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日日納富貴

第16頁 文 / 沐辰

    「誰會喜歡把你的臉遮住的東西。」甄富貴瞥他一眼,那頂紗帽只有他自己愛吧!

    年靖春自妻子的眼神與言行充分感受到她對這頂紗帽的厭惡,不由得大笑。

    笑吧笑吧,她已經習慣了。甄富貴對相公取笑自己已然習以為常,但見他笑個不停,她不禁恨恨的瞪他一眼。

    「對了,我昏倒之時,你又欺負我的婢女是不?」

    「我哪敢?」年靖春好不容易笑到一個段落,又想起妻子昏迷之時發生的事,一雙眼又笑彎了。

    「怎麼萬紫、千紅好像更怕你了?」甄富貴疑惑道。

    「是她們自個兒多想了。」年靖春很好心的提供答案。

    甄富貴聞言,擱下碗筷,轉頭細望她相公的臉,不解地說:「多看幾次就習慣了,怎麼萬紫、千紅還不習慣呢?」

    「妳以為每個人都像妳呀!」年靖春又想笑了。

    「我是一介平凡女子,一點都不特別。」甄富貴頗有自知之明地道。她重拾碗筷,開始大塊朵頤,今天被鬼嚇昏,反倒嚇出好胃口來。

    年靖春望著他妻子用膳的模樣,開始想廚子是否試了新菜色,或是家裡來了另一個新廚子,不然她怎麼會吃得津津有味?

    他好奇地夾了塊肉入口。怪了,一樣呀!

    「好吃麼?」年靖春忍不住問她。

    「嗯。」甄富貴忙著吃,因此只點頭響應。

    「比起甄家的廚子又如何?」年靖春又問,他想到也許是甄家廚子手藝不佳,致使妻子吃到年家廚子的菜餚才會如此津津有味。

    甄富貴莫名其妙地望眼她相公,吞下菜後才道:「你怎麼了?怎麼不吃?」

    「妳吃東西的樣子好像這些菜都是美味佳餚。」他本就吃不多,但見著妻子的吃東西的模樣,他竟覺飢腸轆轆。

    「是啊!」甄富貴夾了塊魚肉到他碗裡。「我以前啊,最喜歡用膳的時候了,因為可以吃飽。」

    「妳說的好似妳從沒吃飽過。」年靖春的胃口跟著好了起來。

    「因為我野嘛,一天到晚到處跑,自然容易餓。」甄富貴回想一下,自己的確從沒胃口不好過,「你也要多吃些,你也常在外頭奔波的。」

    已經很久沒人跟他這樣說了,年靖春臉上泛起笑,「嗯。」

    飯後,年靖春再次提起今早在年老夫人居處發生的事,甄富貴支支吾吾的,不知該不該說。

    「等過些時日再說好麼?」一旦說出來,必定會牽扯到他們甄家的異能,雖說他們已是夫妻,沒什麼不能說的,但她還是猶豫。

    「也好。」年靖春明白妻子並非畏懼鬼靈,而是另有他瞞,「不過,妳真沒事?」

    「沒事,那隻鬼一見到我的頸飾,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見了。」甄富貴抬手撫了撫頸飾,笑道。

    「妳知道為什麼我娘的居住沒什麼婢女、小廝走動麼?」

    「不知道。」

    她只覺得娘住的地方並非年家大宅偏靜之處,卻荒涼得嚇人。

    「我爹去世之後,娘病倒,那座宅子便常傳見鬼之說,我曾經想讓娘搬到別處,可娘堅持要住那兒。」年靖春對年家的情況毫不隱瞞,坦蕩蕩的,讓有所瞞的甄富貴無地自容。「我自己是沒見過,娘也未曾見聞,不過除了年叔、我還有幾名婢女外,沒什麼人敢去那裡走動,沒想到今日會讓妳撞見……」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見鬼了?你們沒找道士來收麼?」

    「找過了,道上做過幾次法,但未見效。」他未曾撞見,是以他並不太相信有鬼,可為了讓年家上下安心,他還是找了道士來,只是沒什麼效果。

    從小到大,每個算命的都說她甄富貴八字重,可八字重怎會撞鬼咧?若要撞鬼,在洛陽她老早該撞了,怎會嫁到長安來才撞呢?而且鬼不都在夜晚出沒,怎麼她大白天的會見鬼?她有點糊塗了。

    「好了,年家鬧鬼,也許妳該考慮退婚……」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退婚?」甄富貴想也不想便否定。

    「昨夜有人一直提退婚這回事,今夜我好不容易想通了,怎麼那人又不想退婚啦?」年靖春故意取笑甄富貴。

    「我們已經一起『睡覺』了,初夜也過了,貨物既出,概不退貨。」甄富貴鼓起腮幫子,不悅地道。他就愛笑她!

    「要是日後若有人提及退婚或是昨夜發生之事的話……」

    「那我就是不守信諾的小豬,可以了吧?」

    「這可是妳說的。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甄富貴同年靖春擊了掌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你你你……」

    可惡的年靖春,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要她不能再拿他的臉作文章,想到她不能再勸年靖春以真面目示人她就氣,這就罷了,她現下連要他在眾人面前拿下紗帽也不成了。

    第八章

    「你這個大壞蛋!」甄富貴再氣也只想到這一句話好罵。

    「罵吧!」年靖春笑著擁甄富貴人懷,炙熱的氣息吐在她耳畔,「怎麼樣都成,妳罵吧!」反正甄富貴不能再提退婚,怎麼樣都是他賺到。

    「大壞蛋!」甄富貴忍不住掄起拳頭往年靖春的胸膛搥去。其實她下的誓並不重,可是以她的性格,違背諾言這種事她是絕對下做的,才會格外氣惱。

    年靖春任由甄富貴發洩,只是仍止不住地猛笑。

    甄富貴打累了停下手,但年靖春依舊一副不痛不癢貌,「累啦?」年靖春抱起她走向床榻。

    「你皮太厚,打不穿啦!」甄富貴氣惱地抱住年靖春,拿他當暖爐使。

    忽地,她腦中靈光一閃,開始自言自語分析起來:「不對呀,白天怎麼會有鬼呢?難道他是魔力高強的鬼?還是神力強大的花精?可哪有花精是那樣的?他消失之前念著的染裳是花還是……」

    「染裳是我娘的名字。」年靖春一直在聽甄富貴的自言自語。

    「啊……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看見我的頸飾就馬上消失,嗯……」甄富貴渾然未覺年靖春在跟她對話,還很高興有「天音」為她解惑,「明兒個還是得去瞧瞧……」

    「富貴,妳若要找娘,要有我陪在身邊,知道麼?」年靖春打斷甄富貴的思緒,異常嚴肅地告誡。

    「我不會有事的。」甄富貴笑著揮揮手。她才沒那麼嬌弱,只是撞鬼又不是被鬼附身。

    「答應我。」年靖春低頭直勾勾望著她。

    甄富貴感受到年靖春的關懷,遂笑道:「我答應你,如果我要去找娘,定會找人陪著,好麼?」

    年靖春點點頭應允。

    「好了,睡吧!」甄富貴抱年靖春抱得更緊了,她愛嬌地蹭著他,微笑地合上眼。

    「嗯。」年靖春大手上下撫著她的背,將她攬得更緊些,輕輕地吻了下她的發,才合眼入睡。

    須臾--

    「對了,相公。」甄富貴略帶睡意的冒出聲。

    「嗯?」年靖春還沒睡。

    「我覺得那本策論很有趣,下回咱們來研究一下好不?」她非常好奇,可策論讓年靖春收走了,她相信他一定看過了。

    年靖春沉默半晌,才飽含笑意的說:「妳……真不怕死。」

    「嗯?」

    「昨夜妳還玩不夠麼?」年靖春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魅惑的沙啞。

    「呃,我們可以不要像昨夜那樣麼?我會累死。」甄富貴坦承好奇心無邊,但體力有限。

    「若我不答應呢?」年靖春忍不住問。

    「那就算了……」她再蠢也知道這種事不能隨便找人研究,「我自己研究,你將策論還我。」

    「不。」年靖春摟緊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夫人,這策論要兩人一道研究,一人是做不來的。」

    甄富貴抬腳想踹開年靖春,但年靖春有先見之明地將她的腿夾住。

    「年靖春!」甄富貴惱了,「不研究就算了,把我的腳還來。」

    「不還。」年靖春皮皮地回道,故意咬了下她的耳垂。

    「年靖春你真討厭……」甄富貴放棄掙扎,一天折騰下來,她也沒多少體力陪年靖春鬧,他體力過人是他的事。

    「不陪妳『研究』策論就討厭啊?」

    「我方才失言可以了吧?」甄富貴對年靖春的氣悶維持不了多久,「好啦好啦,快睡吧!我可不想像昨夜一樣聽見今晨的雞鳴才入睡。」

    「昨夜啊……」年靖春的聲音聽起來有陰謀的味道。「我們不如也來聽聽明晨的雞鳴吧!」

    「什……」甄富貴方要抗議,小嘴就被年靖春封住了,毫無反擊能力的她,再次深深體會到什麼叫「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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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一個月,甄富貴都沒再見過那隻鬼,許是每天至年老夫人居處請安,人氣較旺的緣故,也可能是她忙著適應新生活,無暇顧及而自動忽略之故。

    總之,甄富貴沒再見到那個鬼,沒見也好,眼不見為淨,省得她日日掛心。

    年老夫人這一個月來不知是因她與年靖春的成婚有沖喜效果,還是因為那隻鬼不在,總之,她的身體健康了許多,臉色也紅潤許多,日前她甚至吃得較以往多,這讓年靖春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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