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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朱拾夜

    連有君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那為何當初連有君與「落月島」的船員私奔時,他不去阻止呃?她相信他不是沒有辦法,畢竟他連她跟哥哥們何時上岸救船員都瞭若指掌不是嗎?

    算了、算了!她將被單拉高蒙住頭,反正他那種人在想什麼她是無法瞭解的,他愛怎麼樣就隨他去好了,現在她最重要的只要想著怎麼離開「停雲島」,回到「落月島」就好了,管他那麼多。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與穆翼有關的問題,並逼自己睡著。

    正當她就要人睡的那一剎那,房裡的一記聲響又驚醒了她。她想扯下棉被,看看究竟,但,還沒將棉被拉下,棉被就被一股蠻力給扯離身上,一個手掌飛快的摀住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叫出聲。

    很快的,徐定舞的嘴巴被貼上膠帶,雙手雙腿全被捆綁起來,被套進麻布袋,她的尖叫淹沒在自己口中,掙扎也徒勞無功,任由兩個穿警備服的男人給扛出房間。

    ☆☆☆

    這一晚與當時徐定力他們六人潛上「停雲島」

    時一樣,月淡星稀,整個海面籠罩著一股濛濛的霧氣,而當初六人上岸的海灘,不知何時已聚集了五名身著正式警備服且荷槍責彈的隊員,在灰沉的暗夜中又增添了幾抹詭異的氣氛。

    兩盞車燈由遠而近,停在海灘上,車上的徐定力與徐永明兄弟四人被帶下車。大腿受到槍傷的徐永理也已差不多復元,只是走路還是有些輕微的跛態。

    徐定力看到岸邊停放著一台快艇,便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在這時被帶到這裡。他與身旁的徐永明互視一眼。

    「定舞呢?沒有她和我們一起,我們不會回去的。」他對楊天革說。

    楊天革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靜靜的望著遠方,像在等待著什麼。

    不久,遠方又出現兩道亮光,由遠而近的在楊天革前方停下。

    兩個警員下了車,並將後座蠕動不已的麻布袋扛下。拿下麻布袋後,徐定舞頭髮散亂、神情狼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定舞!」徐定力等人一衝而上,撕開她嘴上的膠帶,並解開捆綁在她手上、腳上的繩索。

    先前還以為自己會被殺的徐定舞乍然見到親人,由恐懼到欣喜,重大的情緒轉折,終於令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徐定力不斷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如果你們要回『落月島』就快點上快艇,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們哭完。」楊天革站在他們上方冷冷的說。

    徐永事聽了很不爽。「你說什麼呀你!」

    他一站起,圍在四周的警員們立刻掏出槍來,嚴陣以待。

    徐永明將他拉住,使了個眼色要他別逞一時之氣。

    徐定力扶著徐定舞站起來,跟著堂兄弟們走向快艇。

    「等一下。」楊天革忽地說,舉步走向徐走舞,「我希望你能將與我們島主之間的事忘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會願意島主是因為負責而娶你。還有,在你走之前,我要聽你親口聽你發誓你不會將那晚的事告訴別人,否則,我馬上可以收回讓你跟他們一起離開的命令。」他知道她明白地說的「那晚的事」指的是什麼。

    徐定舞看著楊天革。「你不是得到穆翼的同意才放我回去的?」她問,有些驚許一向忠心的楊天革會做出違背穆翼的事,還是穆翼知道楊天革的行動,卻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回了「落月島」,那晚的事他便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你明知道在發生了那種事後,島主不可能會讓你回去的。」楊天革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為了不讓島主發生危險,就算是會被島主懲罰,我也還是會送你回去,只不過在你回去之前,我要你保證你不會將那晚的事告訴他人。」

    不知為何,楊天革的那句「島主不可能讓你回去」,讓徐定舞的心湖起了陣陣波瀾,原來穆翼並不知道楊天革放她走的事。

    今晚她一走,她跟他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深吸口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再提起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他們是不會再見面。

    「我要你發誓。」楊天革固執的說,他還是不放心。

    「我發誓。」徐定舞舉起手作發誓狀,「我們可以走了嗎?」

    楊天革盯著她,似乎在估量她的誠實度,半晌後,他點點頭。

    六人陸續上了快艇,快艇飛快的駛離「停雲島」。

    坐在快艇上,勁風刷過徐定舞的臉龐,落出麻花辮束縛的長髮迎風飛舞。

    徐定力和徐永明他們表情古怪的望著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覺得她有些變了。

    徐定舞能感覺得到他們不解的目光,但隨著與「停雲島」愈離愈遠,徐定舞的情緒便愈發低落。

    她不想說什麼,只想快點回家,回到她溫暖的窩。

    ☆☆☆

    穆翼鐵青著臉、跨著大步來到廚房。

    「她人呢?」他如雷般的怒咆。

    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的女傭們被那聲咆哮嚇白臉色,回頭看到是穆翼,更是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一片噤聲。

    「全聾了嗎,我說她人呢?徐定舞人呢?」穆翼失去耐性,他的怒吼聲在廚房裡迴盪。

    大家一致搖頭,有的女傭甚至怕得啜位起來,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島主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島主從沒這樣對待過她們。

    穆翼燃著怒火的眼睛一一在她們臉上掃過,他筆直朝莊嫂走去。

    「島主,我一早就在這裡工作了,真的不知道徐小姐在哪裡。」莊嫂在穆翼的目光射向自己時就急急的說,並舉起手抬向林子瓊,「問她!她應該會知道!」

    見穆翼凌厲的目光撇向她,林子瓊霎時白了臉。「我……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她心虛又害怕的不敢直視穆翼。

    「她在哪裡?」穆翼看出她的心虛,放冷聲音逼問。

    林子瓊跳了起來,恐懼的抬起眼,看到穆翼可怕的表情,不禁害怕的啜泣起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把她磨刀的事跟楊隊長說而已……」林子瓊捂著臉,低低切切的哭了起來。

    穆翼轉身離開廚房,臉色陰沉憤怒。「叫楊天革到大廳來見我!」在經過一個警衛時,他下了命令。

    五分鐘後,楊天革就站在大廳裡。

    他的部下已經警告過他島主正在為徐走舞失蹤的事大發脾氣,所以來這裡的路上,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坐在沙發裡的穆翼沉著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盯著楊天革。

    穆翼沒開口,楊天革也就不敢說話,大廳裡的氣氛愈來愈緊張,楊天革甚至可以感覺到冷汗沿著他的背脊緩緩滑下。

    「她在哪裡?」穆翼終於打破沉默。

    「我送她回「落月島」了。」楊天革雖然心裡忐忑,但他依舊不後悔這個決定。

    「誰給你這個特權?還是你認為你已經可以取代我了?」穆翼聲音裡的溫度猶如從地獄裡冒出來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楊天革吞了口口水。「屬下不敢,屬下是基於島主的安全考量才會送徐定舞走。」他為自己辯解。

    「安全考量?你當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孬種嗎?還是你認為憑她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致我於死?」穆翼語調平平,但額上的青筋卻顯示了他的情緒不平穩。

    「屬下沒有這樣想過。」他回答,並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把磨得鋒利閃亮的餐刀,「這是昨天林子瓊在廚房的桌上拿到的,昨天早上她看到徐定舞在廚房裡磨這把餐刀,她怕徐定舞會拿遠把餐刀對島主不利,所以才會趁徐定舞不在廚房時將餐刀給拿走。」他拿高手裡的餐刀,「這就是徐定舞想要預謀行刺島主的證據,身為警備隊隊長,既然不能將徐定舞關進牢裡,那至少我可以防患於未然的將徐定舞送走,就算會被島主懲罰,我也不能讓島主處在危境中。」

    穆翼只是沉默的看著他激動的臉,等楊天革不再那麼激動以後,忽地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

    徐定舞,不愧是徐定舞,只磨利了一把刀就如願的讓自己回「落月島」了,令人自歎弗如。

    楊天革不瞭解穆翼為何突然笑了起來,笑了的島主是否表示他不生氣了呢?他忐忑的想著。

    看來她是打走主意不讓他負責了,不知她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懷孕了呢?她該如何向人解釋?還是她會選擇拿掉孩子。這個想法令穆翼的笑容消失,他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這個想法。

    沉思了一會兒,穆翼擰著眉抬起頭來。「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我要你安排一個人到徐定舞的身邊,我要隨時知道她在做什麼、處於什麼狀況、和什麼人交往,所有跟她有關的事我都要知道。」就算徐走舞如她所願的離開這裡回到「落月島」,他還是有辦法掌握她的行蹤,直到他確定她沒有懷孕為止。

    不過,他總有一個預感,他覺得地跟她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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