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過了春宵才愛你

第15頁 文 / 圓悅

    「因為我愛妳,所以不希望妳受到一丁點傷害。」南宮沛又一次告白,這小傻瓜,他都做得這麼明顯了,她竟然還不懂!

    「即使我永遠無法響應你,你也愛我嗎?」雖然殘忍,但她仍這麼問了。

    「是。」他點頭道,雖然他知道他會心痛至死,但他不後悔。

    他居然這麼愛她!她從沒想過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更沒經驗面對這種放在自己面前的熾熱情感。

    一時之間她竟不由得癡了、怔了。

    「你、你還沒告訴我,你自己撕扯傷口的原因呢?」許慈吶吶的問。

    「因為我不能讓妳離開草廬。」

    「為什麼?」她不解的睜大眼,這跟她離開這裡有啥開系。

    「因為老五要成親了。」他沉痛的說,南宮家的老五與兩淮鹽商的妹妹成親的消息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唯一不知道的,恐怕也只有這與世隔絕的草廬了。

    雖然南宮旭要成親了,新娘卻不是她的事實很殘酷,可--既然他決定了要彼此坦誠,他就不會再有絲毫的隱瞞。

    「成、成親?旭大哥怎可能和別的女人成親?」許慈整個人怔住了,腦子一下子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驚人訊息。

    「他為什麼不可能和別的女人成親?」南宮沛反問。

    「因為藏寶圖在我這裡!」她慌張的脫口而出,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竟將旭大哥的小秘密給抖了出來。

    「藏寶圖在妳這裡,妳確定?」南宮沛的胸口一窒,整個人好像被悶錘擊中。他無法相信自己愛上的居然是個小騙子!

    「嗯!」她雖然知道自己說漏嘴,卻也沒有撒謊的習慣,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妳、妳居然欺騙我!」他英俊的臉龐一陣扭曲,臉色更是鐵青一片。

    「這、這是有原因,我、我可以解釋……」許慈想解釋,可心裡越急嘴裡就越說不清楚。

    「妳--也騙了我!」他滿心以為她是值得自己愛上、好好疼愛的好女人,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小騙子!那種從天堂跌進地獄的感覺,讓他才變得溫暖些的心又一次涼透了。

    「南宮沛你聽說我,我不是,我……呃……」許慈的話還沒說完,南宮沛的大手已經扼住她的細頸,將她的呼吸連同她未竟的話語一起扼死在她的喉嚨裡!

    從她模糊的視野裡看去,他的眼睛發紅、臉龐也整個扭曲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殺她,可是她又從他的眼底發現了一絲深沉的痛苦。也是因為這樣,他加諸於她的痛苦似乎已不是那麼恐怖了。

    「爺,您、您在做什麼?」聽見草廬裡不同尋常的動靜,凌海衝進來卻發現他的爺正要掐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嚇得他趕忙撲過來阻止,可是他怎麼也掰不開南宮沛的手指,急得在他耳邊大喊大叫,「爺,您清醒一些呀!您快放手,您要掐死許小姐了!」

    掐死--許小姐--許慈?!

    凌海的聲音穿透了那些原本籠罩著南宮沛的血色迷霧,他回過神來,卻驚見自己的雙手掐住了許慈的脖子,她的臉龐已經紫漲得嚇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鬆開了手,失去知覺的許慈順勢軟軟的躺在地上。

    她沒聲沒氣的,就連胸膛也不見起伏的波動。

    「我、我殺死她了!」南宮沛整個人失魂落魄,臉色更是如死人一樣慘白。

    「爺,許小姐沒事,她沒事啊!」凌海蹲下來試了試許慈的鼻息,發現雖然有些微弱,但仍屬正常範圍。他試圖喚醒他的爺,可這次他的聲音卻穿不透南宮沛的耳裡。

    「我殺死她了!為什麼我總是殺死自己喜歡的人?」在幻覺裡,這次景象和多年前的重迭在一起,南宮沛語無倫次的狂喊,「他們說的對,兇手,我是一個兇手!」

    他的眼眸裡淨是混亂與內疚,左手抓住了才剛扼住她喉嚨的右手一使勁。「喀嚓」一聲,中指已經給他拗斷了。

    凌海被爺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眼見他抓住了右手食指還要拗,急中生智一把抱起了暈倒在地上的許慈塞進他懷裡。

    「爺,您瞧瞧,許小姐沒事!」他大著膽子抓著南宮沛沒受傷的手,湊到許慈的鼻下。「您看,真的沒事!許小姐還有呼吸。」

    雖然微弱,可指尖仍能感覺到一種溫暖的氣息。

    「沒事、沒事,我的小慈兒真的沒事。」南宮沛滿臉的狂亂消退了一些,不斷喃喃自語著。

    「爺……」見狀,凌海才鬆了口氣,卻驚見爺整個人好似玉山傾倒一般,連帶在他懷裡的許慈一起壓了過來。

    天哪!他凌海雖然也算孔武有力,可是這兩個人一齊壓過來,也讓他好不狼狽呢!

    他好不容易才將人扶穩了,南宮沛身後卻忽然探出一個腦袋,手裡還拿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

    「呃,你是……」凌海被他嚇了一大跳。

    「草廬主人孟三。」那人笑嘻嘻的自我介紹,「我怕他在瘋狂之中會傷了他的心脈,所以就封了他的穴道。」

    「原來如此啊!有勞孟先生了。」

    可是看看自家情根深種的爺,再看看爺懷裡差點被掐死的許慈,這一對還真是前途多難呀!

    「唉!」一種無力的感覺充斥了凌海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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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沛一醒來就守在許慈的床前,她沉沉昏睡著,臉上那駭人的紫色已經消退,臉色除了有些蒼白外,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她還好吧?」雖然被扼住脖子的不是他,被傷了喉嚨的也不是他,可他的聲音卻是嘶啞的。

    「嗯!喉嚨有些受傷,恐怕聲音會啞上幾天,其它沒什麼大礙。」草廬主人簡單的回答道。

    她沒事,她沒事!南宮沛那顆自她昏迷後就一直提在半空的心,終於有些放下了。

    「唉!不是我愛說你,你是怎麼當人家相公的?小兩口就算有什麼意見不合,也不能死命的掐住小娘子的脖子呀!」草廬主人對許慈很有好感,一逮到機會就開始碎碎念,「再說,這些日子多虧了小娘子辛苦照顧你,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這做人家相公的一點都沒有相公的樣子,別說體恤了,還……」

    「我確實沒有做人家相公的樣子。」南宮沛緊皺眉頭,黯然的望著床上那張虛弱慘白的小臉。

    他粗大的手指撫上了她細緻的肌膚,目光觸及她的頸間,那被他掐過的痕跡印在雪白的肌膚上,讓他狠狠的震了一下。

    天哪!他、他差點就殺死她了!他無法想像,如果不是凌海及時阻止他,那結果……

    「天哪!」他痛苦的低吼,顫抖的手指撫摸上那半圈微微突起的紫紅色印痕,那雙狹長的黑眸裡滿是狂亂的神色。

    一模一樣的扼痕、一模一樣的纖細脖頸、一模一樣的……

    南宮沛曾經堅信自己不會是殺死蘭兒的兇手,即使她是死在他的房中,即使身邊的人都認為是他殺的,即使……可如今看著許慈脖子上鮮明的掐痕,他忽然不再那麼確定了。

    他無法想像一覺醒來竟然發現她被自己扼死在枕上的感覺是怎樣的,他甚至無法忍受想像自己會傷害她的事!

    「唔……」許慈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於是努力睜開了黏在一起的眼睛,居然就看見了一雙大手。

    昏迷前的恐怖記憶太過於深刻,恍惚中她還以為它們又要來掐她的脖子了。她嚇得尖叫,雙手趕忙護著脖子在床上瑟縮成一團。

    她、她果然怕他了!南宮沛的眉眼痛苦的皺成一團,自責的情緒重重籠罩了他。

    「呃,你……」許慈想說什麼,可是她的喉嚨痛得很,只能發出一些沙啞的單音。

    南宮沛無言的盯著她,過了一會,轉身狂亂的衝出草廬。

    凌海見狀,也跟著他的爺離去,深怕爺在自責之下,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情。

    強烈的勁氣使得他們身後刮起了一陣小旋風,草廬裡的許多東西被吹得一團亂。

    看著他們接連跑掉的背影,許慈怔怔的坐在床上,忘了害怕,半天回不過神來。

    「嘖嘖!」真不知他這可憐的草廬還能抵抗幾次人造旋風!草廬主人一邊忙著收拾,一邊為自己居然救了個火爆浪子而哀聲歎氣。最可憐的是,他還得勸那個比他更可憐的小娘子,「妳就別擔心了,妳家相公很快就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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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海原本以為他的爺只是想去外面透透氣而已,孰料他居然越奔越快、越跑越遠,甚至還在樹林裡狂笑起來。

    「爺,您怎麼了?」他顧不了以下犯上,搶上前攔住了南宮沛,問道。

    「你知道嗎?她才對我說她不相信是我殺了蘭兒,可是才一轉眼我就差點殺了她!你說還有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哈哈哈哈……」南宮沛狂笑出了眼淚,他的笑聲簡直比哭聲還要令凌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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