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林淮玉
路人聚集了越來越多,甚至出現惋惜的聲浪,「可惜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是啊,怕是會毀容了。」
驟然地,程天依失去知覺地癱倒而下。
「小姐——你不能死啊——」
「三八,臉被劃花又不是腦袋開花,要死還沒這麼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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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SARS肆虐,醫院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徹底的灑過消毒水,刺鼻的藥味和消毒水味摻雜著。
程天依醒來時窗外已有月光。
她虛弱的睜開眼,看了下窗外的月光。
「是晚上了?」
「你終於醒了。」溫愛忻走到她的床前,「你爸媽擔心死了。」
「他們也來了?」她困難的坐起身,頰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傷口隱隱作痛。
「老闆先送他們回家了。」
「我肚子好餓。」她突然說。
「我想你對醫院的伙食不會有興趣,所以沒幫你訂,一會兒我下樓幫你買好記的粥品。」
「我想出院了。」她想大哭一場。
「老闆調出你出事地段的錄影帶,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了。」
「那個女人指控我是狐狸精。」程天依蒼白著臉,沒有一絲血色。
「月柔。」
「什麼?」
溫愛忻聳聳肩,「還不確定,我想應該是月柔的妹妹。」
「不是已經看清楚誰是割傷我的人?」
「月柔有個雙胞胎妹妹,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並沒有看清楚傷害她的女人長什麼模樣。
「我想回家。」她掀被下床。「不行啦,整型外科醫生還沒來看過。」溫愛忻制止她。「整型?」她怔住,難道臉上的傷真的那麼嚴重?
「聽說傷口劃得很深,就是要毀掉你的容貌,好險不是潑硫酸,不然就完了。」
「她為什麼這麼恨我?」
「由愛生恨吧!」
「月柔的妹妹也喜歡老闆?」她覺得像是一場夢。
溫愛忻扶她躺回床上,「不確定是月柔或是月柔的妹妹,你的臉得弄幾次才會恢復舊觀。」
「報警了嗎?」
溫愛忻搖搖頭,「老闆說先不要報警。」
她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會掌握住處理類似事件的技巧。
畢竟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太多,爭風吃醋而受傷的例子一定也多,她不過恰巧是倒霉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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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除非仔細瞧,否則看不出程天依的右頰曾經受過重創。
春天了,花季就要開始,她的心卻沒有任何雀躍。
她現在的狀況是留職停薪,一等傷好,隨時可以回去上班。
這些事全是愛忻告訴她的,也就是說,這三個月她沒見過仇法烈一次面。
仇法烈當然不是失蹤了,正確的說法是,他只在她的生活裡鬧失蹤。
三個月,九十天的日子,他沒來看過她,那一日在醫院,他送走了她的父母之後,他就沒再回醫院。
一開始,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後來她想通了。
原來他最後選擇了他的乾妹妹。
「天依,我們去麗致喝下午茶怎麼樣?」溫愛忻帶了一把薔薇來看她。
「今天不想。」
「你的臉全好了,可以見人了,該是你重出江湖的時候了。」溫愛忻高興地說。
「改天吧!」
「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溫愛忻自然明白程天依心中的煩憂,她的苦是一種說不出的苦。
「老闆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秘書,我回去也不會有我的位置了。」
「我聽少夫說那個秘書做得不好,常常被罵。」
「我想,我是不會回去了。」她接過溫愛忻手上的薔薇,找出透明水瓶,裝水三分之一,將花美美的插上。
「為什麼?你想就這麼放棄了?」
「我的心情很平靜。」她微笑了下。
「騙人!」
她咧開嘴朝溫愛忻笑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在說謊嗎?我好得很。」
「可是少了公司的收入,你的生活要怎麼過下去?」
「工作再找就有,再說我花最多錢的地方是吃東西,大不了以後節制一點。」
「可能嗎?不吃美食會死不瞑目的你,要如何節制?」溫愛忻吐槽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用在美食上頭最划算了。」她承認她的金錢觀念很淡薄。
「你和老闆之間,真的不可能了嗎?」
程天依忽然笑了出來,「這件事早就畫上休止符了,你怎麼還問?」
「好可惜!」
「會嗎?我倒不覺得。」
「月柔和我哥……真的分手了。」本來溫愛忻不想講的。
「講清楚了嗎?」
男女之間最怕講不清楚,或是一句話也沒講。像她和仇法烈,開始得莫名其妙,分手時也是莫名其妙。
「應該很清楚了,這幾天我看我哥常在下班後去生啤酒消磨時間。」
「好久沒去生啤酒了。」
三個月前的事,像過了三年。
「晚上去湊熱鬧如何?」溫愛忻建議道。
「改天吧!」她今天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對著薔薇發呆。
第九章
牆上的牽牛花發了細芽,
月芽兒露臉微笑,
新芽蔓蔓。
階梯上的青苔,
枯葉鋪陳新床。
我的戀情啊,
化作春泥。
仇法烈拿起話筒發呆,三個多月了,思念還是剪不斷。
「撥個電話號碼有這麼難嗎?」
高颯渾厚的嗓音打斷他的沉思。
「你什麼時候來的?」仇法烈掛上電話後道。
「十分鐘前,看你抱著話筒意淫了十分鐘,實在看不下去只好叫醒你。」
「你胡說什麼!」
「你準備就這麼算了嗎?這實在太不像你的作風了,隨隨便便就被兩個女人給打敗了。」
「為了天依的安全,我不能自私。」
「月柔和月楓還是不承認是誰割傷了天依?」高颯點了根煙,在一旁吞吐起來。「她們都有不在場證明。」他查問過了。
「那天錄影帶錄到的難不成是鬼?」高颯嗤之以鼻,冷言冷語。
「月柔髮誓她沒做那件事。」
「那就是月楓干的?」
「月楓同樣發了毒誓。」他能怎樣?
高颯低咒道:「***!乾脆報警,由警察去查清楚。」他忍不住罵髒話。
「我不忍心。」
「你就是這樣,乾妹妹又不是親妹妹,何況大義滅親也不為過。」
「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
高颯不滿地道;「滿口仁義道德,對你有什麼好處?」
「月柔沒有理由傷害天依啊。」他仍然不解。
「難道月楓就有理由?這兩姐妹實在太可怕了,把一切撤得一乾二淨。」
「她們之中有一人是兇手,我報了警,會害另一個人名譽受損。」
「她們都不顧慮你的感受了,你幹嘛這麼情長?」高颯看不過去。
「月柔是個好女孩,她不可能這麼殘忍。」
「所以你一直認定是月楓?可是月楓就是不承認?」
仇法烈無奈的點點頭,「那需要多大的仇恨才會下那種毒手,要不是因群的醫術高明,天依的臉就破相了。」
「她昨天來生啤酒找我聊天。」
仇法烈心口悸動了一下,「她好嗎?」
「外表看上去和原來的模樣沒什麼差別,心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很恨我吧?」
高颯聳聳肩,「沒怎麼聊你的事耶,天依不想聊,我也不勉強她。」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你把我的苦衷告訴她了嗎?」
「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高颯捻熄了煙,認真的道。
「我怕她再受傷害。」
「不管是月柔還是月楓,我不信她們還敢造次。」
高颯比誰都看得開,對待女人最忌諱有模糊地帶,那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我不得不防範。」
高颯哼笑道:「早告訴你別認什麼乾妹妹了,你是正正經經的認定自己是乾哥哥,可是人家不這麼覺得。」
「月柔一直很清楚我對她的感情,我不曾說過什麼會令她會錯意的話。」
「人非草木,相處久了自然會有非分之想。」高颯說出他的看法。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祝福他嗎?為什麼要做出傷人的行為?」
「受害者不只你和天依,我的合夥人溫庭介一樣心裡不好過。」
「阿颯,你看這件事真如表面上看來的這麼單純嗎?」
「你的意思?」高颯問。
仇法烈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只是有些疑惑得不到答案。」
「你找過她們兩姐妹當面對質了嗎?」
「一次,在月柔舞蹈教室。事情剛發生不久之後我要求她們對質。」
「她們激烈否認?」
「沒有,她們非常平靜,根本不像畏罪之人的強烈反彈,相反的,她們還說不會怪我誤會她們。」
「真是高明。」
兩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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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棉棉的寶貝狗福太,終於因為四肢承受不住身體的肥胖而弄得右腿骨折。
「叫你別喂福太吃太多甜食你偏不聽,你看,現在可好了,福太受苦,你也麻煩。」仇法烈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