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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狼國的寡婦們 文 / 西方之炎

    第一百四十六章狼國的寡婦們

    雪狼王得報忽爾度十二萬大軍被困葫蘆峽,又驚又怒,即刻起兵來救,第二日午後不久,雪狼王十三萬大軍便到了葫蘆峽外,戰天風得報,令鮮於誠照計劃率兩萬人遠出十里迎戰,一照面,鮮於誠命對空放了一輪箭,隨即回軍,根本不接戰,雪狼王驅軍狂趕,直到峽口見到戰天風嚴陣以待的大軍始才停下,對陷馬坑完全沒有提防,也根本沒有發覺,雪狼兵大軍一過,隱藏的坑兵立即悄悄沿地道進坑,拆掉板下支柱,當雪狼兵再回來時,板下便是一個個死亡之坑。

    先前魯能藏兵山中,馬是不上連環的,到此時接戰,始才人披甲馬上環,戰天風為了給雪狼王一個最大的意外,讓退回來的鮮於誠兩萬人遮在十萬甲兵的前面,更多張旗幟,雪狼王一眼看過來,但見峽口一片旗海,聲勢倒是極雄,卻就是看不透旗海後到底有什麼玄機。

    一眼看到雪狼王,戰天風緩步出陣,仰天大笑三聲,卻又俯首大哭三聲,後面壺七公見了,翻起怪眼哼一聲:「臭小子,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搞鬼搞怪。」白雲裳馬橫刀兩個卻都忍不住笑。

    雪狼王一眼看到戰天風,吃了一驚,打馬而出,叫道:「原來又是你這小子在暗裡搞鬼。」

    「不是小子,是天子。」戰天風手一背,抬頭挺胸,斜眼看了雪狼王,道:「雪狼王,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先大笑三聲後又大哭三聲嗎?」

    戰天風在西風城裡屢出奇計,雪狼王再不似初見面般輕視他,凝神看著戰天風眼睛,道:「為什麼?」

    「大笑三聲,是笑你雖然開國稱帝,其實仍只是個蠢材而已。」戰天風笑。

    雪狼王臉一沉,道:「那哭呢?」

    「哭,我是替雪狼國的寡婦們哭。」戰天風看著雪狼王:「你先領軍三十餘萬,後又調了七八萬來,總數將近四十萬,你雪狼國的成年男子,該是絕種了吧,可憐葫蘆峽內骨,猶是香閨夢裡人,淒慘啊,所以我先替她們哭上三聲。」

    「你說你能將我全軍盡殲於此?」雪狼王眼發電光,向戰天風身後峽口一掃,冷笑一聲:「難道你以為我打不開峽口,救不出峽中人馬嗎?」

    「要不要再來打個賭。」戰天風嘻嘻一笑:「上次賭了根龍鬚,這次卻賭什麼,啊呀,好癢。」他裝模作樣叫著,背心亂聳兩下,反手到衣服裡一摸,便就怪叫:「原來是個虱子,啊哈,這可是個好東西呢,天子乃是龍身,龍身上的虱子也就是龍虱,你看它,眼射電光映日月,長鬚抖擻透精神,吸了龍血身更壯,磨牙霍霍向狼王。」

    他一通鬼扯,背後可笑壞了馬橫刀三個,聽到笑聲,戰天風卻還得意洋洋回頭,笑道:「怎麼樣,我做的這打油詩還是有點子油水吧。」

    「有油水,對仗工整,四面溜光,果然是有油水。」壺七公點頭,卻抱著肚子笑得蹲在了地下,白雲裳也是咯咯嬌笑,她本絕美,這一笑春光乍放,所有的人,無論是天軍還是雪狼兵都看得呆了,全忘了是置身大戰場之中,殘酷的血戰立刻就會開始。

    「多謝捧場,愧不敢當。」戰天風尤自雙手抱拳謝了一圈,自然更惹得笑聲震天,他卻回身看了雪狼王道:「你贏了,這龍虱便歸你,你若輸了呢,除了狼頭,還有點子什麼作抵沒有?」

    雪狼王冷眼看著戰天風,並不信他的話,而若不是戰天風在這些日子著實露了兩手,現在更將忽爾度的十二萬大軍困在葫蘆峽中,他看都不會看戰天風一眼。

    「留著你的虱子,慢慢受用吧。」雪狼王冷哼一聲,打馬回陣,手中彎刀一揚,十三萬雪狼兵狂衝過來。

    看著雪狼兵衝過來,戰天風眼中射出冷光,驀地一聲厲喝:「今日將狼崽子斬盡殺絕。」

    隨著他喝聲,擋在前面的兩萬天軍輕騎左右疾馳開去,露出身後十萬重騎,魯能令旗一揚,十萬騎人披重甲,馬掛連環,迎著雪狼兵狂衝上去。

    雪狼兵輕騎奔騰,如驚雷炸響,而天軍的馬蹄聲卻像悶雷鬱鬱,又像一座山在移動,震得整個地皮都不絕的顫抖。

    「原來暗藏了連環甲馬。」雪狼王一聽聲音就覺不對,看清天軍的連環甲馬,心下一驚,卻又是一聲冷笑:「區區連環甲馬就想全殲我軍,想得也太美了吧。」急傳號令,收兵後撤。

    雪狼王一代英主,極具應變之材,上次戰天風在白胡以連環甲馬大敗雪狼兵,雪狼王得報後,反覆凝思,便想出了應對之法。

    重甲騎兵,馬與馬之間又是以連環扣著的,斬不爛撕不開,以輕騎硬抗顯然不可能,但這樣的連環甲馬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太笨重,不但追不上輕騎,而且不能跑太久,雪狼兵輕騎只要不硬抗,一見連環甲馬立即借輕騎的靈活性急速後撤,待連環甲馬跑不動了,又迅快的殺回來,待連環甲馬迎戰,又跑開,如此反覆兩次,連環甲馬非累趴下不可,待連環甲馬完全沒了力氣,再來一個急衝,連環甲馬想迎戰沒了力氣,想逃還自己拴著自己,便如縮進烏龜裡的烏龜,只有等死了。

    雪狼王想出的這個以輕靈對笨重的法子,確是應對連環甲馬的不二法門,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的陣後,戰天風竟預挖了陷馬坑,他一邊跑,還一邊觀察著背後連環甲馬的勢態,想著只要連環甲馬一停下,便要立即回軍騷擾呢,前頭卻突地哭喊連天。

    「出了什麼事?」雪狼王吃了一驚,急以遁術升上空中,一眼看去,但見前頭人仰馬翻,先前好好的平地上,這時竟現出了連綿數里的大坑,自己前軍已完全陷在坑中,後面的人馬收勢不及,仍在往前踩,全軍已亂作一團,而後面蹄聲轟隆,連環甲馬正如山壓來。

    「小賊竟然偷挖了陷馬坑——就算現在回頭——砍不開他的連環馬——全軍已經亂了。」雪狼王腦中亂作一團,各種想法閃電般在腦中轉動,眼前忽地一黑,一頭往地下栽去,無天佛急掠而至,一把抱了他飛掠開去。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雪狼兵雖然是這世上最精良最悍勇的騎兵,但十三萬騎擠做一團再面對狂馳而來的鐵甲怪物,卻也只有哭天的份。

    一場屠殺。

    是的,就是一場屠殺,如果雪狼王事先知道身後有陷馬坑,不後退,而是揮軍與戰天風對沖,即便是對著連環甲馬,也仍有一戰之力,或許仍然會輸,但至少會是一場血戰,現在卻一切都晚了,亂作一團再擠做一堆,本來僅餘的三分戰力也在自己人的推擠中抵消得乾乾淨淨。

    一半人死在天軍的長槍大戟下,卻差不多還有一半人是給馬踩死的,好不容易從兩側逃出的萬把人,卻又迎頭撞上了鮮於誠的八萬精騎,十三萬雪狼兵,除了雪狼王等以遁術掠走的玄功高手,死得一個不剩。

    太陽先前躲進了雲裡,這時突然詭異的躍出來,照著滿地的死屍。

    葫蘆峽外,殘陽如血。

    「阿彌陀佛。」白雲裳輕宣了聲佛號,她猜破了戰天風的計策,便也大致預見了雪狼兵的結局,但當親眼面對如此慘況,即便以她的修為,仍不覺心中震撼。

    馬橫刀卻是仰天長笑,叫道:「數百年來,我天朝對著胡夷,從未有今日之勝。」將葫蘆中酒一口氣灌下大半,高歌道:「黃沙百戰兮鐵戟折,醉臥韁場兮酒尤香,痛快啊,痛快。」

    「聖天子神威蓋世。」諸王一齊拜倒,每個人都是一臉激動,眼底卻也隱藏著畏服,無一人再敢與戰天風對視。

    戰天風心頭也突然就有了難得的輕鬆,道:「峽中這十多萬雪狼兵,不要管了,只須守好峽口便是,過得十天半個月,他們自己餓也餓死了。」

    「遵命。」魯能鮮於誠齊聲答應。

    天軍緊守峽口,牧流王領著殘軍再挖了幾千個大坑,將十三萬雪狼兵屍體埋了,峽中雪狼兵已知援兵全軍覆滅,是夜峽中胡笳悲鳴,伴著冷月清輝,倍加淒涼。

    第三天響午,逸參馬齊等來了,都是一臉激動的的拜倒,見了禮,逸參道:「請天子回駕西風城,葫蘆峽中的雪狼兵餘孽反正已是必死無疑,天子就不必過於操心了。」

    牧流王等一齊稱是,戰天風卻搖搖頭,道:「雪狼王沒死,他是不會放棄這峽中的十多萬雪狼兵的,還是多留點心好。」

    戰天風說是這樣說,其實他根本不認為雪狼王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這日夜間與馬橫刀白雲裳幾個喝著酒,就把傳國玉璽掏了出來,交給馬橫刀道:「好了馬大哥,謝謝你信任我,現在這傳國玉璽真的可以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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