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莫塵
序
終於來到夢想中的巴黎!
一下飛機我便用力嗅著巴黎的空氣,想感覺一下巴黎的空氣是不是比台北多了些時尚的氣味。但是,除了吸進一鼻子冷空氣之外,什麼差別都沒有。
好吧!或許因為冷而乾燥的關係,巴黎的空氣品質是比台北要好多了。不過,隨後導遊便說:「巴黎可以隨地丟紙屑。」
聽了之後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一個舉世聞名的都市、一個時尚流行的發源地、一個從小從書中知道的花都,怎會允許人們亂丟垃圾?
導遊解釋:「因為政府徵收垃圾費,所以市民便抱著『不丟也是要繳錢』的心態,大家一起丟垃圾。」
就在大家心裡想著這是不是一個合理的做法時,導遊又說了--
「大家走在路上要小心一點,因為巴黎街上遍地是黃金。」
一聽到黃金,大夥兒又是眼睛一亮。
然而此黃金非彼黃金。巴黎人愛養狗,視小狗為子女,每天一定帶著家裡的小狗到街上遛遛。基於上述原則,於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如果專門清掃狗黃金的清潔人員來不及處理,那麼就得自求多福了。
這就是巴黎!真的相見不如想念。
不過,就和大多數的女性朋友一樣,逛LV是不可缺少的經典行程。
因此,草車吃完牛角麵包和咖啡當早餐後,我和Jasmine、Jenny便飛也似的掌握有限時間衝向拉法葉的LV專櫃。
令人咋舌的是百貨公司剛開門營業沒多久,LV櫃前已排著長長一串人龍。
每年必到巴黎兩次,每次必到LV朝貢的Jasmine早已見怪不怪,二話下說便往人龍後一站,馬上融入其中。
對LV沒有特別情感的我曾經擁有一個LV的側背包,走在街上發現幾乎每個人都背著相同的包包,簡直像是國民書包一樣,當下便把它轉送給別人。
所以,去巴黎前並沒有計晝要把國民所得貢獻在LV。
然而,學過「消費者行為」的我還是中了招;一進到LV專櫃裡,櫥窗裡的每個包包似乎都散發出金碧輝煌的光芒,加上其它顧客毫不猶的購買行為,讓人覺得不買一個真的有虛此行。
於是,在一時衝動之下,我也成為了LV的裙下弄臣。
記得有一個晚上,我們匆匆趕在LV打烊之前來到香榭麗榭的專賣店,但在門口我們就被擋了下來。
原來是店裡人太多,為了服務品質只好管制客人的數量。
於是我們三個像傻瓜般的在門外吹了將近半小時的寒風。結果買回來的包包僅提了兩三次,就因為太重又不實用,一直放在衣物間裡。
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
另一件好笑的事是,去巴黎之前許多人都告訴我,巴黎的治安不好,所以千萬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穿得太顯眼。
因此,在Jasmine和Jenny工作不能陪我時,我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敢踏出飯店的門。
在地鐵站裡,有個面無表情又行色匆匆、一身暗沉衣著的人就是我。在巴黎五天,這種裝扮沒有改變過。
每個人都問我:「去巴黎有沒有艷遇?」
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對我多看一眼。
除了花半天不到的時間在羅浮宮裡走馬看花之外,這趟巴黎行並沒有出發前想像的藝術。Jenny建議的奧塞美術館沒去,凡爾塞宮也來不及去,連游塞納-馬恩省河時也因為太冷而一直躲在船艙裡沒出去。
只能在塞納-馬恩省河兩岸燈光照射下瀏覽著矗立在河岸邊的雕像,及遙遙望著巴黎鐵塔,在心裡喊:巴黎,我來了!
趁此機會也要謝謝Jasmine和Jenny,她們兩個每天在工作之餘還要陪我跑來跑去:睡覺時Jasmine還讓出了她的棉被給我,又帶我和Jenny去品嚐了法國的海鮮料理。
說到那一大盤足夠六人份的海鮮料理便教我們三個女生咋舌。Jenny是吃了生海鮮便會馬上變成靈芝草人的體質,而我吃生蠔是只吞不咬,活生生浪費了那一大盤生猛海鮮。
幸好服務生還滿好的,允許我們將盤子裡的生海鮮換成水煮蝦,才免得我們眼睜睜看著一大盤海鮮卻只能餓肚子。
總而言之,這趟巴黎行是充滿了新鮮和樂趣。而有了一次經驗,希望下次再有機會到巴黎,能夠真正去欣賞及體會巴黎的美。
第一章
「我為什麼要去相親?」
白毅凡真的不懂,好端端的,父母為什麼突然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
「相親有什麼不好?」白翎瞪著眼睛回問兒子:「你為什麼不肯去相親?」
父親的反應讓白毅凡感到好笑,他的意思好像要自己去相親是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一般。
「爸,您別再開玩笑了。」白毅凡不想再浪費時間和父親討論如此沒有意義的問題。「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我要走了。」說完就打算轉身離去。
「你給我回來!」父親難得露出嚴厲的一面。
白毅凡回頭,也一臉不輕易妥協而堅決地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去相親的。」
眼看父子倆就要槓起來了,白毅凡的母親忙出來打圓場:「你們父子倆別一早就都火氣這麼大,不過就一件小事而已嘛。」
白毅凡轉向母親。
「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他的話剛說完,白翎又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可以置父母於不顧了?」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毅凡有些無奈,他沒有半點要忤逆父親的意思,但是父親今天提出來的要求真的離譜。
「我只是……」
「只是什麼?」父親打斷他。
「我只是想先把公司的事情做好,而且我還不到非結婚不可的地步……」
「什麼叫不到『非結婚不可的地步』?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得替我和你媽想啊,你再不趕快結婚、生個孫子給我們抱,你怎知道我們等得了那麼久?更何況公司早就上軌道了,你說你還有什麼要忙的?」
聽到父親的話,白毅凡更是啼笑皆非了。
「爸,您和媽都還很年輕,再等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的。」
「我不管你怎麼說,這個星期六晚上你一定得去!」白翎下了最後通牒。
從沒見過父親如此蠻不講理,好強的白毅凡也豁出去了。
「總之我是不會去的!」
丟下一句話後便不管父母的反應,白毅凡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這真是件教人莫名其妙的事,想到父親沒事好端端地竟要他去相親,白毅凡不禁好氣又好笑。
他的條件有差到需要靠相親找對象嗎?
是!近幾年來他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是事實,不過那是因為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談情說愛上,而非找不到對象啊。
研究所畢業後他就來到父親的公司上班。
生物科技是自電子業之後的明星產業,就和當初的電子業一樣,誰能搶到先機誰就掌握勝算,台灣的生技界比起美國和大陸都慢了一步,如果不加緊腳步,一旦市場被別人佔去,那就什麼機會都沒了。
所以,在這緊要關頭上,他哪有空去談這些事?父親應該知道他的情況的呀,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開這種玩笑呢?
可是,說是開玩笑,看父親堅決的態度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唉!管它的,父親就算生氣也只是一兩天而已,也許兩天後他就忘記這回事了吧。況且自己也從不想在這件事上順從取悅父親,多想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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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穿衣鏡裡一身細紡白紗滾著優雅古典的蕾絲邊,如此純潔夢幻,倩妮覺得自己像極了從天而降的仙女。
再往上看到自己的臉時,倩妮卻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自己雪白的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比熊貓還要熊貓;而她臉頰上兩塊腮紅,則像是三歲小孩的塗鴉。
還有,她的口紅是怎麼畫的?為什麼可以把她最自豪的櫻桃小嘴畫成血盆大口?
倩妮簡直快瘋了,忍不住大叫:「是誰?是誰把我弄成這副模樣?」
只是,她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倩妮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巴不見了!
不會吧!老天在開什麼玩笑?
倩妮疑惑地伸手摸向原該是嘴唇的地方,可是,除了耀眼嚇人的口紅之外,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她的嘴巴真的不見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倩妮開始慌張起來。
天!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爸爸!媽媽!救命啊!
倩妮想大聲求救,可是怎麼都出不了聲。
望著鏡子裡一臉驚慌無助的臉孔,彷彿是一個受了驚嚇的鬼般,倩妮再也忍不住閉上眼轉身想逃。
誰知道她一轉身就被長長的婚紗絆住,整個人瞬間往下撲跌。
這一跌,倩妮才發現自己正從一個好高好高的地方,無邊無際地往下墜落;她感覺到自己被婚紗層層纏住,穿過重重的雲層,不知道何時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