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陳毓華
「那我去上班了。」啾的一聲,算是吻別。
但是,對於黑歙無人能敵的吻功步小珪通常給子最不自覺、最熱情的反應,她重新攀爬上他的頸子,把已經很有份量的重心完全信任的交給她的大樹。
乾柴烈火,一觸即發。
要上班的人左手擁著她不能算細小的腰肢,右手的公文包又塞回卡納手中,他摟著小妻子的臀部……沒錯,在彈性很佳,白泡泡、幼綿綿的臀部上色情的撫摸……
卡納用手掩著眼睛,唉,年輕人就是不會顧慮到老人家的感受。
他們旁若無人的深吻,這幾天已經害得其它所有的人不知道要把眼睛住哪裡擺,總不能叫他們一個個把眼珠挖出來,等主子和夫人接吻完畢再裝回來吧。
他們隨時隨地親吻,隨時隨地發情……呃,他的意思是隨時隨地濃情蜜意,嗯,也許每個傭人都嚴格要求隨身攜帶N95口罩是不錯的法子。
兩個熱吻的人幾成永恆。
雙膝跪在婚後第二天黑歙就叫人來全部換過的地毯上--他不只換新,就連平常不鋪地毯的角落都做了妥善的處理,想來他是為了動不動就摔個四腳朝天的她。
半響後--
「夫人,大少爺走了。」卡納提點。車子都開走了呢,夫人也太沉醉了……
「呃……哦。」她站起來拍拍裙子,臉上紅暈末退。身上的孕婦裝也是由他買來的,五個月就穿孕婦裝會不會太誇張啊!他卻說她穿孕婦裝很好看,這是什麼讚美?
她摸著剛剛被吻得紅腫的唇慢慢的往前走。
「夫人?」
「啊?卡納?」
卡納繃著老臉皮,有著可疑的抽筋現象。「夫人,廚房在那邊,妳方向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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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夫人下廚,大家都很期待。
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的僕人都睜大眼珠想看看夫人的手藝如何。
負責整理房間的阿雅捧著要換洗的床單、被子、枕頭巾,「不小心」多走了兩步路逮住到處巡視的卡納。
「管家,我聽說夫人進了廚房,夫人的手藝如何啊?」
「咳……」
本來應該據守庭園,八竿子都不可能走進宅子「討水喝」的園丁,在某段時間後也阻去管家的巡視之路。
「老卡,夫人的三杯雞什麼時候出爐?」
「咳咳……」
日頭移上了屋頂。
司機提了桶充滿泡泡的桶子還有抹布,「恰巧」碰上出來喘口氣的管家,衝著多年交情,口氣少了幾分恭敬。「我剛剛瞧見夫人還在剁雞肉,是怎麼回事?」那隻雞可能很難瞑目,據說,夫人一早泡在廚房裡已經超過三個小時,更扯的是聽說油鍋到現在還沒起。
「咳咳咳……」
「管家……」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人擋著他的去路。卡納在黑府服務了大半輩子沒這麼受寵過。
本來嘛,他是男管家,外面的一切都歸他管理,屋子裡頭,女人家的事,有梅樹頂著,但是大家都來問他,說起來這間偌大宅子傭人比主子多,好不容易盼到女主人進駐,難怪大家心裡都吊了七、八個水桶,為了主子的三杯雞,他就去瞧瞧吧!
大廳的瑞七大掛鐘沉沉的敲響,廚房中的人一無所覺;不只廚房,人來人往的宅子好像一夕被淨空。
「好熱鬧啊,你們在看什麼?」
「聞香。」有人趁隙回了句。
「的確很香。」洋溢在空氣中綿綿密密的香味,難怪把許多人吸引到這裡來。
「還有呢?」殿後的人不是很看得到前頭的情況,老是叫人實況轉播給他聽。
「你知道我們在這裡看多久了嗎?」不笨會反問呢。
「嗯哼,不清楚。」原來他們這麼閒啊!
「快一個小時了,不過這不算什麼,我們家新夫人從早上到現在都埋在廚房裡,四個多小時就為了一鍋三杯雞,嗆吧?!」可以破金氏紀錄了唷。
是這樣子啊。
「那好,等開飯了叫我。」某人涼涼吩咐下來。
咦?遲鈍的人終於回過頭來。「大--少--爺。」
身為太少爺的人施施然的走了,身後帶著一票想來白吃白喝卻打著公務繁忙需要加班借口的阿霹、阿爆、端紫硯。
「都中午了耶。」本以為來到豪宅就有吃喝不盡好料的跟屁蟲沒想到午休時間還要苦命的勞碌。
「時間還多得很,我們有充裕的時間把案子解決。」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在辦公室中就吃了蜂蜜鬆餅跟燒肉飯團,肚子墊了底,還好、還好。
「難怪你把手提電腦帶回來,原來你早就有預謀。」阿爆哀哀叫。
端紫硯丟了個笨的眼神給阿爆,又把眼光往廚房投過去。想不通,行程如麻的黑歙會為了一頓飯從市區趕回來。
這種不符合經濟效益的事情應該只有一次吧?他是個枯燥、死板的工作機器,從來不懂生活情趣是什麼,何時他開始改變的?一定是因為新婚的關係……一定是的。
抱著惴惴不安,幾個人在書房坐定。
「我去泡茶。」端紫硯自動請纓。
她一直不服氣,想不通優秀如她怎麼不是第一人選。
「不用,讓卡納送過來就可以了。」黑歙一句話防堵了某個女子想一探究竟的前進之路。
書房門關上,來撿便宜的人又投入滾滾悲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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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懷孕有很多的不方便。
肚皮、大腿內側,一天比一天多的妊娠紋就別提了,要不是紋路太不規則,無聊的時候步小珪還想拿支筆在上面玩圈圈叉叉以茲洩忿。
像西瓜大的肚子每天洗澡的時候要捧著才能洗到下面,彎腰洗頭,也是困難的工程。
「小珪,妳在裡面睡著了嗎?」晚間新聞已經報完,氣象報告鉅細靡遺的從台灣到大陸到歐洲各個城市都做了預報,遙控器也將九十幾台的電視台切過好幾輪,進到浴室洗澡的人卻仍一點動靜也沒有。
本來就不敢寄望她動作能有多快的人頻頻看著浴室的門,等她響應。
沒有、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咱地關掉電視,黑歙跳下沙發。
不是他想小題大作,烏龜呢,動作本來就慢了,大烏龜的肚子如今多了小烏龜,更是雪上加霜,每天洗澡都要花掉她很多時間,每天呢,也看得他提心吊膽。
浴室的門打開,散發出來的蒸騰一瞬間迷濛了他的眼。
「你不要進來!」尖叫夾雜著一隻小水桶命中黑歙的額頭。
「妳搞什麼……媽的,妳坐在地上!」爆吼從浴室四分五裂的傳出來。
「我我我……只是腳滑了一下。」步小珪勞無功的想解釋,可是,浴室不是什麼好解釋的地方吧。
「我要宰了妳!妳啞了,為什麼不會叫我?」他剛剛不是在外面Standby嗎?明天就叫人來裝止滑地磚。
「我想可以自己站起來。」
「都摔跤了還叫沒怎樣?非要撞得人事不知才叫嚴重嗎?」
「我又沒怎樣。」一進來就凶神惡煞的吼,吼得她三魂七魄掉了一半,要遮掩哪裡都忘記了。
「我抱妳出去!」
「我還沒洗頭。」
「一天不洗又不會怎樣。」
「不要啦,很癢咩。」
黑歙龍捲風似的狂捲出來抓了一把椅子又捲回去。
「坐下!」
「不要啦,我又沒有缺手缺腳,你出去,給我時間,我會慢慢洗啦。」步小珪小小聲,夾著慌亂的哀求。
她只是懷孕,手腳都好好的,不用大費周章啦。
「等妳摸魚摸夠人也感冒了!」
「我又不是紙糊的。」
「妳很行喔,現在講話又快又俐落,還我講一句、妳應一句?」
「哪有。」嘴嘟了嘟,她終究不敢再挑戰他的權威。
可是,有點來不及了ㄋㄟ。「別動,不然洗髮精跑到眼睛去的時候不要叫啊!」透過毛玻璃,顯然有人執法如山,已經用鐵血手段展開大反撲了。
「哦……哦哦,哦……就是那邊,左邊點,嗯嗯好好喔,哦哦哦……」幸好隔牆無耳,這怎麼聽都很令人想入非非。
「不許叫!」瀕臨危險邊緣的黑歙飽受煎熬,卻,什麼動作都不能有。
「可是真的很舒服嘛。」從小到大她沒有被誰洗過頭的經驗。
「我知道妳很享受了這樣好不好?」他這輩子可也沒替哪個女人洗過頭。真是意志力大考驗,面對柔膩芳香,令人噴鼻血的胴體,說也奇怪,即使她帶著球跑,兩腿腫得像豬腳,他還是覺得她好看。
十幾分鐘後,備受寵愛的大肚婆被安置在房間的沙發上,呼呼嗚嗚的吹風機正在她濕答答的頭髮上飛來飛去,暖烘烘的熱氣吹得步小珪昏然欲睡。
「你一身濕耶,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換你去洗澡吧。」她是貨真價實的黃毛丫頭,稀稀疏疏,三兩下,頭髮就干了大半。
「我要是不將妳的頭髮吹乾,妳准抱著椅墊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