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林淮玉
☆☆☆☆☆☆☆☆☆☆☆☆☆☆☆☆☆☆☆☆☆☆
「今天是生啤酒開幕週年慶,所有吃的、喝的全都半價。」
程天依剛進酒吧,溫愛忻就迫不及待的遞上一杯水果酒給她。
「提前四個鐘頭開店,生意一樣這麼好。」
「是啊,全是老顧客了。」
「庭介哥下班才來嗎?」
「他今天要工作到晚上呢,會計師的工作是這樣的,週末還得加班,所以以後千別嫁給會計師,除了沒空陪你之外還精打細算得緊。」
「精打細算是美德啊。」程天依嬌笑了下。
「小器好嗎?」
「庭介哥不小器啊。」
「才不是這樣呢,他對我這個妹妹好小器,昨天他換了輛新車,我拜託他把舊車讓我開,他居然不肯,那就算了,還說女孩子不該開車逛大街。」
程天依興味的聽著,「我還不曉得庭介哥這麼,大男人呢!」
「他是很大男人,難怪女朋友被氣跑了。」
「真的?」
她想起那個叫月柔的女孩,不曉得是不是她?
「我猜的啦,若非吵架,為什麼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人;一定是吹了。」
「也許人家不在台灣。」在巴黎。
「已經回來了,就是昨天,我哥開了新車準備接機,女方被人先接走了。」
「那個女孩是教跳舞的嗎?」
溫愛忻點點頭,「很會跳舞,她的舞蹈教室就是依她的名字取的。」
「什麼名字?」
「月柔舞蹈教室。」
果不其然,世上就有這麼巧的事。月柔,是庭介哥的女朋友,同時也是法烈的乾妹妹。
「她昨天回台灣了?」程天依喃喃自語。
「怎麼,你認得月柔?」
「她是老闆的乾妹妹。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好巧對不對?」
「我哥沒說過耶,真好,朝中有人好辦事。」溫愛忻喜滋滋地笑道。
「庭介哥和月柔不是分手了嗎?」
「似乎還有轉圜的餘地,那個月柔好神秘,出外沒跟我哥講,回來也沒講,我哥是間接知道的。」
「那日打網球你說月柔小姐有課,也就是說,庭介哥並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就不在台灣了?」
「我今天才知道他們冷戰很久了。」
「為什麼?」
溫愛忻聳了聳肩,「天知道,他們的個性太相似,都是悶燒鍋,不好瞭解。」
「因為個性太相似,所以無法相處?」
「可是互補的個性也未必好。反正男女之間要分手、要牽手,什麼怪理由都可能出籠。」
「你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友情嗎?」程天依認真的問。
「相信的人是白癡。」
「乾妹妹呢?」她又問。
「什麼乾妹妹?」
「就是乾哥和乾妹的關係,你覺得乾妹妹會只是單純的乾妹妹嗎?」
那個叫月柔的女孩,會讓庭介哥這麼喜愛,一定很特別吧!既然特別,法烈不可能不動心。
「那就更奇怪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做朋友就夠了,弄個乾妹妹的稱謂不是多此一舉?」
「也許乾妹妹就只是乾妹妹。」她的心情沒來由的Down到谷底。連愛忻都不相信世間有兩小無猜的乾哥和乾妹關係了,那麼法烈和月柔呢?是不是也很可議?
「你是說老闆和我哥的女朋友嗎?」
「其實,這不干我的事。」她尷尬地笑了下。溫愛忻單純的說:「你是不是怕我哥受傷害,所以想瞭解更多月柔的事?」
「庭介哥是不是很愛月柔?」
「要是不愛,也不會那樣茶飯不思了。」溫愛忻也很苦惱。
「說真的,我對那個叫月柔的女孩非常好奇。」
溫愛忻不疑有他,「改天我們到月柔舞蹈教室學跳舞如何?靠我哥的關係也許可以打八折。」
「學跳舞?」程天依想都沒想過。
「國際標準舞啊,現在很流行的,許多大明星都趕這波流行學跳舞哩。」溫愛忻興致正濃。
「再說吧!」程天依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雅量接受月柔的指導,她擔心自己到時候會臭著臉,讓人取笑。
「阿颯王子來了。」溫愛忻揮了揮手。
高颯走向她們,「沒叫東西吃啊。」
「我們吃飽了,晚餐讓你請。」溫愛忻發揮敲竹槓的本領,反正能敲為什麼不敲?
「那有什麼問題!」他看了程天依一眼,「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氣氛好像有點僵。」
「我們在聊乾妹妹。」
「什麼乾妹妹?」他笑著問。
「月柔啊,月柔是我們老闆的乾妹妹,同時也是我哥的女朋友,你說巧不巧?」
「這是緣分。」他不覺得有什麼。
「阿颯王子也相信緣分?」程天依有些訝然。
「幹嘛不相信?有很多沒法解釋的人際關係就是緣分在作祟。」
「你是夜店王子耶,緣分這種古代人的玩意兒,你怎麼會相信?」程天依又問。
「不知道。」反正就是相信。
「珂珂最近沒來找你?」程天依早上才和王珂通過電話。
「我警告過她,若是再來煩我就把她丟到太平洋餵魚。夠不夠狠?」高颯詭笑了下。
「也許你們之間有緣。」程天依接口道。
「有緣也是孽緣,我不想談她的事,不如談月柔,月柔沒有女人的壞毛病,所以才會這麼令人喜愛。」
「什麼壞毛病?」溫愛忻側身問道。
「死纏爛打。」他挑了挑眉。
程天依、溫愛忻相視一笑,原來男人也不欣賞女人的這套黏功,至少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
「跳舞去。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月柔學跳舞,總是抽不出時間。」
他站起身走向舞池,摟著舞池裡唯一的女孩大跳狐步。
夜,才要開始。
第八章
自從兩人在仇法烈家裡有了比較親密的接觸之後,相處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你認識庭介嗎?」仇法烈緊盯著程天依。
「呃?」「他是月柔的男朋友。」仇法烈突然向她解釋,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麼多事的。
「庭介哥是愛忻的哥哥。」程天依記得她說過。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和月柔是一對。」他淡淡的說。
他就站在她的後方,看著她的一雙手快速的打著文件,多麼美麗潔白的一雙手啊。
「他們最近好像出了一些問題。」希望不是因為他。
「你是指冷戰是嗎?」
她點點頭,「庭介哥很煩惱。」
「他應該對月柔很滿意才對,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冷戰嗎?」他試探地問。
她飛快的敲打著鍵盤,微慍道:「我又不是包打聽,怎麼會知道他們為什麼冷戰?」
「我問月柔,她也是什麼都不說。」
「他們這樣,你一定很高興吧?」程天依酸溜溜地道。
這幾天,她一直想著要如何不在乎他,如何對他的一舉一動麻木,結果,她找不到方法。
「你怎麼這樣說!」他訝異她的反應。
「乾妹妹和男朋友分手,你正好可以乘虛而入啊。」她忍不住說出這些十分鐘後會後悔的話。
「我為何要乘虛而入?」
「她是你的乾妹妹啊。」程天依冰冷的道。
仇法烈知道她在吃醋,「如果你覺得做我的乾妹妹心情會好一些,我不反對多收一個乾妹妹。」
「我才不要。」程天依瞪他一眼。
「那你為什麼一直在月柔是我於妹妹這件事上作文章?」
他竊喜地道。
「我哪有!」她難掩心虛地道。
仇法烈笑得很愉快,「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難為情的,男女之間吃點小醋也很正常。」
「胡說,我不吃醋的。」她發出一聲悲慘的呻吟。真是糟糕,被他看穿了。
「我們試著交往如何?」他站在她面前,誠心地說道。
「交往?」她心裡一甜,但旋即想想不妥。
「是啊,真正的交往,不是玩遊戲,男人和女人為了走向紅毯的另一端而交往是很平常的。」
「不要」
「為什麼?」他皺著眉。
「因為你根本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她把憋在心中的疑惑一吐為快。
「你連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
「你連和我同桌吃飯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如何談其他?」她點出重點。
仇法烈為之語塞。
「怎麼,沒想到是嗎?你無法克服這個忌諱,我們就不可能走在一起。」
「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他反駁。
「不重要嗎?你認為吃飯不重要,還是跟我吃飯不重要?」
程天依委屈的說。
「你明明知道我的忌諱。」仇法烈為難的解釋道。
「是啊,你在意你的顧忌,卻不在意我的感受,認識至今,我們不曾在一起吃過一頓飯。」
「你要體諒我。」
「除非改變現況,否則一切免談,我不可能和一個嫌棄我吃相的男人交往。」
「我沒有嫌棄你的吃相,我真的有我的苦衷。」仇法烈忙不迭地解釋。
「什麼苦衷?」他欲言又止。
「不能講是嗎?那好吧!我們之間連心事都不能分享,還有什麼未來可官?」
「給我時間。」他退讓道。
這幾年,在人海中尋尋覓覓,終於找著今生的伴侶,要他放棄,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