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圓悅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在這裡顛倒黑白、胡言亂語、信口雌黃!」南宮旭還沒來得及出言反駁,許慈已經無法忍受他對戀人的污蔑,破口大罵。
「顛倒黑白、胡言亂語、信口雌黃?小娘子可是說到我的心坎兒裡去了,這代表我和小娘子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南宮沛搖著大折扇,賴皮至極的道。
「你--我和你這種人沒話好說!」許慈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別過臉不再看他。
「是啊、是啊!我和小娘子確實不需要語言就能心意相通,誰教我們是真心相愛、情比金堅……」勾起薄唇,折扇一搖,南宮沛極盡顛倒黑白之能事。
「南宮賊子,休得在此胡言亂語!」許嚴氣道。
「哦!我這是在胡言亂語嗎?唉∼∼真不知道是誰家捉姦捉到自家的後山上來!呵呵呵……」他的一張利嘴專挖別人的瘡疤,
「唔……」被他這麼一說,許嚴頓時臉上無光,嘴角微微抽搐。
他索性閉緊了嘴、關上了耳,也不管南宮沛再說什麼,只讓手下將包圍的圈圈縮得更緊更密。
許嚴盤算過了,哪怕南宮沛有著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著一個受傷之人和一個毫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衝出重圍。
「三哥,多謝你對小弟施以援手。不過今日之事,勢必不能輕易解決,小弟實在不想連累三哥。」南宮旭雙手抱拳道。
「我說老五,你也不用拿話來激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再說,誰不知道我南宮沛是有名的見死不救。不過……」他悠悠的挑眉,看向許慈。
「不過什麼?」聽到南宮沛的口風一變,南宮旭趕緊追問。
「不過如果是我的親親小娘子說一句救人,我自然是義不容辭,畢竟我和小娘子可是交情匪淺。」他的目光在許慈身上曖昧的流連,言語間更是曖昧至極。
許慈心中倏地一悸,結巴道:「誰、誰是你的親親小娘子?」
「當然是妳啦!」他深情款款,寵溺的看著她。
許慈倒抽口氣,急於澄清的說:「你別亂說!旭大哥你不要相信他,我、我根本不認識他!」
女兒家的清白名聲最重要了,豈能讓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隨意糟蹋?!
「不認識?難道妳不知道我叫南宮沛嗎?」南宮沛微揚高語調,眼神淨是縱容,好像在打量一隻頑皮的小貓咪。
「那、那是你自己要告訴我的!」她蹙起眉心,板著小臉說。
「既然這樣,妳為什麼要收了我定情的碧玉令?」他抬高下巴,以獵人打量獵物的眼神盯著她。
碧玉令--傳說中碧玉城的信物?據說用它能號令碧玉城中五方十三舵。在場的人自然都聽說過這東西,當下引起一陣騷動。
「碧玉令?」許慈一臉錯愕,她何時拿了那種東西。
「是啊!正是碧玉令喔!」南宮沛老神在在的揮揮折扇,相當滿意自己所營造的氣氛。
「小妹,妳真的拿了他的碧玉令嗎?」看見他一副篤定的樣子,就連許嚴都有些懷疑了。
「我……」許慈疑惑的睜大眼,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碧玉令是什麼東西呀?
「不要告訴我妳不知道它在哪裡喔!」南宮沛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衣領,露出了一節翠綠,而翠綠絲線的盡頭赫然就是那只碧玉做成的哨子!
原來許慈為了能把這哨子砸到南宮沛的臉上,深怕這「武器」會在混亂中弄丟,就用一根絲線將它串在脖子上。不料倉皇奔跑中卻露了一小截絲線在外頭,被眼尖的南宮沛看見了。
「小姐,原來這碧玉哨是妳和這傢伙的定情信物呀!」被五花大綁的水紅吃驚極了。
這、這實在是太刺激了,莫非這兩個南宮家的人都和大小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莊丁們一陣騷動,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你、你……我、我……」許慈的俏臉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看在別人的眼中彷彿是心虛了呢!
「小妹,妳到底和誰定情了?」許嚴暴怒地大吼一聲。原還以為是南宮家的臭小子騙了單純的小妹,沒想到……
「我相信我的慈妹。」南宮旭用他溫暖的大手握緊住她冰冷的小手。
「旭大哥……」許慈滿懷感激的瞅著他,雖然外界的風浪正狂,可是此刻她的心卻充滿了甜蜜。
今生今世她能夠遇到知她、愛她的旭大哥,這輩子就沒白活,哪怕今晚逃不過此劫死了,她也是心懷感恩的。
「老五,你是真的相信,還是根本就沒誠意呢?」冷不防她的耳裡傳來了南宮沛惡意的聲音……
「閉上你的烏鴉嘴!」怎麼這傢伙就是見不得她好!許慈氣急敗壞的喝斥道,順便免費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瞪眼。
「小慈兒,難道妳不知道,烏鴉嘴說的往往都是最靈的呢!」他似笑非笑、似真非真的說。
「你……啊∼∼」許慈才要怒喊,南宮沛一掌便劈了過來,將她和南宮旭一起掃下斷崖。
怎麼會?他們是兄弟呀!為什麼他會推他們呢?!
許慈的雙眸因為驚訝而瞪得老大,茫然地望著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的崖頂,耳畔依稀傳來南宮沛那囂張的大笑聲。
「呃……」秋水山莊的人沒料到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只能傻愣愣、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和南宮旭雙雙翻身跌下萬丈斷崖。
「嘖嘖,許大小姐和南宮老五一起殉情墜崖,真是淒美動人呀!許大莊主你說這亂七八糟的江湖會怎麼傳這件事呢?哈哈哈哈……」崖上是一片死寂,只有南宮沛的肆笑聲恣意跋扈的飄揚著。
一陣冷風自崖下捲起,吹得秋水山莊眾人的衣襟啪啪翻飛,更增添了幾分淒涼詭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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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風吹刮得她的嫩臉生痛,一路樹木刮擦著她雪嫩的肌膚。生與死的剎那間,許慈的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恐懼。
昔日的種種浮上心頭,曾從登徒子手裡救了她的旭大哥、對她呵護備至的旭大哥、溫文爾雅的旭大哥……過往的一切如走馬燈似的在她的眼前出現。
她想,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塊也是一種幸福吧!
就在她自以為必死無疑的當頭,「撲通」一聲,竟跌進了一個柔軟的東西裡。沒有想像中的劇痛刺骨,更沒有什麼血肉模糊的場面,只有粗大的樹枝發出恐怖的咯吱聲響。
這、這是怎麼回事呢?
許慈愕然的張大眼,望著頭頂如群魔狂舞般的樹枝發怔。
「成了、成了。」
她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倒先聽到底下的嘈雜聲。
許慈凝神望去,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籐網上,而樹下正聚集著三、四個打扮成侍衛的人。
「請問你們……」她一臉困惑的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哎喲!剛才真的是好危險呢!」底下的人如此抱怨道。
「是啊、是啊!如果再掉得早一些,這網還沒張好,小姐恐怕要見閻羅王了。」
許慈才開了個頭,這些人就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能、能不能打斷你們一下?」許慈試著插嘴道。
「什麼?」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呃!那個……你們能不能先救人?」許慈指指因為承受不住高空墜落而昏迷過去的南宮旭。
「哦∼∼好好,沒問題。」侍衛一邊答應著,輕功好的就躍上樹要將人抬出來。可是他們才將手伸進網內,一個龐然大物忽然呼嘯而下。
見情況不妙,侍衛們快手快腳的將南宮旭拎了出來。可是仍在籐網裡的許慈就沒這麼幸運了。
「撲通」一聲,龐然大物聲勢浩大的跌進籐網裡,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籐網撐不住的往下沉,還來不及脫身的許慈和那個自天而降的龐然大物就這麼滾在一起。
許慈定神一看,卻見一張邪佞的俊臉正貼在自己的臉頰處,霎時一股異樣的情愫直潮俏臉上撲。
「南宮沛你、你怎麼會……」她嚥了口口水。
「當然是自己跳下來啊!」龐然大物--南宮沛朝她咧嘴一笑,「難道妳就忍心看我被許大莊主一劍穿心嗎?」
「你、你……」許慈瞠目結舌,被他嚇得啞口無言。
「妳是不是很意外、很開心呢?」他舉起右手習慣性的搖了搖,才意識到心愛的折扇在墜崖時不知掉到哪兒去了。
「意外?開心?」許慈尖著嗓子道,她告訴自己,她的心之所以怦怦亂跳,絕對不是因為意外或是開心。事實上,她已經快抓狂了!
「是啊!」南宮沛兀自笑咪咪的。
「你--你去死吧!」她終於忍不住抓狂了,氣得小臉發紅,詛咒的話脫口而出。
她想推開他,可賴皮如南宮沛哪會捨得輕易放手,於是她的推拒不但沒有任何作用,相反的兩個人還纏得更緊了。
「你放開我!」她用小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分開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