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圓悅
「沒有。」許慈搖搖頭,剛剛或許還有些痛,可現在這痛早就被滿心的幸福感不知道擠到哪去了。
粗糙的大手沿著那順滑如雲的髮絲,滑至她細嫩的頸間。雖然明知經過了這些日子,駭人的青紫扼痕已經不存在了,可一想到當時所看見的,他的心裡還滿是痛苦。
「這裡--還痛嗎?」他啞著嗓子問,聲音中有一絲的自責。
「早就不痛了。」他的撫摸飽含柔情,讓她覺得自己被珍惜著。
「我那時一定是瘋了。」南宮沛自責的低吼。
「為什麼你要不告而別?」對於他的離去,許慈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不是草廬主人及時點醒了她,如果不是凌海他們和她說了許多有關他的事,如果她不是她及時想明白了,他們很可能就這麼錯過了。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害妳受傷,就像當年我……」想起當時的情景,他仍是心有餘悸。
「我相信你不會。」這次,許慈主動抱住了南宮沛,「你是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殺害自己喜歡的人呢?」
「善良?」南宮沛一愣,她恐怕是這世上唯一說他是善良的人了。因為在那個勾心鬥角的環境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是善良的呢?不過由於她的信任,他願意讓自己努力變得善良些。
「我會永遠信任你,永遠站在你這邊。」她錯將他的呆怔當成了黯然,當下張開懷抱努力的想包容他。
可是他那麼高大魁梧,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將他包容的目的。倒是南宮沛的慾望,被她這麼東蹭西磨的給喚醒了。
「呃……」感覺到抵著自己的硬物,許慈很是尷尬,俏臉又漲滿了紅暈。
她想逃開,又怕做得太明顯讓彼此更尷尬;可若忽視不理,那硬邦邦的東西又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她。
「別怕,我不會在馬車上做什麼的。」南宮沛柔情似水的語調輕鬆的化解了她的困窘。
「嗯!」許慈的臉紅得好看極了。
「我只想這麼抱著妳。」他得寸進尺地反手將她摟得好緊。
「嗯!」這下,她連脖子都紅透了。
唉!他也知道馬車不是什麼洞房的好地方,而他也很想努力克制慾望,可惜天不從人願,懷裡的佳人確實是乖乖的沒動了,馬車卻還在那裡一直晃來動去的。於是他的慾望不但沒能消下去,還益發旺盛,就連一向自詡自制力甚好的他也有些克制不住了呢!
「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妳的嗎?」他試圖轉移自己的心思,開口說著幾年前的回憶。
「什麼時候?」她也很好奇這個問題呢!
「那年我因為蘭兒的事被南宮家的人唾棄,日日在虎丘買醉。在那個飄雪的黃昏,是妳替我蓋上衣服……」回憶起當時她俯身替他蓋衣的情景,他的心還是暖暖的。
「啊!你、你就是那個潦倒的乞丐?」經他這麼一說,許慈也有些朦朧的記憶了。那天是她這一生中唯一一次出遠門,而那有著一雙困獸般眼睛的乞丐也實在是不同尋常,所以她才會忍不不住幫他蓋衣。
「乞丐?!」南宮沛扯唇苦笑一下,這大概就是他當時的真實寫照吧!
那天這一身雪白的女子就像是天邊一片無瑕的新雪,她眼底的悲憫洗滌了他的痛苦,讓他重新燃起鬥志。
他曾以為她永遠都是天邊的一片新雪,讓他只能遠遠的觀看,卻無法碰觸,誰知因為南宮旭的關係,讓他以為天邊的新雪成了凡間的煙花女子,這讓他抓狂,所以他才會對她極盡逗弄羞辱,可現在想來,那只是因為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而已。
「我想,在妳面前我永遠都是乞丐,一個乞求情感的乞丐。」他呢喃著,粗糙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臉。
他們的雙眸相對,呼吸相通,濃烈的情愫在空氣裡膨脹,馬車內狹窄的空間因而顯得更狹窄了。理智和情慾在南宮沛的心中激烈交戰著。他凝視她,目光灼灼,似乎要將她一口吞了。
「那、那個自從凌海告訴我你的計劃後,我一路上都在擔心會趕不上。」許慈頗為不自在的努力尋找新的話題。
「如果真的趕不上,妳打算怎麼辦?」南宮沛心不在焉的應答,滿腦子只想好好品嚐那紅潤的櫻桃小口。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搶親啦!」到現在,她還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氣。
「搶、搶親--妳嗎?」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居然也想學山大王搶親,搶的還是他這個新郎倌?!這讓他意想不到答案,害他一時岔了氣,差點沒被口水噎著。
不過,這麼一鬧,一度如火燒般熾熱的情慾,終於有些退去了。
「是不是覺得我的火藥陣很厲害?」許慈仰高小臉,得意的自誇道。
「火藥陣也是妳的主意?」他好驚訝的揚高劍眉。
「是啊!」她點點頭,「不過我沒有真的要炸南宮家的意思喔!我只讓凌海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埋了一點點火藥,就算真的炸了也不會造成太大損害。」
南宮沛的確很詫異,原來他的小慈兒也並非全無爪子的!
「你--生氣了?」見他好沉默,她有些擔心的問。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家,隨便被人埋了火藥當然會不高興了。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生妳的氣,只是覺得驚訝罷了。」南宮沛拍拍她的臉,笑得愉快。
「吃驚?」許慈不解的嘟起紅唇。
「是啊!我發現自己撿到一塊瑰寶哪!」對此他只能說是僥倖,因為是南宮旭的愚蠢成全了他。
「你……」他的誇獎以及他眼裡毫無掩飾的愛意,讓她的耳垂子變成了兩隻小巧可愛的紅瑪瑙墜子。
「哈哈哈哈……」南宮沛心情愉悅的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歡暢且純淨,全然不是先前那種自嘲或諷刺的笑聲。他意識到,在自己污濁的生命裡終於出現了一道涓涓清流。
「駕∼∼」聽得爺喜悅的笑聲,凌海感同身受激動不已。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這樣替他們趕一輩子的馬車呢!
開心之中,就連馬兒的步伐也輕快不少。這馬兒跑得飛快,馬車自然也跟著顛得更厲害了。這下可就苦了佳人在懷,看在眼裡,想在心裡卻吃不到嘴裡的南宮沛了。
第十章
「爺,玉壺春酒樓已經到了。」不知熬了多久,凌海的聲音終於解救了在天堂和地獄兩端遊走的南宮沛。
「就在這裡歇一歇吧!」車廂門才打開,南宮沛就迅速竄了出來。
其行動之快將開門的侍衛嚇了一跳。不過等他們看見一臉酡紅的許慈,就什麼都明白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的爺自然也不例外了。不過看爺這樣子好像還挺辛苦的。
「都傻站在那裡做什麼?」南宮沛自然知道他們的肚子裡在轉什麼鬼思想,當下冷冷的橫了他們一眼。
「恭喜爺、賀喜爺……」奈何這和寒冰相去甚遠的冷眸,完全達不到平常的效果,幾個侍衛還笑嘻嘻的。
玉壺春酒樓是方圓百里內最好的酒樓。二樓的雅座更是酒樓裡視野最好的地方。南宮沛等人在酒樓坐定,不消一刻,精緻的紅木方桌上已經擺滿了同樣精緻的美味佳餚。
「小慈兒,先吃塊水晶蝦仁。」
「小慈兒,這裡的蟹肉做得不錯,妳試試。」
「小慈兒,妳看看這道菜……」南宮沛的筷子不停,不多時許慈的碗裡就堆得滿滿的,就快連下筷夾菜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這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吧!侍衛們想不到他們的爺寵老婆居然會寵到這地步,不由得人人驚訝的呆若木雞。
可許慈心裡卻是甜甜的,臉上紅紅的。
這時,一陣嘈雜的聲浪吸引他們的注意。
「聽說了嗎?秋水山莊將大小姐逐出門了。」
「那種背兄私奔的小賤人,活在世上簡直是敗壞門風。照我說,也不用逐出門了,乾脆亂棒打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丟人現眼。」
聞言,許慈不禁搖搖欲墜,原本幸福甜蜜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原來大哥將她逐出門了!
「凌海,讓他們閉上臭嘴!」南宮沛一面將她攬入懷中,一面大聲喝道。
「是。」凌海等人轟然應道。
那些不知道大禍臨頭的人,還逕自高興的說著:「聽說那小淫婦跟的是南宮家的一對兄弟,一馬跨雙鞍呢!嘖嘖,真想嘗嘗她的滋味,一定夠勁夠……啊喲!救命、殺人啦……」
色迷迷的男人說得正過癮呢!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
「這是教訓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凌海一腳重踩在他背上,警告道,居然敢侮辱他們未來的夫人,簡直是找死。
「口、口素偶米、米有亂唆(可是我們沒亂說)。」色迷迷的男子被打得發出了殺豬也似的嚎叫。
「閉嘴!」凌海將他的臉踩到了地板上。
「哎喲!大爺啊!咱們可是開店做生意,您這麼一鬧,咱們還怎麼……」掌櫃才嚎了一半,就被一張大面額的銀票塞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