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天立時運轉 文 / 西方之炎
第十八章周天立時運轉()
戰天風更喜,想到一事,道:「但鬼牙一放出去是不是就沒有了,他還會回來嗎?」
「怎麼著小子,先前鬼叫連天,這會兒知道了鬼牙的厲害,又捨不得了是不是?」朱一嘴嘿嘿笑。
戰天風不好意思的搔頭,道:「你老人家別見笑,不是小的貪心,實在是我人小力弱,給人欺負慣了,若有了鬼牙這厲害武器在身上,那就不怕人欺負了不是。」
「放心吧小子。」朱一嘴在他後腦上拍了一記,道:「射出去的只是鬼牙的靈力,它的本體給老夫血印牢牢封在你小子手臂上,那是絕對跑不掉的,而且還有一宗好處,你小子若是跟人打架,被人把手砍了下來,鬼牙的邪力也能自動將你的手臂接上,不過接時你小子要注意了,要接正,若接反了,弄成個易如反掌可莫怪老夫言之未預。」
「太好了。」戰天風狂喜大叫,復又拜倒,用力叩了兩上響頭道:「你老又傳我奇功又給我裝鬼牙,小子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老了。」
「不必叩頭,謝也不要謝,你小子只要不罵老夫就好了。」朱一嘴冷笑。
「不會不會。」戰天風忙叫:「我怎麼會罵你老,若罵了你老,讓小子的牙齒個個生不如死,斷子絕孫。」這誓也是他在街頭說慣了的油嘴兒,乍聽起來好像是個很重的誓,其實純粹是油嘴,牙齒本來就是死的,怎麼可能生不如死呢,斷子絕孫更是不知從哪裡說起,但不明白其中機峰的人,一時半會哪裡想得到。
「你老人家莫怪,先前罵了你老,不是不知道嗎,反正罵人也不痛,你老人家就不要放在心裡了吧。」戰天風心中低叫,想到從此有鬼牙在身,而且鬼牙威力之強,刑天道人朱一嘴這樣的高手射中了都是有死無生,一時間真的只想放聲大叫出來。
「本窮少爺從此就是屬螃蟹的了,到哪裡都可以橫著走,誰敢惹著我,唰,給他一鬼牙,看他死不死?哈哈。」這麼想著,兩臂上的脹痛好像也不痛了,甚至更痛些才好,因為脹得越厲害說明鬼牙的邪力越大,以後用起來威力也就越大啊。
朱一嘴自然知道他這會子在想什麼,道:「行了,先別樂了,練練手法吧,萬一你小子到時過於興奮,指東打西,真個給老夫一鬼牙,老夫可就冤死了,記著了,只練手法,可千萬別念訣,鬼牙這會兒還不死心,只想要出來,你一念訣往外放,他借勢可就跑了。」
「絕不念訣。」戰天風點頭應了,當下便練起手法來,不敢念訣,口中便叫放字助興,左一放右一放,突然間「撲」的一聲,卻是下面放了個大響屁。
朱一嘴忍不住放聲大笑,道:「行了,服了你小子了,不要練了,進蒸蘢去躺著吧。」
戰天風也自有些不好意思,聽了朱一嘴的話卻又失驚,道:「還要蒸啊,小子已經有十一分熟了,不要再蒸了吧。」這時天已黑了下去,先前那一蒸,可著實是蒸了好幾個時辰。
「老夫老了,要蒸個十二分熟才嚼得爛呢。」朱一嘴哼了一聲,見戰天風爬進蒸蘢,道:「刑天道人的習慣,必在子時一刻現身,還有點時間,你將九轉回鍋氣多練幾遍,把先前那湯裡的好東西盡量吸收乾淨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刑天道人來時,老夫會通氣讓你看見,你小子放屁還響,到時老夫揪住他兩個腦袋,就叫一聲放,你小子就跳起來雙手齊放,記住了?」
戰天風一下子想到了其中關健,道:「是不是我躲在蒸蘢裡,刑天道人就難以發覺。」
朱一嘴眼中露出訝異之色,嘿的一聲,道:「你小子腦瓜子還蠻靈光的嘛,是,老夫以通氣之術,讓鍋中氣與老夫本身之氣相連,氣連人連,老夫看得到的你也看得到,你可以看見外面,但刑天道人靈覺卻會給蒸氣遮住,否則以刑天道人之能,你小子藏身附近,他豈能不知?那就休想算計他了,若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鬼牙威力雖大,你小子想打中他卻也只是白日做夢。」
戰天風明白了,老老實實躺進蒸蘢裡,吸一口蒸氣,不等運功,周天立時運轉,他一直有些擔心,生怕又不通了呢,這時才放下心來。
「他剛才說先前的湯裡面有好東西,看來不是假話,我能打通氣脈周天,絕不是蒸這幾個時辰就做得到的,那鍋湯必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卻不知放的什麼東西,這般靈驗。」亂猜一氣,突又想到:「七公號稱偷遍天下,那皮囊裡好東西一定多得不得了,卻小氣到要死,只拿一顆什麼先天丹來給我吃,還說什麼功夫一定要自己練,天材地寶也幫不了忙,哼哼,所謂日久見人心,那老狐狸待我,可是遠不如朱老爺子了。」心中一時對壺七公大有成見,他卻不知,人身承受能力有限,就拿天天要喝的水來說,一杯水是好東西,喝下去不但解渴,有時簡直是可以救命,但如果一口氣灌下一桶水呢,那就會要人老命了。壺七公袋子裡便有好東西,即便也捨得,拿給戰天風,他吃下去容易,化得了嗎?不過這中間的道理,戰天風一時是不會明白的。
胡思亂想著,身上卻灼得肉痛起來,忙運起九轉回鍋氣,朱一嘴這蒸鍋裡練成的功法還真是管用,氣一運轉,灼熱立消,戰天風心中讚歎,更好生佩服,想:「這人還真怪,怎麼就能想出這蒸蘢裡練功的法門呢?難不成他竟是個包子成精,卻不知是肉包子還是糖包子。」
想到吃包子,忘了練功,身上立即又熱了起來,失驚暗叫:「可別把本窮少爺先蒸熟了,那可真是個大肉包子了。」不敢再亂想,專心練功,內息綿綿,一時間物我兩忘。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傳來朱一嘴的聲音:「來了,不要怕,看著就是,記住老夫的話。」隨著他話聲,戰天風眼前突地一亮,已可看到蒸蘢外面。
「連著氣,就可借他的眼睛來看來聽,這通氣之術還真是靈異呢。」戰天風心中即興奮又緊張,依言不動,但張眼往往看,並不見刑天道人,只朱一嘴一個人在灶邊燒火,又過一會兒,忽聽得格格一陣怪笑遠遠傳來,戰天風心中一跳:「來了。」
笑聲一起,朱一嘴騰身站起,反手撥下腰間炒鍋,隨手扔出,那鍋打著旋兒撞在四面牆上,竟將四面的牆全都撞倒了,屋頂整個壓了下來,好在蒸蘢上有蓋,屋樑瓦片並沒有打在戰天風身上,只把他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即就明白了朱一嘴的意思,這麼燒著一個大蒸蘢,終會惹刑天道人生疑,所以朱一嘴故意撞倒屋子,讓屋頂蓋住蒸蘢,刑天道人看不到,靈覺又感應不到,自然就不會生疑了。
四面牆一倒,戰天風眼界立時寬了許多,只見朱一嘴站在斷牆邊,面對著他,十餘丈外,站著一個人,但那人生像也太恐怖了,若不是事先打了底子,戰天風真會嚇得大叫起來。
那人身量頗高,穿著雪白的麻衣,背上背著一把劍,若就看這模樣,和一般道人也沒什麼兩樣,但再往上看就不對了,這人的肩膀上,竟沒有腦袋,這人的腦袋呢?這人的腦袋提在手裡,而且是兩隻手各提著一個,左邊的在笑,右邊的在哭。
「我的娘啊,整日價只說見鬼見鬼,但鬼若見了這人啊,只怕都要嚇得還陽了呢。」戰天風心中發緊,一顆心怦怦直跳,耳中聞得朱一嘴一聲低哼,那意思顯然是要他放平呼吸,以免被刑天道人發覺,但戰天風將氣連運了兩遍周天,呼吸仍然放不平,那種恐懼感竟是怎麼也無法消除,心中著急,突然想到兩臂上的鬼牙,暗想:「別說他不是鬼,便是鬼也沒什麼了不起,本窮少爺身上還裝著鬼牙呢。」這藥靈,這麼一想,心中一發狠,那種恐懼感終於消除了。
幸好刑天道人那笑的腦袋一直在笑,並未察覺,一時笑畢,那哭的腦袋看了朱一嘴開口了:「朱一嘴,還我腦袋來。」
朱一嘴哈哈一笑,一敲鍋底,道:「煮著吃了,不是說你,還真是難吃,也不知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啊。」刑天道人兩個腦袋齊聲大叫,雙手齊揚,將兩個腦袋對著朱一嘴齊扔過來,同時間反手抽出背上長劍,飛身刺向朱一嘴。
「再送兩個豬腦袋來嗎,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朱一嘴大喝一聲,鐵鍋一翻,成一個弧形斜兜向刑天道人的兩個腦袋,那兩個腦袋上沒有身子沒有腳,卻是能閃能避,靈活異常,眼見朱一嘴鍋到,兩個腦袋同時飛開,左邊腦袋上升,升到朱一嘴頭頂,猛地張口,一口痰吐將出來,筆直射向朱一嘴頂心,風聲嗚嗚,勢勁力急,而另一個腦袋卻繞到了朱一嘴身後,將頭一甩,頭上數尺長的長髮便如數百根鞭子,抽向朱一嘴雙腿。
先前戰天風見刑天道人將兩個腦袋齊扔向朱一嘴,還以為刑天道人氣瘋了把自己腦袋都扔掉呢,到這時才知中間另有緣由,眼見刑天道人如此古怪打法,又是吃驚又是歎服,想:「他這種搞法,一個人倒等於三個人了,而且頭髮唾沫都可以做為武器,可真是讓人防不勝防了。」
面對刑天道人三路齊攻,朱一嘴身子突地往下一矮,手中鍋舞出一片鍋影,鍋底向天,但聞錚錚錚一陣響,竟以一隻鐵鍋將長劍頭髮還有那一口痰盡竭擋住,隨即鍋子一翻,反削向刑天道人的一個腦袋。
刑天道人兩個腦袋左右齊飛,無頭身子卻繞著朱一嘴打起轉來,劍點如雨,輔天蓋地灑下,兩個腦袋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靈變萬端,打法更是怪招迭出,一時咬一時唾一時撞一時甩,更又時哭時笑,簡直讓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