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朱拾夜
他看著同樣落單的金曉芬,心生一計。
「金小姐,在下對**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能不能介紹幾個觀光點給在下?」他說。與其回「落月島」被人剝皮,倒不如先留在**遊玩,順便看看「葉紋」在**的業務拓展的如何。
金曉芬考慮了一下。為了能盡心陪伴穆冀,她早已向公司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現在穆翼抱走了徐定舞,看樣子,穆冀是不會再回來了,而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也不適合銷假回去上班,不如就陪葉逢生吧。
仔細看,葉逢生長得也挺不錯的,雖然比不上穆翼的堅毅俊朗,但卻比脾氣陰晴不定的穆翼好捉摸得多,若有機會深交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對象,於是,她點點頭,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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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翼抱著徐定舞走出飯店,坐進等候在一旁的轎車時,臉龐還是緊繃著。
站在車邊的楊天革看到他懷裡抱著徐定舞,不禁皺起眉,直覺的想出聲反對,但一看到穆冀的表情,硬是將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跟在島主身邊多年,他已可以從島主的一個眼神便能得知他的情緒,而現在島主的臉色也同樣反應出他的內心情緒,島主現在不是普通的生氣,而是大大的生氣,滿臉都是風雨欲來的神色。
肯定又是徐定舞惹的禍!楊天革將穆翼的陰騖全歸咎到昏了的徐定舞身上,「女人是禍水」這句話果然沒錯。忍著氣,他關上車門,並坐上前座。
「島主?」他等著穆冀的指示。
「把魯醫生的退燒藥給我。」穆翼沉聲道。島國上的醫術向來偏向中醫,而魯醫生的醫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每次穆翼出國訪問時,隨行人員身上必會帶著魯醫生親自煉製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伸手接過楊天革遞過來的藥和開水,穆冀打開她的嘴巴將藥放進去,自己則仰頭含了口開水,毫不避嫌嘴對嘴的輸送開水進徐定舞的嘴裡。
「島主!」楊天革看了他的動作,非常不贊同,要是徐定舞傳染了病菌給島主怎麼辦?
穆翼拉起袖手輕柔的拭去滑出徐定舞嘴角的水珠,再調整一下她的姿勢,讓她躺得舒服些。
「回『停雲島』。」他命令著。
回「停雲島」引楊天革極驚訝。
「島主,你不可以帶她回去的!」楊天革急了,當初他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才將徐定舞送回「落月島」,現在島主又要帶她回「停雲島」,那他先前所冒的危險不就白費了嗎?
「我要帶她回去。」穆冀堅決的說,「你有意見嗎?」他瞥了眼抱在懷裡的徐定舞,語氣冰冷。
「島主,請你三思!」楊天革知道穆冀的怒氣正在凝聚,但他有保護島主安全的責任,就算知道話說出口的下場就是砍頭他也得說。
車子裡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緊張而肅殺,坐在前座的司機一動也不敢動,一雙眼睛不時擔心的瞟向身旁的楊天革。
楊隊長是吃錯藥了嗎?島主高興帶那女的回去就讓他帶,他幹麼自己找麻煩呢?島主的脾氣他又不是不清楚。
「楊天革,你下車。」穆冀冷冷的開口。
「島主!」楊天革喊。
「你要我親自丟你下去?」
內心交戰了一會兒,揚天革下了車。
楊天革一下車,穆翼立刻要司機駛到機場。機場停放了一架噴射客機,那是穆冀的專屬飛機。
穆翼抱著不省人事的徐定舞上了飛機,至於楊天革……他有膽子與腦袋,知道回家的路,用不著替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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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舞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她直覺的抬手想碰沉重的腦袋,她的手才一動,躺在她身邊的穆翼就醒了。
他為了照顧她,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闔眼,直到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他才上床休息,躺不到一個小時,她輕輕一動就又讓他醒了過來。
徐定舞感覺到身邊的床墊動了動,然後她的手就被握住了。她睜開好重的眼皮,穆冀那張有些憔悴但依然英俊的臉龐便不期然的落入眼瞳裡,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看起來好累。
穆翼放下她的手,跨下床,舀了碗一直保溫著的雞湯來到床邊,扶起她。
徐定舞安靜溫馴的喝下他送到嘴邊來的雞湯。
「我不要喝了。」喝完一碗後,見他又要去盛,她虛弱的說。
遲疑一會兒後,穆翼將碗擱下。「肚子餓嗎?」
徐定舞躺回床上。「我說過要你不要管我的事。」為什麼他又要帶她回「停雲島」呢?為什麼要這麼溫柔的對待她?這只會讓她的心更加苦悶而已呀。
「你會發燒昏倒,嚴格說起來我也有責任,所以才會帶你回來照顧;我知道你討厭我,等你身體復元,我會親自送你回『落月島』的。」穆冀的視線落在徐定舞那披散在床上的如雲秀髮。
徐定舞知道他在看她的頭髮,一種極疲累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
她早該知道,他對她好只因他忘不了連有君,而她,恰好擁有一頭與連有君一模一樣的長髮,她敢發誓,他一定巴不得現在躺在他床上的是連有君。
「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她不想再多留在這裡一天,一點都不想。
穆翼皺起眉。「不行!以你現在的情況,必須多留幾天,待恢復了體力再說。」他好不容易才將她帶回來,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回去的。
「我明天就恢復體力了。」
穆冀嗤了一聲。「你先祈禱明天走路不會昏倒再說吧。」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還睜眼說瞎話。
徐定舞怒瞪他一眼,賭氣的拉起被單蒙住頭。
「不管怎樣,我說明天要回家就是明天要回家!」
她的嚷聲透過被單傳出,全成了模糊的語音。
穆冀倒是聽清楚了。看她嚷得這麼大聲,看來元氣已經恢復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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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穆翼走進房間時,徐定舞正坐在新添的梳妝台前將長髮綁成麻花辮。
她的臉色依然蒼白。「我好了,我要回家。」
綁好麻花辮後,她轉身堅決的面對穆冀。
穆翼看了她一眼。「走吧。」丟下話後,他便住房門走去。
沒料到他會如此乾脆的徐定舞,在愣了一會兒後,感覺到的不是高興,反而生氣了起來。
原來昨晚說什麼「你要多留幾天」只是說說而已,都已經中午了,她才看到他,才說一次她要回家,他就要帶她回去了?遠不正合她意嗎?徐定舞在心裡告訴自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走就走,她根本就不想多留在這個島上一秒,根本就不想再看到穆翼那張臉。
跟在穆翼身後走出房間,看到楊天革正站在外面,充滿敵意的瞪著她看。
他在**的機場等了兩天才等到直飛「停雲島」的飛機,今天一早才回到島上,而這一切,全是徐定舞害的!
瞪什麼瞪?徐定舞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徐定舞的病才初癒,路走得慢,而人高腿長的穆冀走得快,才一轉眼,她就與他差了一段距離。
其實她走得慢,一半的確是因為走不快,而另一半,則是不想走快,這種矛盾真是與半年之前隨時想要逃走的心情差了十萬八千里。
要是穆冀的心裡不要有連有君就好了,要是在他喝醉的那晚,他沒有將她當成連有君就好了,要是她沒有愛上他,就好了……她一逕的低頭歎息著,渾然未覺穆冀已經又折回她身邊。
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徐定舞被身子突如其來的騰空給駭了一大跳,也迅速回過神來,「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她掙扎著,紅暈取代了蒼白的臉色,不經意間也看到揚天革非常不以為然的臉。
「你走路慢得像烏龜,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穆翼微擰著眉如是說道。
事實上他是擔心她,看她似乎走得很辛苦的模樣,沒細想就折回來將她抱起。
聽他說那什麼話?好像她是故意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要不是你硬把我帶到這裡,我這時候怎麼還會在這裡走路?我應該是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更別提我還得忍受坐船起伏的難受!」她不滿的嚷著。
趁她意識不明將她帶到這裡的是他,現在迫不及待要送她回去的也是他,他憑什麼反過來指責她浪費他的時間?徐定舞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穆冀接下來的話卻不但令她怒氣全消,反而又愣住了。
「誰說你要坐船了?」他依然面無表情,腳步穩健的往前走。
「不坐船我怎麼回去?還是你準備了直升機要載我回去?」當她想到另一個可能,柳眉便又豎了起來。
「你死心吧,我說這幾天你要留下來就是得留下來。」他的話不容許打折扣。
「可是……你剛明明說了『走吧』,難道不是要送我回家?」
「不是。」
他直接的否認讓她高興也讓她難過,徐定舞已經分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她從未有這麼矛盾的感覺,既怕他不在乎的將她送回「落月島」,又怕留在這裡只會讓自己對他的感覺加深,到頭來只落得一身飭,最後還是得黯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