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藍沁
「一個女人,為了留住自己心愛男人的心,可是會不擇手段的,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兒子做為工具。那死去的六個新娘,說不定就是被大娘設計而死的呢!」杜懷笙直盯著紅花說。
「你……你胡說……」紅花十分震驚。
「你就當我胡說好了,在這個杜家莊裡頭,想致大哥的新娘於死地的可不少呢!你看那個水煙,溫溫柔柔的,可你知道她愛著大哥嗎?我大娘曾想把水煙婚配給張總管,可水煙抵死不從,說願終生不嫁的伺候大哥,你想,她見大哥娶了親,會不恨他的新娘嗎?還有那個何嬤嬤……」
「夠了,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只是想嚇我吧?」
杜懷笙聳了聳肩,「算我嚇你吧!你可別以為杜家的媳婦好當呀!」
「我才不會被你嚇到呢!」紅花強迫自己微笑著。
杜懷笙的臉上出現壞壞的笑容,「我有點欣賞起你的勇氣來了。」說罷,杜懷笙又望向那小火熬著的湯藥問著,「這藥汁熬了多久啦?」
「快三個時辰了。」紅花奇怪的望著杜懷笙,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問。
「真是太辛苦你了……咦,窗外有個人影。」杜懷笙忽向外一指。
紅花忙往窗邊跑去,一看,哪有什麼人影,「沒人呀!」
「是我眼花了。」杜懷笙笑著走出了廚房。
紅花滿臉的莫名其妙,一回頭,看見她辛苦熬了三個時辰的藥汁,全翻倒在地。「可惡的丫頭!」紅花大罵。
這下,她又得花三個時辰再去熬一碗藥汁了,紅花真是欲哭無淚呀!
第四章
紅花凝著眉頭。聽了杜懷笙那一席話,這下殺害杜家新娘的可疑之人愈來愈多了,她彷彿陷在十分危險的處境之中,令她不知該從何查起才好!
紅花端著那碗她花了六個多時辰才熬好的藥汁,走向杜懷仁的起居間。就在門外,她看見了水煙正含情脈脈的扶著杜懷仁上床歇著,他們之間的動作十分親密,這俊男美女真的好相稱呢!而杜懷仁的臉上,也沒她常看見的冰冷。
此時,紅花突然想起杜懷笙剛才所說的話——水煙為了杜懷仁,打算終生不嫁,只伺候他一人。
紅花愣愣的站在房門口,手上還端著那碗熱呼呼的藥汁。不知道杜懷仁對水煙是否也有著同樣的心意呢?
水煙此時發現了呆立在房門外的紅花,她微笑地道:「少夫人,你怎站在門外不進來呢?我正給少爺送飯菜來,你也一塊兒吃吧!」
紅花回過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我進來了。」她進門後,望了杜懷仁一眼,只見他一臉冷然。
水煙又說:「少夫人,你先用吧!少爺說他還不餓!」水煙說著,忙為紅花添飯。
「水煙,我自己來就好了。」紅花忙接過飯碗。
「那……水煙先告退了。」水煙笑著望了杜懷仁一眼,臉上有絲羞澀的嫣紅,隨即走出了房門。
紅花呆呆的望著桌上那些好菜色,這些山珍海味,可是她跑江湖這麼多年來難得一見的,可是,她卻沒什麼食慾。突然她想起了還端在手上的藥汁道:「少爺,我給你熬了藥汁來了。」
杜懷仁望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藥我早就喝了,等你熬好,我看沒病也等出病來了。」
紅花此時才發現,已經到了午時了,她竟花了一整個早上的時間在熬藥,她暗自歎了口氣,「那你吃飯吧!」
「你吃吧!看你一副面黃饑瘦的模樣,如何引誘男人?」
紅花整個臉漲得老紅,「你……你在胡說些什麼……」紅花抓起筷子,忙大口大口的嚼飯,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最近時常跑來松竹園,不正是這個目的嗎?你接近我的意圖,我很清楚。」杜懷仁見她滿臉通紅,覺得有趣。
「我根本就引誘不了你,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我沒有水煙的溫柔美麗,又笨手笨腳,不會說話。」紅花氣悶的又多吃了幾口飯。
「你倒滿有自知之明的嘛!」杜懷仁笑了起來。
紅花瞪了他一眼,發了狠似的把桌上的飯菜全給吃了個精光,她存心要讓這嘴壞的杜懷仁餓肚子。
杜懷仁望著她問:「飯菜好吃嗎?」
紅花故意一臉滿足的微笑著,「好吃極了,你餓了嗎?」
「我才吃過點心,不餓的。要叫水煙再送東西來嗎?」杜懷仁也望著她微笑。
「什麼?你剛才已吃過了?害我撐死了……」紅花一吃驚,把自己的壞心眼給說溜了嘴。
「你得小心點,別傳出去說杜家第七個新娘是撐死的。」
「你……」紅花真是為之氣結。
「吃飽了,你就走吧!我想睡了。」杜懷仁趕起她來了。
紅花坐得穩穩的,一點也沒離開的意思,「我就不走。」
「隨你。」杜懷仁翻了個身,睡夢去也。
紅花枯坐著,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她終於打了個大哈欠,自進杜家莊以來,她沒一夜好眠過,整個晚上都提心吊膽的不敢深睡,白天又得跑來觀察杜懷仁,真夠累人的了。
元大人要她引誘杜懷仁,必能引出那殺害六個新娘的兇手,可已過了六天了,她不但沒引誘成杜懷仁,就連那個兇手也沒個影兒,想到這,她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
紅花睡著後,杜懷仁坐起了身子,望著她搖頭,嘴角不禁浮現著笑意。這丫頭真倔強的可以,他下了床,輕抱起紅花,讓她安躺在床上。
一轉身,看見了極叔在窗外望著他微笑,他走出了房門,「極叔,你笑什麼?」
「你第一次對女人動情哪!」極叔陪他坐在竹林下。
「動情?對那個醜丫頭?」杜懷仁搖頭笑著。
「別瞞我,我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瞭解你嗎?何況,少夫人並不醜,這些天以來,她長了些肉,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樣干扁了,瞧她的臉蛋,絕不比水煙姑娘差啊!」
「我從沒對女人動情過。」杜懷仁淡淡的說。
「少爺,你不明白嗎?知道少夫人吃不好、睡不好,且會去關心她的安危,當你在乎這個女人的所有事情時,你就是對她動情了。」
「我會對紅花動情嗎?她看來有些傻氣又倔強,有時,她那無畏的眼神,又教人佩服她的勇氣。」
「少爺如果對少夫人動情,那極叔我可會很高興的。」
「為什麼?」杜懷仁不解的問。
極叔笑了笑,只是道:「因為少夫人是個好姑娘。」
杜懷仁沒再追問,反倒若有所思起來了。他對紅花,真動情了嗎?
紅花真是鬱悶呀!昨天,她竟在杜懷仁的房中呼呼大睡,甚至,還是水煙在黃昏之時,喚她醒來的呢!
那個杜懷仁,不知在何時已離開房裡,敢情是他抱她到床上睡的。想到這,紅花不禁臉更紅了。但她真的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
今天,她羞得沒臉再去見杜懷仁,一整天,人都待在朝雲院裡翻來覆去的,想睡卻再也睡不著了,眼看,天都快黑了,紅花坐起了身子,呆愣的望著窗外的暮色。
此時,她忽然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警覺的跳下床,隨即看見窗外有個戴鬼臉面具、一身黑衣的人立在窗口,他看著紅花,發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是誰?站住!」紅花一把拉開門欲追出去,不料門一開,一個滿身是火的稻草人倒向了她,紅花驚叫閃開了稻草人,隨即忙抓起棉被撲滅那團火焰。
「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夜兒衝了進來,看見了地上那團燒焦的稻草人,嚇得尖叫。
「夜兒,你收拾一下,我去抓那個鬼臉黑衣人。」紅花說完,人飛快的奔了出去。
「少……少夫人……我怕呀!」夜兒追著她大叫,可紅花已不見人影,夜兒真是欲哭無淚,這朝雲院一整天的沒什麼僕人出入,只有她一個貼身丫環及四個灑掃的僕人呀!
紅花追了老半天,已不見那鬼臉黑衣人的蹤影了,只好停下腳步喘氣。「真會逃……」
就在這時,一張鬼臉,忽地自紅花眼前的大樹後冒了出來,紅花嚇得大叫跌坐在地。
「嚇死你了吧!」杜懷笙拿下了臉上的鬼臉面具。
紅花驚魂未定,忙站起了身,「你……剛才的火焰稻草人是你放的?」
杜懷笙眼睛轉了轉,「火焰稻草人?」
「對,你剛才是不是企圖燒死我?」紅花氣憤的望著她。
「那你怎沒死呀?」杜懷笙望著她,笑得陰冷。
「你……你竟做這種害人的事……」紅花有些膽顫的問。
「害人的事又不只我會做,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放的火?」杜懷笙微笑的問。
「證據就在你的手上,這個鬼臉面具,剛才就出現在我的窗口外面。」紅花指著杜懷笙手上的鬼臉面具。
「這個啊?是我剛才撿到的,我只是看你呆呆的站著,所以才想嚇一嚇你的。」杜懷笙又戴上面具望向紅花。
紅花也覺不對勁,照理說,如果是杜懷笙放的火,她何以要故意又出現在她面前,自曝自己的惡行呢?但是,杜懷笙的行為也怪異的可以,天都黑了,她卻一個人在園子裡溜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