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藍靖
「讓我來!臭小子,不知死活。」一名壯漢抓起椅子,朝大豆砸去,他閃身躲過。
其它人見狀也有樣學樣,很快地,桌椅、杯盤、花瓶齊往他頭上飛去。
大豆畢竟只學得粗淺功夫,待所有東西落地,只見他腦袋也流下了大片鮮血。
「啊!殺人了!出人命了!」樂坊的眾女嚇得尖聲大叫,現場陷入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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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脫一群花癡女,童安安滿肚子鳥氣的來到衙門,誰知父親已帶領一班捕快上成王爺府了,無奈自己並無資格任意進出王爺府,只得和另一班衙役在街上四處巡邏。
「啊!殺人了!出人命了!」
童安安巡邏到煙花柳巷間,忽然聽到許多女子的慘叫聲,她立即帶人衝進案發現場。
見到許多人在圍毆一人,她立即大吼,「住手!」
「住手!」同時間,也有一名男子和她講一模一樣的話。
童安安瞥向音源,不瞧還好,一瞧之下她滿腔怒火又燃燒了起來,又是那個讓滿城女性為之瘋狂的大欽差。就在不久前,她已從同僚阿豪的口中得知司徒英的風流事跡,也是害她被一大群瘋女人圍剿的罪魁禍首。
童安安忍不住嫌惡地瞪著他,但司徒英並未留意到她。
聽到前頭出事,他和魏僥奔出來一看,才知大豆遭到眾人毒打,他急忙替大豆點穴止血後才開口問:「你們為什麼這麼多人欺負我的手下?」
「喔!原來你就是司徒英。哼!我們本想修理的是你,大伙都是來看雨蝶姑娘,你算什麼東西,沒問過我們爺兒們,居然想獨佔?」其中一人首先發難。
其它人也紛紛發言支持。
司徒英臉色變得極不友善,眾人見了也有些害怕,畢竟他官銜不小、武功也高。「就算大伙不滿司徒,你們聯手打一人,眼中還有王法公理嗎?」
什麼欽差大老爺?!簡直就是個下流胚!走到哪,都為風花雪月的事惹是生非。童安安心裡暗罵,但仍是撥開圍觀的人,走上前處理,「都別吵了,誰是這裡的負責人,報告一下發生什麼事。」
朱虹趕緊趨前打躬作揖,「沒事的,官爺,只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雖然樂坊的靠山不少,但她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血都流滿地了,還說沒事!」
司徒英想討回公道,便說:「這位小官爺,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圍打我的僕人。」他仔細一瞧,才知原來早上的那個女子是名捕快。
「官爺就官爺,幹麼還加個小字!」童安安體形瘦小,身著男裝時經常被人視為乳臭未乾的小子,而他一開口,就不知死活的犯了她的忌諱。「無風不起浪!若是你沒唆使手下做些惹人嫌惡的事,怎會遭致眾怒?」她眼神不經意流露出嫌惡。
看這情況,她把早上那筆帳算在他頭上了!司徒英心中暗付,臉上故意顯露出明白自己遭人暗算的神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妳說呢?」
「你……」瞧他一副認為她黑白不分的表情,童安安更是氣得狠瞪他幾眼。
然而,就在場面僵持不下之際,雨蝶踏著蓮花步,緩緩自後頭走出,薄紗輕揚,有如仙子下凡,看得在場的每位男子都忘了置身何處。
她對眾人福了個安,這才開口,「諸位大爺,可否聽雨蝶說句公道話,雨蝶感激各位的抬愛,今日妾身身體不適,未能為諸位大爺解憂,深感過意不去。而事實上,妾身與司徒公子是多年舊識,聽聞妾身微恙,故而攜帶家傳秘方給妾身服用,並囑咐朱老闆讓我多加休息,沒料,竟造成諸位大爺的誤會。」
眾伙也不知是真信或隨口應和,僅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雨蝶繼續用溫柔的嗓音說話,「所以,可否請各位大爺看在雨蝶的薄面上,和氣化解此事。」
對眾人而言,適才也不過是貪杯鬧事,現在酒意漸退,可不想真把事情鬧上衙門,況且,現下有了台階幹麼不下,大伙紛紛應允,「好!全看妳的面子。」
得到響應的雨蝶轉而對司徒英請求,「一切禍因全導源於我,妾身代各位大爺向您和大豆小哥陪不是,還請你海涵,玉成小女子的調停。」
司徒英不怕上衙門,甚至能說是如魚得水,但看在雨蝶不想生事的情份下,加上私忖有這個女捕快在,自己也決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遂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雨蝶欣喜地道:「太好了!妾身待會兒就為諸位彈奏幾段曲子,感謝各位的賞臉。」她接著對童安安和一班衙役說:「幾位差爺辛苦了,這兒已經沒事,如果這會兒有空,我們怡紅樂坊備了一桌水酒,感謝你們跑這一趟。」
對她三言兩句便把事情化解,童安安可不領情,律法自有公道,豈容她私了?「誰是誰非我們自會調查得清清楚楚,不會冤枉誰,也不會讓人吃啞巴虧。」她轉頭對同僚道:「把生事的人都捉回去!」
「喂,我們都說沒事了,你怎麼還捉人?」朱虹和一群人紛紛嚷了起來。
司徒英第一次覺得這個女捕快頑固得有點可愛,但見到雨蝶一雙含淚欲泣的眼,也覺得該為她出頭。
「官爺,這裡的人都和解了,妳有什麼理由捉我們?」他轉而對吵嚷的眾人言道:「大伙都別理她,雨蝶姑娘馬上要獻奏一曲呢。」
仗著有欽差大人撐腰,朱虹招呼眾人到大廳的另一頭落坐,並催促雨蝶快些演奏。
見著這情形,童安安更是氣得牙癢癢的,想自己畢竟是為他的下人主持公道,結果這個司徒英竟不識好人心,反而和他的仇家一鼻孔出氣。
「阿豪、阿才,把人統統給我帶回衙門。」
然而,眾伙的一顆心早被雨蝶的倩影勾了去,根本不理會衙役的吆喝。
阿豪附耳對她說:「這些人大半認為沒事了,根本不合作,我們只有三人,怎麼捉?」
阿才也幫腔道:「是啊!其它的弟兄跟著捕頭去辦重大案件了,沒有人可支持,我看算了吧!」
「你們不想捉人?好!我自己動手。」說著,她便捲起衣袖,衝上前去。
司徒英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怎麼牢裡缺人關嗎?」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心中升起捉弄她的念頭,他彎下腰,壓低嗓門小聲揶揄,「小姑娘,還是妳被男人騙過,所以痛恨男人上妓院?嗯,不對,看妳的樣子不會有男子追求妳,八成是妳挨不住空虛難耐,才來怡紅樂坊捉男人。」
童安安惱得破口大罵,「我多得是人要,這些爛男人我還不屑!」
一個醉得東倒西歪的尋歡客搞不清楚狀況,聞言瞎起哄,「原來這位小官爺有斷袖之癖,哎喲!我可沒那興趣。」
幾個還在圍觀這場好戲的人,齊聲嘲笑了起來。
「小哥,難不成你看上我們才不肯善罷甘休?我最喜歡新鮮玩意了,你儘管捉我吧!」又有人說。
司徒英被這突發狀況搞得啼笑皆非,沒料到她會被激得大聲嚷嚷,使大家會錯意。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司徒英左頰熱辣辣地燒著,壓根沒料到她會有此舉,所以冷不防被賞了一個大耳光,也虧他反應機敏,反掌捉住她的手腕。
「妳……」一團怒火正熊熊燃燒。
先前圍觀的人都怔住了,連頻頻投來關注眼光的雨蝶也因此錯彈了數個音,朱虹更是驚得張大了嘴。
「妳竟敢打我?!」他的手指更加使力。
童安安忍住痛,「誰叫你口頭佔我便宜!」
「司徒兄,請息怒。」魏僥旁觀已久,看這情勢知道沒人出面制止不行。「請念在今日是我倆初識之日,賞我一個薄面,小弟斗膽請求大事化小吧?」
司徒英氣憤的咬牙切齒,「立刻讓她消失在我眼前!」
魏僥立刻將童安安強行帶離樂坊,來到車水馬龍的街頭。
「放開我!」她甩開他強握的手,「你幹麼多事,我才不怕他呢!」
「看看妳的手腕吧。」
童安安低頭一瞧,雪白的手腕上已泛起一圈青紫。
「妳知道他的功力有多深厚了吧。」
「哼!」她心底雖有些畏懼,口頭仍不認輸,「沒比過,怎知道?」童安安看了他一眼,「你是誰?幹麼幫我?」
「我姓魏,名……」
「安安,妳不要緊吧?」阿豪、阿才也追了出來。
「沒事。」她對魏僥拱手道了謝,便與兩名手下告辭,邊走口中仍叨叨念著,「司徒英,你給我記住!」
魏僥呆怔的佇立在原地,懊惱自己出面英雄救美,卻沒在佳人心中留下印象,反倒是與她對頭的司徒英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章
一個縱躍上樹梢,童安安在枝枒的流光間彷彿看到司徒英的嘴臉,遂拔起身上的佩劍往枝葉砍去,「王八蛋!武功高就了不起啊!讓你瞧瞧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