒來,說了什麼話,龐玉泉記著宋朝山的話,只是搖頭,說他等了一夜,宋朝山並沒有來,海大鵬幾個也看不出他在說假話,更不知他另得了秘法。
龐玉泉心懷冤望,一心成鬼,日夜練功,眨眼過了七天,刑期已到,這七天裡,宋朝山再未露面,不過龐玉泉練著凝陰**,日有進境,心下堅定,並無絲毫疑慮,當然,宋朝山的俠名也是一個定心丸,堂堂花江六君子之一的宋朝山宋大俠,當然是不可能來騙他這樣的小人物的。
這天倒是個好天氣,秋高氣爽,萬里無雲,難道要殺人老天爺的心情特別好嗎?這倒是奇怪了,不過其實也不奇怪,因為大家的心情好像都很好,人山人海,笑鬧喧天,海大鵬本來有些子傷心的,看見這麼多人,倒又高興了,在囚車上大吼了兩嗓子:「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兩邊彩聲如雷,他越發得了意,唱起小曲來,一路唱到刑場。
元郎中一路東張西望,也不知在看什麼,元郎中的事,龐玉泉在牢中也大略聽說了些,元郎中曾有個相好的妓女,據說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元朗中可能就是在找那妓女和他兒子吧。
龐玉泉也一路東張西望,他在找宋朝山,不過一直沒有看到,但宋朝山說了行刑那日會來,龐玉泉相信他是一定會來的。
宋朝山果然來了,不過龐玉泉沒看到,只耳朵裡聽到了宋朝山的聲音,那時懸令正在一一宣讀各人犯的罪名,龐玉泉沒怎麼聽,還在找宋朝山,便聽到了宋朝山的聲音:「不要找我,要竭力去想你的冤屈,讓冤氣凝聚,你恨你的後母和龐喜他們嗎?那就努力去恨他們。」
聽到宋朝山的聲音,龐玉泉心下狂喜,放下心來,依言去想自己所受的冤屈,越想越恨,越恨,心頭就越憋悶,越憋悶,心中那股寒氣也就越重,到後來,似乎五臟六俯全都給凍結起來了,冰寒一片。
午時三刻,所有人犯一排跪好,劊子手執刀站定,到這一刻,喧鬧的刑場終於安靜了下來,四圍死一般寂靜,龐玉泉耳邊,只有海大鵬呼呼的喘氣聲,龐玉泉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越來越冷。
刀揚起時,龐玉泉耳中再次傳來宋朝山的聲音:「恨天恨地,大聲喊冤。」
他這聲音有些怪異,而且似乎能帶龐玉泉心中的寒氣,龐玉泉只覺心中寒氣一凝,忍不住縱聲狂叫:「我冤啊。」
冤字出口,刀落頭斷,邊上海大鵬元郎中的腦袋都是一刀落地,惟有龐玉泉的腦袋直衝起丈許來高,那個啊字,竟是在半空中叫出口的。
龐玉泉頭一飛起,忽地裡一陣狂風,塵沙飛揚,龐玉泉身周數十丈方圓內,沙塵迷濛,伸手不見五指,所有劊子手人人閉眼,便是四面圍觀的人,也休想看進塵沙裡去。
惟一能看進塵沙裡的,只有三雙眼睛,戰天風,鬼瑤兒,還有壺七公,他三人易了容,擠在人群中,龐玉泉頭一斷,沙一起,一個人便飛進了塵沙中,別人看不見,但戰天風幾個是何等眼光,自然看得清楚,那人正是宋朝山,宋朝山飛到龐玉泉屍身前,雙手扶了龐玉泉肩膀,伸嘴到龐玉泉斷頸前,對準頸口,猛力一吸,一條血柱直飛入他口中,那血柱直有拳頭粗細,數尺長短,若是用盆來接,至少有大半盆,可以說,龐玉泉全身的血,幾乎都給他這一口吸乾了。
宋朝山一口吸畢,立時急掠開去,等風息塵淨,眾人睜眼時,只看到一地的無頭死屍,更不知中間另有變故,有一具死屍的血已給人吸乾了。
戰天風幾個也隨即離去,當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只有一個登徒子瞄上了鬼瑤兒,鬼瑤兒雖然易了容,掩不了絕美的身姿,尤其從背後看去,走動間腰肢輕扭,更是妙曼無倫,那登徒子一眼看到,神魂顛倒,竟跟著鬼瑤兒幾個擠出人群,而且想伸手去摸一下鬼瑤兒的屁股,手伸到一半,鬼瑤兒裙子一動,裙底蓮足飛起,正中那登徒子小腹,剎時斃命。
老虎屁股摸不得,鬼王之女,她的屁股又豈是任何人都可以摸得的?
又是子時,夜色如晦。
花江城東岸四十里,一座莊院中,來了三條黑影,正是戰天風三個,卻是做先前仇郎中的裝扮。
他三個一進莊,莊中立時響起警號聲,戰天風揚聲道:「范大俠,我是仇郎中。」
原來這是范長新在花江東岸的一座秘宅,范長新聽到戰天風的聲音,現身出來,臉上露出驚疑之色,抱一抱拳道:「原來是仇郎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