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都西風城 文 / 西方之炎
第一百二十三章王都西風城
「是。」聽了鬼狂這番話,鬼瑤兒眼神終於恢復清明,心中再無失落的感覺。轉眼看向荷妃雨,眼光如電。
荷妃雨看出鬼瑤兒即愛戰天風,卻又因白雲裳這樣優秀的情敵出現而心神失守,便借那一眼暗施玄功,要擾亂鬼瑤兒的心神,在她心中種下妒恨的種子,鬼瑤兒本身實力雖差著點兒,但做為鬼狂的女兒,身後的勢力非常可觀,若能趁此機會給白雲裳樹下一個強敵,對以後自己的大計當然大有助力,但荷妃雨的手段卻給鬼狂看破,及時出手,打散了鬼瑤兒心中的陰影。
荷妃雨暗歎可惜,眼見鬼瑤兒充滿敵意的眼光電射過來,她微微一笑,轉眼看向白雲裳,道:「白小姐知道我為什麼突然來了這裡嗎?」
「不知道。」白雲裳坦然搖頭。
「前些日子我夜觀天象,看到一顆怪星,光芒閃耀,這怪星而且喜歡亂竄,一下東南,一下西北,所到之處,群星竭黯然無光,心中好奇,倒要看應在什麼人身上,所以趕來。」說到這裡荷妃雨一笑:「只是我想不到的是,這人和白小姐竟也頗有牽扯,白小姐莫非也是為他而來麼?」
「是。」白雲裳再一次坦然點頭,荷妃雨一直細察她神情,只要她禪心有半絲波動,立即便要動手,即便殺不了白雲裳,至少也能收回黑蓮花,但白雲裳雖直承牽掛戰天風,也是為戰天風而來,禪心卻無半絲缺撼,讓她無機可趁。
「奇怪,這人在她心裡,又好像並不重要一般,到底怎麼回事?」荷妃雨心下疑惑,眼珠一轉,另生主意,咯咯一笑道:「白小姐萬里迢迢特為他而來,卻不知他也心念著白小姐否,我有個小小玩藝兒,不值一哂,請白小姐賞玩。」說著大袖輕拂,微風過處,那黑蓮花苞尖上忽地吐出一粒水珠,水珠越變越大,最後化成一個巨大的水球,給月光一照,通體透明,晶瑩剔透。
眾人都不知她要玩什麼,齊看著那水球,水球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忽地波紋散去,現出山川城郭來,先是極遠,場景也寬,看不清楚,但慢慢的一座城池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只見城中人煙繁茂,交通往來,好不熱鬧。
焦散定眼看著,忽地叫道:「這好像是我國的王都西風城呢。」
邊上的壺七公冷哼一聲:「沒見識,這是天安城。」
兩人說話間,場景更拉近了些,現出一座王宮,隨後進入王宮裡面,現出一些人來,其中一個男子伸臂站著,一個女子正在給他穿衣服。
「天子。」焦散猛地喜叫出聲。
那站著的男子,正是戰天風,卻是愁眉苦臉,老大的不耐煩,給他收拾打扮的女子則是蘇晨,一臉的溫柔專注,口中似乎還在勸著什麼。
「這是留夢珠。」荷妃雨看著白雲裳,道:「人夢中所想,珠中都可顯現,現在顯現的,便是戰天風的一個夢,可惜的是,他夢中的紅顏知己,不是白小姐也不是鬼小姐,竟是蘇大小姐,呵呵。」
她微微而笑,一點靈光,卻察照一切,看到戰天風做夢也只夢到蘇晨,鬼瑤兒神色大變,但白雲裳卻仍是臉帶微笑,禪心沒有半絲波動。
荷妃雨看不透她心思,道:「白小姐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嗎?」說著袖子又拂了一下,珠中忽地傳出話聲,卻是蘇晨的聲音,只聽蘇晨道:「好風弟,乖,你是天子呢,怎麼可以說不上朝呢?」
隨即響起戰天風的話聲:「你天天要我乖,我又不是你兒子,為什麼要乖。」
蘇晨輕聲一笑,道:「你就是我的大兒子呢,當然要乖,來,聽話,轉過身子。」
戰天風依言轉身,讓蘇晨繫上腰帶,嘴裡卻辨道:「我不是你的兒子,我不吃你的奶。「
「你怎麼沒吃我的奶。」蘇晨笑:「星兒吃我左邊的奶,你就吃我右邊的奶,還和星兒搶奶吃,給星兒的小手抓了一把,不記得了?」
「天。」焦散猛地摀住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壺七公卻是撲哧一笑:「這臭小子,居然偷老婆奶吃。」
鬼狂也是微微而笑,鬼瑤兒卻脹紅了臉,又生氣又好笑,又有些害羞,心中卻情不自禁的想:「這人皮子特別厚,如果我給他生了孩兒,他只怕也會來偷奶吃。」
另一面張玉全幾個哈哈大笑,只文玉梅怒哼了一聲,枯聞夫人卻是面沉如水。
但變化最大的是白雲裳,白雲裳也掩嘴輕聲笑了起來,就像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在聽到這話時的反應,然而叫荷妃雨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明明察覺白雲裳走出了禪境,可偏偏看不出白雲裳身上的半點破綻,越發驚疑:「難道我真的錯了,她對他真的只是姐姐對弟弟的感情,而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意思在內?那我豈非再也無機可乘?」
珠中的戰天風也笑了,卻笑得一臉賊忐兮兮,拉了蘇晨的手道:「晨姐,你還有奶水沒有。」
蘇晨斜他一眼:「又想做什麼了?」
「你的奶還真好吃呢。」戰天風舔舔嘴唇,一臉讒樣,道:「再給我吃一口好不好?」
「不好。」蘇晨一把打開他手,卻又給戰天風一把拉住,道:「就吃一口嘛,你不說我是你大兒子嗎?我叫你媽,好不好?媽媽,我餓了,要吃奶。」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便枯聞夫人也掌不住笑了起來,白雲裳也笑得花枝亂顫,鬼瑤兒更是又羞又笑,心下暗暗啐了一口:「這人,純粹是個賴皮,趕著老婆叫媽,也只他才叫得出口。」
荷妃雨也笑,一點靈光卻觀照眾人,尤其留意白雲裳,看她笑得花枝亂顫,暗暗點頭:「黑蓮密信,說她出生三日便進了佛門,果然心地純真無比,笑起來就像個孩子,完全沒有半點世俗女子的扭捏作態。」
一般人看白雲裳咯咯嬌笑,似乎會覺得這麼笑不合她的身份,卻不知他們自認為的合身份的笑本來就含了太多的雜質,而白雲裳的笑,卻是回歸本原,笑就是笑,再不含半點另外的東西。
看白雲裳笑得純真無比,荷妃雨卻總有些懷疑,忽又起念:「她心裡難道真的沒有半點醋意?如果真讓蘇晨解衣餵奶呢,她會有什麼反應?」
留夢珠能把人心中最隱密的心思以夢的形式展現出來,同時也可以施加力量引導夢的走向,但荷妃雨尚在凝思之間,白雲裳卻轉眼看向她,笑容微收,道:「荷小姐,你不會就是讓我們看他做夢吧,我弟弟是很有點子賴皮味兒的,但人其實不壞,就不必讓大夥兒都看他的笑話了吧。」
她這一說,荷妃雨轉了念頭,想:「她瞭解這人的混混性兒,再怎麼做她都不會覺得稀奇,也不會動意,而且鬼狂枯聞夫人都在,即便有機會,也還要留意他們,不是動手的時候。」想到這裡,點頭笑道:「這夢是他自己在做,不過你即然不想看,那就讓他加快一點好了,讓我們來看看,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這人會怎麼選擇吧。」說著袖子一拂,珠中場景變換,仍是在皇宮中,卻一改先前的平和寧靜,換上了無窮殺氣,竟是亂兵作反,衝進了皇宮中,而且圍住了戰天風,為首之人黑衣黑甲,指著戰天風道:「戰天風,你這假天子也做到頭了,是乖乖交出傳國玉璽,讓位於本王,還是要本王動手?」
這時戰天風的情勢惡劣已極,身邊侍衛死傷殆盡,更在亂兵重重圍困之中,他卻仍是嬉皮笑臉,道:「行啊,跪下叫爹吧,做了我兒子,皇位自然傳給你。」
鬼狂一直在懷疑荷妃雨這留夢珠的真假,但看到這兒卻暗暗點頭:「這裡倒不像是編的,這小子確是有幾分潑性。」
那黑衣人手中刀一揚:「你真個不怕死嗎?」
「你敢殺我嗎?」戰天風冷笑:「你造反,無非是想坐這帝位而已,但你若殺了我,天下諸侯卻絕不會服你,所以我跟你說了,跪下叫爹,我把帝位正式禪讓給你,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大皇帝了。」
那黑衣人一愣,一聲獰笑,叫道:「帶蘇皇后。」
隨著他喝聲,一群兵士推了蘇晨過來,戰天風一眼看到蘇晨,嬉皮笑臉換成一臉急怒,看了蘇晨道:「晨姐,你怎麼沒走?你沒事吧?」
「她現在還沒事。」黑衣人獰笑:「不過你若不老老實實頒布詔令將帝位禪讓給我,那她就有事了,我手下也累了,剛好可以把她剝光了,大家樂一樂。」
「你敢。」蘇晨怒視著他,厲聲叱道:「你辱及國母,必將人神共憤,天下滔滔,任你勢焰通天,也一定會死無全屍。」說到這裡,看向戰天風,道:「天子,不要顧及臣妾,你為萬神共佑之主,尊貴無比,絕不可向這逆賊低頭,天下勤王兵馬眨眼即至,這逆賊囂張不了幾時了。」
看蘇晨怒目而視,厲聲而叱,亂刀環侍之中,卻是凜凜生威,鬼瑤兒心中一顫:「他心中的蘇晨,竟是這般完美,難怪他做夢也只夢到蘇晨。」
「天下勤王兵馬,別做夢了。」黑衣人冷哼一聲,兩步上前,手中刀虛懸蘇晨頭頂,扭頭看向戰天風道:「戰天風,讓不讓位,一言可決,不讓位,我一刀落下,你的蘇皇后立刻身首分離。」他顯然給蘇晨的氣勢鎮住了,竟是不敢再以凌辱蘇晨來要挾戰天風。
明知這只是戰天風的一個夢,所有人卻都一眨不眨的看戰天風,包括荷妃雨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