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圓悅
「方纔你們說的話,如果讓我再聽到第二次,小心你們的腦袋就像我手裡的這碗一樣--」話音才落,南宮沛手裡的那碗就碎成了粉。
「大爺饒命呀!小的再也不敢亂說了。」
「哼,閣下難道堵得了天下的悠悠眾口嗎?」在一連串哀號和求饒聲中,卻有不和諧的聲音譏諷的響起。
「我不知道能不能堵住天下人之口,不過我確信一定能堵住你這張大嘴巴。」南宮沛冷哼,反正他本來就是我行我素的,在酒樓殺個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難道只准許慈這麼做,我們連說也不行嗎?這、這天下還有公理嗎?」那個看起來像是書生的人激動的說。
「公理是什麼,我說的就是理!」南宮沛臉上殺氣一盛,就要將他立斃掌下。
「別這樣,放他們走吧!」許慈攔抱他的雙臂,柔聲說。
「哼!」南宮沛瞅了她一眼,不願意看見她不開心的表情,所以儘管心中很不樂意,還是乖乖放人了。
「這位公子,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許慈有禮的轉問那位激動的書生。
「不知這位小姐和許慈是什麼關係,為何特別關心她的事?」雖然她和打傷他的人是一夥,不過看在她為他們求情的份上,而且她的態度也很好,所以書生倒不曾將怒氣對向她。
「她是誰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回答就夠了。」不過書生不遷怒,並不代表南宮沛就會盡釋前嫌。
「實不相瞞,我就是許慈。」許慈瞪南宮沛一眼,不許他再插嘴。
「妳--就是那個私奔的許小姐?可是妳看起來不像啊!」讀書人睜大眼睛,上下打量她,實在無法將她和傳言中的那個狐媚女子聯想起來。
「像不像關你什麼事,只要我覺得好就行了。」南宮沛看不慣這酸書生對她的「虎視眈眈」,佔有的將她攬到自己懷裡。
「那……你就是那個--」讀書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想的沒錯,我就是那個被南宮家趕出門的不肖子。」南宮沛大方的承認,因為他從沒將被逐出門的事放在心上,「現在你是不是肯說了?」
「好吧!」讀書人點點頭,回憶道:「前幾天秋水山莊昭告天下,說大小姐許慈背兄私奔、穢亂門庭,已由兄長執家法逐出了門。並言明,若許慈再次踏進秋水山莊就亂棍打死。」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許慈顫聲問,眼眸佈滿驚訝,雖然書生言之鑿鑿,可是她仍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大哥逐出了山莊。
「嗯!秋水山莊的人還到處張貼告示呢!」明知道眼前這名女子就是那個穢名滿天下的女人,可是看著她澄澈的目光,書生的心裡卻有一絲動搖起來。
「是啊、是啊!我們也都看到了。」
「我們都是照告示上寫的說的,不是我們造謠呀!」
被凌海等人打倒的人紛紛辯白,誰都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個犧牲者。
「告示?」許慈等人又是一怔。
「我的口袋裡還有一份。」有人喊道。
許慈才打開一瞥,雙手就顫抖起來了,臉上更是血色盡退。
大哥你好狠心啊!
南宮沛早已經以她的歡樂為歡樂,以她的傷心為傷心,這群讓她傷心的人在他眼裡自然是他的敵人。
此刻,他全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氣,空氣凝結成一團。
「我們只求公子饒命呀!」眼見情形不妙,酒樓的人心驚膽戰的求饒。
「沛,放他們走吧!」她淡淡的一語,就滅了南宮沛心中的殺氣。
「都給我滾!」
此言一出,不光是那些死裡逃生的人,甚至連滿座的食客也都奪門而逃,只留下了逃不了的掌櫃和夥計,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
「小慈兒,妳不覺得秋水山莊的棄妹和南宮家的棄孫,剛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他的言語中淨是體恤與纏綿。
「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她把頭埋在溫暖寬大的懷抱中,低落的語氣中有些鼻音。
「妳不覺得我們能夠擁有彼此,比那些虛名更好嗎?至少我們很幸福啊!」察覺到她的顫抖,南宮沛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收納到自己的懷裡。
「沛,我現在只有你了。」她的淚水在臉上不出聲的奔滾著。
他感覺衣衫的前襟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了,可是他不曾想阻止,因為他知道只有讓她盡情發洩之後,一切才會轉好。
「他、他們……」好像不像傳言中那麼不堪嘛!唯一不怕死仍留在原地的書生,在一旁越看越覺得事有蹊蹺。
「這位公子你不知道,這真相可不是你們所知道的那樣啊!」凌海深知對付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另一個流言。
「什麼?」書生大為不解。
「是啊!我們爺和許小姐……」當下他將南宮沛和許慈是如何相識、相愛的事都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
當然南宮沛和許慈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本來也就夠匪夷所思的了,聽得書生傻了眼。
當然這第二個流言也就這麼被創造出來,至於這流言是怎麼流傳的,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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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躺在床上的南宮沛久久沒能入睡。夜已經深了,他聽到床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睜開眼卻驚訝的發現許慈衣著單薄的站在他的床畔。
「小慈兒,妳也睡不著嗎?」察覺她有些發抖,他不假思索的將她拉上床。
「沛,你要我好不好?」他正要掀開被子裹住她冰涼的身體,就聽到許慈這麼說。
她的小手輕拉內衫絲帶,單薄的衣衫頓時散開來,滑下她柔美的肩頭,散落在他的床上。裸裎在他面前的,是她如玉般微涼的潔白身子,那細膩柔滑的肌膚,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小慈兒,小心著涼了。」他一怔,隨即抖開被子裹住她。
「沛,你是不是也懷疑我和旭大哥有染,所以才……」許慈黯下面容,緊咬下唇,有些受傷的回望他。
「傻瓜,我從沒懷疑過。」他摟她入懷,制止她繼續傷害自己,「我確實是很想要妳沒錯,不過不是現在。小慈兒,因為妳還沒準備好呢!」
「可是……」
「妳就當成是我作為男人的私心吧!我希望能夠教導妳有關男女之間發生的美妙事,讓妳也喜歡那種感覺,而不是讓妳像一個獻祭的處女一般,心懷恐懼的容忍我的侵佔。」他誠摯的道,可只有老天知道,此時他可是極力的忍耐啊!
「沛,你……」她感動的眼眶泛紅。
「別擔心,妳就在這裡好好睡一覺,我會一直守在妳身邊,睡醒後一切都會好轉。」他拉她躺在他的床上,溫柔的擁著她。
「嗯!」他的氣息總能帶給她一種安全的感覺,而她也越來越喜歡他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許慈裹著他的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絲被滑下了她的背部,正露出上面的猙獰疤痕。
「妳這傷是誰造成的?」南宮沛倒抽口氣,顫抖且憤怒的摸上她背上那兩個恐怖的傷疤。是哪個畜生,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下此毒手!
雖然那已是舊傷,可他的心裡仍是痛得很。他暗暗發誓,讓他知道那個畜生是誰,哪怕是要挖地三尺,也一定要讓那畜生付出代價。
「啊--是娘親刺的。」孰料許慈不但沒有絲毫憤怒,相反還出現了感恩的神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下換他不明白了,做母親的怎麼會捨得對女兒下此毒手?可看看許慈的神色,又不像是在騙他。
「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起過,許家人武功越高就瘋得越厲害的事嗎?」許慈漾開笑容問道。
「嗯!」她是有提過這件事。
「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說,許家人如果瘋得越厲害,武功也就會越高,而我大哥就是屬於這種。」
怪不得這次見面時許嚴的武功會精進如此,可--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沛不解,這和她背上的傷有何關聯。
「當年許家的先人在得到那半張藏寶圖的同時,也得到了半本秘籍。據說只有練過秘籍裡武功的人才能開啟那個寶藏。不知是因為秘籍只有半本呢,還是練功的方法不對,以後的幾代都有人為了練上面的武功發瘋而死。」大概是自小就生活在悲劇中吧!南宮沛在一旁聽得已經心驚膽戰了,可是許慈的表情卻是淡淡、溫溫的。
「如此可怕的武功還練它做什麼?」
「許家人也知道這秘籍只會將他們導向發瘋而死的悲慘結局,可是許家人對寶藏的執著更是可怕。我五歲的時候,娘很怕我也會步入許家人的宿命中,就刺穿了我的琵琶骨,因此,我就成了許家唯一不會武功的人。」許慈的眼神迷茫,有些懷念死去的娘親。
「別怕,我在這裡。我會永遠守著妳,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妳。」南宮沛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張開雙臂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裡,用自己的體熱驅散她心底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