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鄭妍
這天午後，覺得疲累的他們停下來休息，黃文成一個人在馬車上睡覺，葛笙帶馬兒們去喝水，李玄和黃鶯坐在綠地上邊欣賞美景邊說話。
「皇上，你可以讓我知道你幾歲嗎？」黃鶯仰起小臉看著他。
「當然可以。」李玄願意回答她任何問題，只要她高興的話。「我二十一歲，大你六歲。」
「二十一歲的皇上，好年輕的小皇上哦！」黃鶯吐吐舌頭。
李玄笑道：「我十六歲就即位，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小皇上，什麼都不懂，不過我還是熬過來了，努力了五年總算做出點成績。」
「皇上做得很好呢！大家都說現在的皇上是個好皇上，所以大家才能過著不愁吃穿的生活，我說的都是真的哦！」她不是拍馬屁也不是說謊，只是直話直說。
李玄露出一抹苦笑，「可是我卻讓你和你爹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皇上，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會繼續努力，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的人不知道挨餓是什麼滋味，我一定要在我有生之年達到這個目標。」
「好棒哦，我給你拍拍手！」黃鶯還真的拍起手來。
黃鶯的鼓勵讓李玄眉開眼笑，「你知道我是皇上，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是個好皇上啊！」黃鶯不假思索的說。
李玄笑而不答。他想可能是她年紀太小，還不是很清楚皇上有多大的權力，而且到目前為止她看到的都是他好的一面，如果進了皇宮可能就不一樣了，那時的他就必須以皇上的身份來面對她，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她是不是還是一樣用她的真性情來對待他？
「我是不怕皇上，不過我倒是有點怕你的手下葛笙！」黃鶯有點怕怕的說。
「哦，你居然會怕葛笙，為什麼？」
「因為葛笙顯是很嚴肅，不太說話也不愛笑，他是對我很好啦，沒有罵我也沒有打我，可是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可怕，他和我爹年紀應該差不多吧！可是我爹就很好相處，而他卻……」
「那是因為葛笙是我的侍衛，他跟在我身邊不是為了玩是為了要保護我，所以他當然不能放檢心情陪你嘻嘻哈哈的。等你跟我回宮後，你就會明白其實他是個老好人，我想你一定會比現在更喜歡他的。」
黃鶯點點頭，「嗯，我也想更喜歡他，因為他好厲害哦！年紀這麼大了動作還這麼靈活，和年輕人沒兩樣，像我爹就遠不如他，走不到三步路就會喘、會咳。皇上，你偷偷告訴我，葛笙他是怎麼保養的，我要叫我爹學他這樣可以返老還童。」
「什麼返老還童？葛笙又不是吃了什麼仙丹！」李玄又被她的天真逗笑了，「葛笙他是練武之人，身體好是應該的，你爹如果可以把身體公好，再把身體練壯一點，我想他就會和葛笙一樣了。」
黃鶯聽了笑逐顏開：「是吶，我好期待看到我爹好起來。皇上，我爹一定能恢復健康對不對？你會把我爹治好吧！」
「嗯。」李玄笑了下。如果他更有把握的話，一定會說些讓她能安心的話，但是他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皇上，你的手……」這時鶯黃看到李玄的右手，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咬過他的事。
「皇上，對不起，那時我把你咬得很痛吧！」她沒想到自己會咬得那麼重，現在她好後悔，那時她幹嘛咬那麼重，現在她得好對不起他哦！
「不用在意，你看已經看不出來了不是嗎？」李玄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別有所指的說：「手上的痕跡會消失，心上的痕跡卻永遠不會消失，我會永遠記住你咬的這一口，你也一樣別忘記！」
「啊？」黃鶯愣愣的看著他。他要她別忘記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這麼小氣想找機會報仇吧！只是咬一口需要記一輩子嗎？
「皇上，所有的馬都喝完水了！」
葛笙的出現化解了黃鶯不知道怎麼回答李玄問題的尷尬，她正好藉機開溜。
「皇上，我去看我爹醒了沒。」她說完就跑掉了。
葛笙走到李玄身旁，不解的問：「這丫頭怎麼了？一見我就逃，我做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嗎？」
「不是你，我想她是被我嚇跑的。」李玄無奈的說。
「被皇上？」葛笙歎了一口氣，「皇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屬下很清楚皇上對這丫頭的感情，屬下從來沒有看過皇上這麼喜歡一個人過，可是屬下有些話不得不說。皇上，你真的要帶黃鶯進宮嗎？」
李玄沒好氣的瞟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個，我當然要帶她回宮，為了她爹的身體……」
「這只是借口不是嗎？」葛笙大膽打斷李玄的話。「屬下敢說今天如果黃文成的身體是健康的，皇上也會找其他的理由帶她進宮，因為皇上是無法捨下她自己回宮的，不是嗎？」
李玄點點頭，不想否認。「你說得對，我是很喜歡她，不管怎樣我都要帶她回去。我要照顧她，不再讓她過那種悲慘的生活，她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最最珍貴的禮物啊！」
葛笙第一次昕李玄口說出對黃鶯的感情，他一方面替李玄高興，可是另一方面他感到憂心。
「皇上，你該不會想封她為後吧？」他猜依皇上喜歡黃鶯的程度，至今尚未立後的他應該會這麼做才對。
李玄看著葛笙，心情複雜的說：「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不錯，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我知道目前的情況不允許我這麼做，光是母后那一關就過不了，黃鶯年紀太輕，沒讀過什麼書，家世背景也很糟，在母后眼中她沒有一項符合做皇后的條件。」
「皇上能有這樣的認知就好了！」葛笙現下安心不少，他本來還擔心一意孤行的皇上會為了一個小女孩和太后鬧得不偷快，還好皇上沒有完全被美色所迷，還是那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不過我不會這樣就放棄的。」李玄語氣堅定的說。「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打這場硬仗，葛笙，你等著看吧！不管要花多少時間、多少心力，我都要她成為我的皇后，我已經認定她是當皇后的唯一人選，誰都不能取代她。」
葛笙憂心忡忡的看著臉上充滿信心的李玄，他知道現在自己再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算了！只要皇上能得到幸福就好了，他這個做屬下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唉！黃鶯，你這隻小小鳥，要是你敢辜負皇上的一片真心，葛笙爺爺可不饒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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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鶯看到皇宮人口那扇大得不得了的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只要過了這扇門，她就要過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日子。
她本來對進皇宮這件事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直到這一刻，她的心中才湧現不安之感。
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有什麼不同？她和爹可以適應這個原本不屬於他們的世界嗎？
「怎麼了？」走在她前面的李玄發現她的遲疑，旋身走向她。
她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只是有點害怕。皇上，我和我爹真的可以進去嗎？」
「傻瓜，你爹不是進去了嗎？」李玄指著已經進皇宮的黃文成和葛笙，他鼓勵的對她笑道：「你爹不是還好好的？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
「好。」李玄的笑容讓黃鶯不再不安，她對他點點頭，「皇上，我們走吧！」
「我們一起進去。」李玄握住她的小手，無視週遭異樣的眼光進了皇宮。
第三章
李玄回到睽違四個多月的皇宮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見他的母后，也不是去找他那些嬪妃，最先處理的還是黃鶯和黃文成的事。
他把離自己寢宮最近的一個院落給了黃鶯父女住，取名為「黃鶯谷」，他希望這裡以後就是黃鶯的家，希望她能永遠待在這裡。
李玄還命令所有的太醫去診治黃文成，得到的結果和他想的差不多，黃文成是無法醫好了。
不過其他能做的他一定要做到，他一定會想辦法讓黃文成孱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延長他的壽命，他不希望看到黃鶯哭泣啊！
黃鶯父女的事在宮中沒多少人知道，因為他要知道的人保守秘密，他現在還不想讓太后知道，雖然這件事遲早都會讓她知道，瞞不了她多久的，不過他還是希望等他讓黃鶯有心理準備後再讓太后知道，這樣對黃鶯、對太后都比較好。
李玄整日忙於國事，不過不管再怎麼忙，每天一定都會抽空去黃鶯谷看黃鶯，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愈來愈大，已經不能一天沒有看到她了。
半個月過去了，黃文成的身體恢復得不錯，至少不用整日躺在床上，已經可以下床走動，食量也變得更好，黃鶯因為這樣臉上只有歡笑不再有憂愁，這讓李玄覺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