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沐辰
「奇斯。」不知何時,時時樂已經走到他這桌來了。
「嗯?」奇斯整理好思緒抬頭看她。
「你們一會兒還有節目嗎?」時時樂以眼神與微笑朝其它人打招呼。
「對,我們要去bar。」
「幾點?」時時樂抬手看了下手錶。
「九點半。」奇斯的友人之一代答。
「哪家?」
奇斯說了個名字。
「瞭解。」時時樂從褲袋拿出筆來將時間和地點記在手背上。
「妳也要去嗎?」先前還很肯定的奇斯現在不確定的問,「妳有其它節目?」
「想太多,我是你的保鑣,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時時樂笑道,拍拍奇斯的頭。「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我在那邊跟你會合,bye!」
「什麼事?」奇斯想也不想的脫口問,一問出口,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又忍不住猜想她是否跟王有約?今天看她跟約翰也聊得很開心,也許是跟約翰有約?想著想著,他的臉又紅了。
「老闆找我去支持一下,我順便跟他拿點東西。」時時樂沒發現奇斯臉紅。
「哦。」奇斯的臉更紅了。
同桌的友人已經有人笑出來了。
「那我先走了,到時見。」時時樂將約翰替她申請的識別證掛上,走出會場。
「bye……」奇斯沒精打采的動動手指,當是揮手。
「奇斯,她真的只是你的保鑣嗎?」
「對呀……」她老闆怎麼這麼巧也到巴黎來了?這疑問讓奇斯的臉蒙上一層陰霾。
「她挺酷的耶!」
「嗯……」本來就是他硬要僱用她當保鑣的,保鑣還是要有私人時間,他這樣想東想西的好像不太好……樂樂是他少數的女性朋友,不是sexmate,他得好好珍惜才是,所以上帝,請原諒他這個胡思亂想的罪人。
「想不到梅麗竟然會讓個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跟你在一起。」
「關梅麗什麼事?」奇斯煩躁的用叉子捲起意大利面送入口。
「奇斯,你的保鑣呢?」才說到梅麗,梅麗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有事先離開了,一會兒會在bar跟我們會合。」奇斯心不在焉的把盤子裡剩下的意大利面全掃入腹,「找她有事嗎?」
「真不盡責……」梅麗不滿的皺眉,「算了,你跟我來一下,我們去見運動飲料公司的總裁。」
像這樣的餐會,通常只宴請球員,讓他們能在比賽之前好好放鬆心情,不過有時也會邀請一些贊助廠商,形成變相的應酬場合。
美籍的網球選手在歐洲並不比本土的選手吃香,尤其是紅土賽季,更是美籍選手的墳墓,除了少數幾個能真正打出好成績的之外,其餘的像奇斯這種在硬地活跳跳,但到紅土就沒轍的選手不在少數。
「嗄?」奇斯一時不察,就這麼被梅麗拉走,他求救的望著友人們。
「永別了,奇斯。」友人送上無限的同情。
他們全都碰過梅麗的釘子,沒人想再去碰。
「我們在bar等你哦!」另一個比較有義氣的對愈行愈遠的奇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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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艾迪連上I.C.P.O的數據庫,準備要輸入名字查詢。
「莎娜?歐康納,或是莎娜?歐森,去年底的事情。」時時樂拿了幾個貼紙型的竊聽兼追蹤器、接收器與一些拉里拉雜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槍。
「莎娜……歐康納……沒有……歐森……沒有。」
「不可能啊,奇斯的教練親口對我說的。」
「我試試其它搜尋,妳等一下。」艾迪連上其它的數據庫,輸入關鍵詞。「對了,妳有什麼發現嗎?」
「目前都只是做初步接觸,還沒辦法有什麼深入的對談,不過他的經紀人似乎對我特別沒好感。」時時樂苦笑了下,把她的衣服塞進旅行袋。
「妳說梅麗?莫寧啊?」艾迪還是找不到有關莎娜?歐康納或是歐森的數據,他嘖的一聲,跟數據庫槓上了,「不過妳本來就跟男的相處得比較好,不是嗎?」
「是啊,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討厭我的女生。」她承認她的男性朋友多於女性朋友,但絕對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跟她的興趣與談的話題有關。
「遇到剋星啦?」艾迪調侃,「妳覺得奇斯如何?」
「別閒聊,快做你的事。」提到奇斯,時時樂本能地皺了下眉,踢艾迪的椅腳一下,迴避這個問題。
「妳覺得他有運毒的嫌疑嗎?」艾迪連上另一個數據庫,鍵入關鍵詞後,網頁跑出一堆資料。「有了。她是莎娜?歐森。」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覺得奇斯是個磊落的人,運毒與販毒這種事,他的自尊是不會允許他去做的,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奇斯刻意在她面前展現的一面呢?即使她私心覺得奇斯無罪,可找不到證據前,她也不敢說。她深吸口氣,中斷胡思亂想的思緒,湊到艾迪身邊看屏幕,「奇怪,怎麼數據庫有,可是卷宗裡卻沒有列上呢?」
她說的是調查人員針對奇斯做調查時,會將他的身家背景以及交友情況列上,況且資料上連他的腳幾號都列了,怎麼會獨獨漏了去年底發生的騷擾事件?
「樂樂,妳看,她的檢測報告指出她是重度古柯鹼中毒,在自述裡說她到奇斯的住處是為了找藥頭拿藥。不過後來警方並沒有在奇斯的住處搜到任何毒品,只有阿司匹林跟止痛藥……」艾迪念出內容,「這個案子沒有登記在國際性的犯罪數據庫,我是連到佛羅里達州才找到的。」
「你看。」時時樂指出審判這個案子的法官,「莫寧法官……」
艾迪看她一眼,「妳現在想的跟我想的一樣嗎?」
「廢話!」時時樂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你繼續查這個案子,也許奇斯跟這個莎娜的關聯比我們在數據上看到的還要深。我要回去了。」
望著屏幕上奇斯的照片,時時樂心頭有股奇異感,她不希望奇斯是罪犯,可又希望快點結束這個案子,有奇斯作陪的日子還挺愉快的,她甚至跟奇斯提過若是他有假可以去玩極限運動,例如高空跳傘或攀巖,她沒主動邀過人去玩,可卻在一次與奇斯的閒聊中提到?
當時看著奇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還覺得跟奇斯一起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但她馬上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他們在案件結束後,再也不會有交集,她竟還想到以後去了……
跟奇斯在一起時,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著更久之後的未來,這似乎不該是個臥底該有的情緒。
萬一奇斯真的涉案的話,她該怎麼辦?又萬一奇斯是清白的,她又該怎麼辦?不管奇斯是不是無罪的,她最後都要坦白以對,可是到時,奇斯會原諒她的隱瞞嗎?
時時樂發現她根本沒勇氣再想下去,奇斯的想法對她愈來愈重要了,在她還遲疑著該不該信任他時,她的心早已偏向他了。
「嗯,妳小心一點哦!」如果莎娜?歐森跟奇斯之間真的有關聯,那麼時時樂的危險無疑加深了。
時時樂牽動唇角,開門離去,一走出他們暫時租賃的公寓,走在街頭的時時樂心情更沉重了。
她知道不能讓私人情緒影響任務,只是與奇斯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她心底已經相信奇斯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相信他不會因為一己私利或是一時的痛快而做錯事。
但是……唉!還是別多想,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人人都是無辜的。時時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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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的時時樂,正要在奇斯隨身的球袋與他會帶著的東西安裝竊聽器,但浴室傳來的聲響讓她起了警覺。
她取出槍,戒備地檢查了小酒吧與臥室,都沒看見人,她探視虛掩的浴室門,浴室的小燈開著,有黑影在晃動,她把槍的保險打開,雙手握槍,不發出聲音的走近浴室,她背靠在牆上,然後用腳踢開門,腳步一跨,持槍的手伸直瞄準前方--
「不准動!」
迎接她的是被從窗戶吹進的風吹得晃動的浴簾,而浴室空無一人。
「呼--」時時樂吁口氣,拉開浴簾,確認沒人躲在浴缸中後把槍收妥,她站在浴缸邊緣,往窗戶外頭探去,確定沒有可供逃走的路線才把窗戶關上,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她又檢查了小酒吧跟臥室一次,一邊回想著她與奇斯出門時整個房間的狀況是如何,然後在經過那個與天花板同高的衣櫥時她驟然停步。
「咦?」衣櫥的門有關上嗎?時時樂回想,她記得她出門前奇斯沒關衣櫥的門。
時時樂覺得週遭的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凝結,這是她每次感受到危機時的警訊。
她考慮是要直接把門踢開跟那人正面衝突,還是要采迂迴戰術以避冕情報流失,她只想了一秒便直接走過衣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又關上,製造離開的假相,然後躲在小酒吧後,等著衣櫥裡躲的人自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