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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背後站著吊靴鬼 文 / 西方之炎

    第一百五十章背後站著吊靴鬼

    「什麼?」戰天風大吃一驚:「你摸進過九鬼門?」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壺七公洋洋得意:「何止九鬼門,天下所有名門大派的機要重地,老夫全進去過,要不你以為天鼠星是白叫的啊。」他說得得意,說完了才想起白雲裳在邊上,忙道:「不過白衣庵沒進去過,白衣庵裡淨尼姑,老夫進去不方便。」

    「是嗎?」白雲裳忽地扭頭,笑道:「十三年前淨心巖下,清風明月,步步生蓮,壺老不記得了。」

    壺七公大吃一驚,眼中閃爍不定:「原來那夜白小姐發現了老夫?難怪我說怎麼這麼怪,那干巖下面,又無水又無泥,如何就生得蓮花出。」

    「不是我。」白雲裳微笑搖頭:「是師父。」

    「原來是清風神尼。」壺七公一臉驚歎:「白衣庵領袖佛門,果然名不虛傳。」

    「服了吧。」戰天風撫掌大笑。

    「服了服了。」壺七公點頭,眼中卻溜過一縷詭笑,戰天風一眼瞟見,可就大大起疑:「老狐狸眼中有鬼,難道他還是溜進去過。」

    他猜得沒錯,壺七公那夜見到步步生蓮的異象後,知道給白衣庵高手發覺了,退了出來,但他一生不肯服人,進不了白衣庵,怎麼也不甘心,一年後找個機會又去,卻給他溜了進去,偷了白衣庵中供奉的白衣觀音手中的一掛念珠出來。別人或許會奇怪,好不容易進得白衣庵,怎麼只偷一掛念珠,卻不知道壺七公偷遍天下,再奇異的東西在他眼裡也已毫不稀奇,他進白衣庵,不是要偷白衣庵什麼東西,只是要證明他有本事進得了白衣庵,如此而已,雖然他進白衣庵偷了東西出來的事其實也是不敢公開宣揚的,但他自個兒可以偷著樂啊,進其它門派重地也是一樣。

    戰天風看出壺七公有鬼,還想逼問,忽聞絃樂聲起,同時聽得鬼迎風道:「門主在鬼宅接待貴客,三十年來還是第一次,足顯貴客的尊榮。」

    戰天風抬眼看去,果見鬼迎風徑直將他們領到了鬼狂所居的那宅子前,宅子依嶺而築,其勢若抱,山左一條山溪,直瀉而下,宅前是大片的空地,宅右有山道蜿蜒向下。

    鬼狂背手站在宅前空地上,仍是一副書生打扮,背後站著吊靴鬼,倒是不見鬼瑤兒。

    看到戰天風幾個近身,鬼狂一抱拳,臉帶微笑,道:「白小姐,馬大俠,壺公,三位可是大貴客啊,三位光臨,九鬼門蓬蓽生輝。」

    白雲裳三個忙抱拳還禮,忙稱不敢,戰天風聽鬼狂不提他名字,大是不爽,也只得跟著抱拳,鬼狂卻看向他道:「戰小子也是貴客,不過你是沾了白小姐三位的光,否則你今日還進不了九鬼門。」

    「領情領情。」戰天風抱拳,心下卻暗叫:「本大追風一世不進你的鬼門最好。」

    「但你怎麼來了東土,不是聽說雪狼國進攻西風國嗎,難道西風城已被打破,西風國竟是亡國了嗎?」他探詢的看著戰天風眼睛。

    戰天風卻給他這話問得一愣,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受著九鬼門嚴密盯視的,但現在聽鬼狂的話,竟似對他這些日子的事全不知情,這也太奇怪了,他卻不知道,鬼瑤兒早已下令撤回所有盯視他的人手,他大顯威風打敗雪狼王,鬼瑤兒還真不知道。鬼狂雖覺得戰天風有傳國玉璽在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但到底女兒為重,鬼瑤兒即不願意,他便也徹底放棄了先前的打算。

    見他發愣,鬼狂還以為自己猜對了呢,當著白雲裳馬橫刀的面,他倒也不好太讓戰天風難堪,雖然他這會兒非常惱恨戰天風,轉身領路,帶白雲裳幾個進宅。

    到廳中分賓主坐下,馬橫刀單刀直入,向鬼狂一抱拳:「門主,我幾個無事不登三寶殿,乃是有事相求。」

    鬼狂其實已大致猜到馬橫刀幾個帶了戰天風上門來的意思,卻也一抱拳,道:「馬大俠有話儘管說,不必多禮,都是江湖同道,但凡我九鬼門能夠盡得上力的,鬼某自然無有不允。」

    馬橫刀道:「便是為我戰天風戰兄弟撞上鬼婚的事,本來能撞上鬼婚,對我戰兄弟來說確是莫大的榮光,但我戰兄弟頑劣,即配不上鬼小姐,也實在是過不了貴門設下的九關,這些日子給逼得苦不堪言,實在沒了辦法,才央我和白小姐上門求情,萬望門主高抬貴手,取消鬼婚。」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至於貴門至寶鬼牙石被毀,事已至此,想要鬼牙石復原也是不可能了,而世間所謂金錢寶物,門主又不會放在眼裡,惟一能補報並求得門主原諒的,只有一份誠心,所以馬某可以代戰兄弟承諾,替鬼小姐做一件事,鬼小姐一句話來,只要不虧道義,戰兄弟都會竭力去做,戰兄弟做不到的,馬某也必替他做到,萬死不辭。」

    先前商量,戰天風最擔心的便是鬼牙石毀了,鬼牙更裝在了他臂上,只怕鬼狂不肯甘休,當時也沒有主意,再想不到馬橫刀竟會有這樣的話,他是當世大俠,九鬼門卻是邪道幫派,可他為了戰天風,竟會對九鬼門許下承諾,這一點,戰天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聞言大驚,急叫道:「馬大哥。」

    戰天風沒想到,白雲裳壺七公也沒想到,都一齊看向馬橫刀。

    「叫我大哥就不必多話。」馬橫刀手一攔,看著鬼狂道:「門主認為這樣誠意夠了嗎?」

    「不行。」沒等鬼狂開口,忽地響起鬼瑤兒的聲音。

    隨著話聲,鬼瑤兒從側門閃出,她仍是一襲白色裙衫,容顏也仍是一般的冰寒,只是神情有些憔悴,臉頰也明顯瘦了好些。

    鬼瑤兒瞟了一眼戰天風,眼光與馬橫刀對視,道:「鬼婚是我九鬼門傳之千年的祖規,馬大俠承諾雖重,但祖規不可違。」

    馬橫刀沒想到鬼瑤兒會這麼不依不饒,有些惱了,道:「但這是你九鬼門的規矩,不是我戰兄弟的。」

    鬼瑤兒眼光如冰,與馬橫刀眼光筆直對視,道:「鬼牙石不是我或者九鬼門中任何人強迫他掛到脖子上的,男子漢大丈夫,做下了事,就要有相應的承擔,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她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無論如何,鬼牙石並不是鬼瑤兒強掛到戰天風脖子上的,當然,馬橫刀真要辨也不是無話可說,只是他不耐煩和一個女孩子來辨嘴巴,眼見她咄咄逼人,便扭頭看向鬼狂,剛要開口,戰天風卻猛跳起來,叫道:「馬大哥,不要說了。」狠狠的看向鬼瑤兒:「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不過到時候你莫哭,馬大哥雲裳姐七公,我們走。」當先衝出廳去。

    馬橫刀幾個都沒想到他這麼衝動,急叫一聲沒叫住,白雲裳向鬼狂一合手,道:「那我們先告辭了。」三個一齊追了出去。

    鬼瑤兒僵立廳中,戰天風那惡狠狠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雪白的臉頰上更沒有半絲血色,鬼狂僵坐著,也不吱聲,鬼瑤兒感覺到他的沉默,澀聲道:「並不是女兒放不開,如果他只是一個人來,那就算了,但帶了白雲裳馬橫刀來,卻明擺著是以勢相逼,我們若是應了,九鬼門以後還能抬起頭來嗎?」

    她這個解釋是如此的勉強,甚至可以說,非常的笨拙,但鬼狂還是點了點頭,應了聲:「你做得沒錯。」卻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

    馬橫刀幾個追上戰天風,馬橫刀道:「戰兄弟,你不該這麼衝動的。」

    「我就看不慣那鬼丫頭的嘴臉。」戰天風哼了一聲,道:「這事還是我自己來好了,那鬼丫頭以前殺不了我,以後照樣不行,最多我遲點娶晨姐好了,沒什麼了不得的。」

    戰天風最初抱了很大的希望,想著借馬橫刀加白雲裳兩個的臉面,可以讓鬼瑤兒輕鬆放手,結果鬼瑤兒死不撒手,從希望到失望,他心裡確實有氣,但說什麼看不慣鬼瑤兒那付嘴臉,這話卻有假,鬼瑤兒那張臉她看得多了,哪在這一次,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覺得馬橫刀為了他而許下承諾,讓他心裡過意不去,所以藉機發火,把事情弄黃了,也就免了馬橫刀為了他而做不情願的事情,不過他這個念頭,靈慧如白雲裳,卻也沒看出來。

    馬橫刀聽戰天風這麼說,也無可奈何,當下四人一齊往三吳國來。

    三吳國大王子吳喜雖贏了王位,三吳城卻也完了,沒有個三五年,休想恢復如初,這時的都城便設在吳喜以前的封地洗馬城,城在三吳城北兩百餘里,規模雖不如三吳城,也不算小,有二三十萬人口,吳喜將自己舊日的太子府讓給玄信住,暫充天子的皇宮,自己居於別館,以示禮敬。

    馬橫刀幾個是在第三天的傍黑時分到的洗馬城,洗馬城也經了戰火,城牆上不少地方仍有殘缺,暮色中看上去,頗有幾分蒼涼。

    進城,馬橫刀帶路直奔皇宮,到宮門口,侍衛報進去,一條漢子急步迎出來,這漢子三十來歲年紀,身量不高,但走路虎虎生風,氣勢十足,眼中也是精光熠熠,顯然功力不弱,足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境。

    這漢子一見馬橫刀便喜道:「馬兄回來了。」

    馬橫刀也是一臉喜色,向這漢子一指,道:「這位是我義弟慕傷仁,現在是天子駕前護衛統領。」隨即介紹了白雲裳幾個,慕傷仁連稱久仰,十分客氣,對戰天風尤其熱情,拉了他手道:「馬大哥多次和我提及戰兄弟燉的狗肉,說是天下第一絕品,有機會一定要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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