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 / 西方之炎
第八十三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著他兩個跳,戰天風心中也自高興,想:「也是這兩個愣頭青,若換了白鴉那幾個老傢伙,本大追風這一計便絕對行不通。」
眼望遠方,卻又想到了蘇晨,想:「紅燒肉味道是不錯,不過現在若一口吞下去,只怕是有些拉肚子,還是先呆在這裡好了,戳著九胡和十狼打上一架狠的,兩敗俱傷了,刀扎汗再沒力氣打七喜國的主意,也算是為七喜國立了一功,到時再吃紅燒肉,理也直些氣也壯些不是?」想到這裡,卻猛地裡喝一聲:「你兩個瘋自瘋,千萬記得守密,消息一旦洩漏,那就玩不轉了。」
血狂兩個一齊用力點頭,赤虎卻指著血狂道:「這傢伙愛說夢話,這麼大的事,他夢裡一定叫出來。」
血狂揚起拳頭作勢欲打,看一眼戰天風,卻道:「我晚間睡覺,嘴裡塞把馬草好了?」
「這還是個主意。」戰天風點頭:「不過也就一兩晚吧,召集了人,立即趕去黃羊山,到時封山練兵就無妨了。」
血狂點頭,兩人都是急性子,說幹就幹,赤虎趕回青胡召集人馬和鐵匠,戰天風則和血狂回白胡,胡人和天朝不同,除了族長身邊的一兩千衛兵,並無常備兵員,所有胡兵都是牧民,若有戰事便吹號角,號角聲一站一站傳下去,不到一個時辰便可傳遍全族,能打仗的族人立即背弓跨刀飛馬趕來,半日時間便可攏聚上萬精兵,然後各人照平日訓練的,十人一夥,設什長,百人一隊,設百夫長,十隊為一旅,設千夫長,十旅為一旗,設萬夫長,有了這樣的架構,看似匆匆驟在一起的胡兵,打起仗來指揮卻也十分順暢。
血狂吹號聚兵,這些兵中自然就有鐵匠,不過還有一些手藝好的老鐵匠,不再打仗了,聽到號角聲也不會來,要專門派人去找。
到晚間,血狂把自己的帳篷讓給戰天風住,另派了一個小奴來服待,自己便又忙去了,他實在太興奮了,根本呆不住,戰天風懷疑他晚上可能都不會睡覺,根本不要擔心什麼說夢話的事。
服待戰天風的小奴個子不高,單單瘦瘦的,又戴著個帽子,戰天風先前並沒留意,他自己先也找了頂胡帽來戴的,到睡前摘了帽子,那小奴呆看著他,忽一下就跪了下去,帶著哭音叫道:「方丈。」
他的聲音並不高,又帶了哭音有點嘶啞,但戰天風卻驚得直跳起來,因為他這方丈的身份也太秘密了,說句實在話,他自己都快不記得了,這裡怎麼會有人認得他呢,急扭頭看向那小奴,那小奴這時也摘了帽子,戰天風細一看,猛地就叫了起來:「心誠?」這小奴竟是佛印寺裡服待過他的小和尚心誠。
「是。」心誠淚臉上又哭又笑,拜倒在地:「終於找到方丈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做了奴隸了?」戰天風著實呆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扶心誠起來。九胡有不少奴隸,都是擄來的天朝人,但心誠可是佛印宗弟子,怎麼可能當了奴隸呢?他實在是想不清。
「佛印寺給無天佛和九鬼門聯手佔了,金果祖師爺也圓寂了,我逃到這裡,給他們抓住了,就做了奴隸。」心誠邊哭邊說了佛印寺發生的事,戰天風這才知道佛印宗居然已經完了,金果也死了,想到金果的好和自己的逃走,再想到九鬼門之所以攻打佛印宗,其實也是自己引來的,又愧又怒,咬牙叫道:「鬼謠兒,無天佛,好,這仇我戰天風記下了。」
心誠念了聲阿彌陀佛,道:「逃散的弟子和淨塵淨世師叔祖也都時刻想要報仇,奪回佛印寺,只是找不到方丈,現在好了,找到方丈了,我立即想辦法聯繫他們。」
戰天風嚇一大跳,忙道:「這個不急,不急。」見心誠疑惑的望著他,徹詞解釋道:「現在無天佛勢大,我們力小,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先要藏起來,積累實力。」又拍拍心誠的肩膀,道:「這仇我一定會報的,我是方丈不是?你只放心跟著我好了。」小和尚好騙,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很莊嚴的念了聲阿彌陀佛。
第二天戰天風便跟血狂說心誠是他以前的一個舊隨從,讓血狂解了心誠的奴藉,那自然是一句話的事。午後不久,赤虎帶了五千騎兵來了,果然都是二十來歲的漢子,人人壯實,個個驃悍,戰天風估計,青胡年青一輩中的精銳,大部份該都在這裡了。事實上他猜得沒錯,赤馬汗有意培植赤虎,故意縱容他將族中最有勇力的年輕人都招入隊中,這便是以後赤虎爭汗位的資本。
赤虎帶來的鐵匠有兩百多,其中有四五十個老鐵匠,血狂也徵集得差不多了,集中了兩萬騎兵,一百多鐵匠,手藝好的老鐵匠二十多人。
當下就在白胡族中選兵,赤虎的五千精騎絕大部份入選,再在白胡族中選了五千多騎,天差不多黑了,血狂赤虎卻等不及,連夜開赴黃羊山,馬快,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事。
黃羊山不大,約摸十幾里方圓,但地勢非常好,周圍是山,羊頭羊尾各有一個口子,羊肚子卻是個長條形的平原,適於練兵,戰天風看了地勢,大是高興,連夜把幾十個老鐵匠招集攏來,商議趕製手弩,手弩的製法,天巧星在詭器篇中同樣有詳盡的製作之法,且分為五箭弩和十箭弩兩種,戰天風心中思量:「不可把胡夷的爪子磨得太利。」便只把五箭弩說了出來,血狂赤虎不太懂還好,那些老鐵匠聽了如此巧器,不由人人驚歎。連夜讓一干老鐵匠掌握了手弩的製作之法,再讓他們一個師父帶幾個徒弟,把其他鐵匠都教會了,第二天便開爐造弩。
午後不久,第一具弩便造出來了,血狂第一個試,他平時最多一次可以在弦上搭三枝箭,這時一次安上五枝箭,眼中頗有懷疑之色,戰天風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並不理他,只是冷眼看著,血狂裝好箭,一扣板機,五箭齊飛,全都射到了一百五十步開外。
「老天爺,竟然真的射出去了。」血狂親手射出去的,卻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些親手打造出手弩的老鐵匠也都驚呆了。
一百五十步並不算太遠,血狂赤虎一箭都可射兩百步以上,一般胡兵也普遍可射到一百五六十步開外,但重要的是,一次可以射出五枝箭,而且都可以射出一百十五余步,這就太不可思議了,一弩在手,等於弓要射五次。
「一弩五箭,五千具弩一次齊射便是兩萬五千枝箭,老天爺,這威力也太大了。」赤虎喃喃叫。
「這算什麼?」戰天風卻在一邊冷笑:「他日爾等若來犯七喜城,本大追風讓你們見識見識車弩,那時候才知道威力兩個字怎麼寫呢。」
血狂赤虎雖說是信了戰天風,卻始終也有三分懷疑,因為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區區一萬人怎麼可能抵擋雪狼王的數十萬大軍,此時見了手弩的威力,卻又多信了兩分。
一萬精兵中,戰天風讓血狂赤虎再挑一次,精中選精,挑出五千騎射最優的,由赤虎率領,以紅旗為號,稱紅旗軍,另五千由血狂率領,以黑旗為號,稱為黑旗軍,黑旗軍專練衝刺劈殺,在紅旗軍以弩戰之術挫敗敵軍鋒銳後,黑旗軍再狂飆突入,將敵軍主力徹底擊潰。
紅旗軍專練弩戰之術,分為五個千人隊,每隊相隔一百步,密切配合,中間的關健是,第一隊箭一射完,必須立時後退散開,讓第二隊通過,若是阻礙了通道,自己人反而撞做了一堆,那就恰得其反了,第二隊也是一樣,練的是頗此間的配合,所以手弩雖未製成,卻可以先練起來。
血狂先不吱聲,後來聽說手弩全部配給赤虎的紅旗軍,可就不幹了,戰天風笑嘻嘻看著他,道:「紅旗軍只放箭,不拼刀子,你如果不想衝進敵陣中殺個過癮,那你就和赤虎換一下。」
血狂摸摸腦袋想了一會,道:「那我還是領黑旗軍好了,讓我干看著不能出刀,非憋死不可。」
「好事都讓你挑了啊。」赤虎給他一腳:「不行,現在我不幹了。」血狂忙又求情,摟著赤虎肩膀道:「好兄弟,這次你讓著哥哥,下次做哥哥的讓你。」
戰天風打個哈哈,神色一冷,盯著血狂道:「不要以為黑旗軍好玩,紅旗軍一射亂敵軍前鋒,你便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劈入敵軍陣中,將敵軍徹底擊潰。黑旗軍很精銳,但還遠遠不夠,這就是我讓你提前來訓練他們的原因,否則就只需要紅旗軍而不需要黑旗軍了,你必須把黑旗軍練得像閃電一樣快,而且要無堅不摧,你做得到嗎,若是不行,那還是讓赤虎來好了。」
血狂一張臉剎時脹得通紅如火,猛地抱拳道:「我一定將黑旗軍打磨成這世上最鋒銳的一把刀,不論雪狼軍有多少人,都可以一刀把他劈開,若練不出來,我自己割了自己腦袋。」說了這句話,扭身便去訓練黑旗軍,再不回頭。
戰天風眼看將血狂的殺氣徹底激起,暗暗點頭,他這黑旗軍,其實還是趕虎下山一計中精兵之計的翻版,不過他可以想像,當雪狼軍前鋒被紅旗軍弩戰之術射亂後,黑旗軍再急突進去,必然可以收到奇效。
赤虎的紅旗軍只練配合,胡人生在馬上長在馬上,馬術人人精湛,因此練起來很容易,初時還有些生疏混亂,練得十多天後,頗此的配合便滑溜無比,五個千人隊來回反覆,竟就和五個人一樣,再沒有一絲混亂。
血狂的黑旗軍練起來則辛苦得多,練體力,練劈殺,為了加強臂力,彎刀不用,換上重一倍的生鐵條,人如此,馬也一樣,每匹馬都加一個沙包練衝刺,這樣到了真正上戰場時,扔掉沙包,戰馬衝刺的速度就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