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米栩
「既然如此,那面子有什麼好拉不下的,一天黏、二天纏,再高貴的女神也禁不起你熱烈的情意啊。」染輕雨幫嚴鐸打氣。
「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到幼稚園應徵老師,特約中心的事,就全權委託你了。」嚴鐸下定決心的說,對染輕雨只有絕對的信任。
什麼?「喂喂,你居然要我獨撐大局!」
為了風釆釆,嚴鐸費盡心思把公司重心移來台灣;現在又為了風釆釆,嚴鐸要把重要的開發業務全推給他;會不會哪天嚴鐸把魔森給賣了,也是為了風釆釆。
恐怖的男人,為了愛,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算現在風釆釆叫他跳海,他恐怕也毫不猶豫的跳了。
「好友有難,死黨不替誰能替。」嚴鐸反而丟了句更高深莫測的話給他。
這這這……論語裡有這句話嗎?染輕雨絞盡腦汁,還是找不到這句話的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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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處心積慮要奪回心愛女人的嚴鐸,風釆釆正聽從風父的建議,出外找尋她的春天。
大家一致為她剖析的結果,造成她無緣由的失憶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工作太疲勞,在風母的勒令休息下,現在的風釆釆每天過著逍遙的日子。
為了早日找回往昔的幹勁,風釆釆決定要當個沉浸在愛河的小女人,看夏以熙
和夏以楠找到她們的幸福後,成天笑容不離唇畔的,相信不遠的將來,那抹笑容也會掛在她的唇上。
所以今晚,她與好友夏以冬和夏以北精心挑選出來的一號優質男人約會。
據說,夏以北已經幫她安排了整整一個月的行程,每天都是充實的夜晚。
「風小姐,你好。」身為老學究的蕭教授,忙著作育英才還不忘進修,今年他將要拿到第十二個碩士文憑,和第三個博士學位。
不會吧?以北的眼光會如此之好,把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伯伯給請到餐廳,真不知是該誇獎她的效率好,還是自己該去整容了,她應該保養得很好才對啊!
「蕭先生,你好。」哎呀!反正都來了,她就當來上課好了,談談人生哲學也不錯。
「聽以北老師說,你每天忙著在世界各國飛來飛去,一定很累。」
「日子過得精采就好。」禮貌的笑容一直沒有離開風釆釆的嘴邊,她根本是被夏以北口中的超優字眼給騙了,簡直可以用蛀書蟲來形容他嘛!方形的黑色老式眼鏡,如果她沒看錯,那本放在他身邊厚厚的一本書,應該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雖然她想找個男人來疼愛,但她可不想下半輩子生活在課堂裡。
「夏小姐有空可以到我的研究室來參觀,我搜集了很多奇珍異寶,你看了一定不會失望。」
「以蕭教授的博學多聞,知音想必多不可數。」光是看到他白髮蒼蒼的尊容,風釆釆怎麼可能和他分享年輕人的生活,她最怕被人說教。
「我這個人一生就知曉書本這個好朋友,要不是在中秋節時,突然嚮往有個伴侶一起吃月餅賞月,否則我也不會考慮以北老師的提議,來見夏小姐一面,我想夏小姐可以放心將你的下半生交給我。」蕭教授雖木訥,但見到風釆釆的美貌,竟也牽動他心中那根弦,手掌情切的覆上她的小手。
風釆釆還來不及拿開,餐廳陡地陷入一片黑暗。
「夏小姐別怕,有我在。」蕭教授的聲音由她的對面傳過來。
猛地一陣拉扯,風釆釆被強力拉離椅子。
這個教授也太粗魯了吧,人都那麼老了,力氣倒不小。
「蕭教授,請你放開我的手,這樣於禮不合,萬一被你的學生看到,恐怕有損你的名聲。」反正被吃豆腐也不是第一次,在飛機上常常遇到,所以風釆釆很給他面子,委婉的說著。
可他的手偏偏還是將她握得死緊,讓她感到微疼。
「蕭教授,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這種人哪算君子,死以北,回家看她怎麼好好跟她算帳。
她被硬拉離餐廳,在路燈的照射下,她被定在一輛車上。
「我沒有學生,不怕丟臉,我反而期待你會如何的對我不客氣。」
邪魅的面孔在昏黃燈光的照映下,反射在風釆釆水汪汪的眼瞳裡。
「是你!」這擺脫不掉的橡皮糖。
「對著我總比對著那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好。」當他和一名旅德台商約好在這家餐廳確定下一季的訂單時,看到風釆釆的倩影,心神便開始不集中,一看到那個糟老頭子竟然妄想吃風釆釆的豆腐時,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放棄今晚的正事,轉而扮演白馬王子,營救慘遭狼爪的公主。
可對風釆釆來說,到底哪個比較像狼呢?
「你知不知道這樣突然拉我出來是很不禮貌的。」風釆釆一點也不害怕的對上他薄怒的雙眼。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調戲,管他什麼禮貌,就算是總統他也照給釘子碰。
「你要去哪裡?」她居然推開他,打算離去。
「當然是去向蕭教授道歉。」好奇怪,聽到他這種類似吃醋的口吻,她居然有一絲竊喜,可她不認識他呀。
「不准去。」有他這個帥哥在此她不要,寧願去找一個老頭?
「你是誰呀,別怪我沒警告你,再跟著我,我就到警察局備案。」風釆釆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跟你解釋了好幾個月,你始終聽不進去,就別怪我來狠招。」下定決心,嚴鐸攔腰把她扛在肩上。
「哇,野蠻人你做什麼?把我放下來。」沒防到會有這一招,風釆釆情急的槌著他厚實的背膀,這……丟死人了啦,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教她以後怎麼見人?
「乖一點,回去再好好補償你。」嚴鐸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與她的接觸。
原本指指點點的路人,聽到嚴鐸曖昧不清的話,都帶著微笑,原來是小情人吵架。
「嚴鐸·魔森,把我放下來。」風釆釆羞憤的怒喝。
「很好,你記得我的名字嘛,我每天提醒的功課沒有白做。」早知道這招這麼好用,他早幾百年就拿出來,省得他從德國追來台灣,差點沒累死他。
「你這王八蛋,難道沒人教你對淑女要溫柔點嗎?噢……」驀地被放下,風釆釆一陣天旋地轉,只見滿天星斗在她眼前閃爍。
「有,但是你把我的耐心全用罄了。」趁她尚未清醒,他一把摟緊她,朝他日夜思念的櫻唇壓了下去。
就算此刻有干軍萬馬迎面而來,也阻擋不了他要她的決心。
嚴鐸嘴上忙著說服風釆釆,眼睛則是陰沉的盯著那半路殺出來的老頭,無疑在宣告她是他的女人,閒人勿近。
縱然他心有旁騖,風釆釆還是被他吻得渾身無力,熱情逐漸甦醒,看來她的身體比她的記憶更老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嚴鐸才不捨的放開風釆釆。
「時間晚了,我送你回家。」嚴鐸的吻把她的理智全部奪走,他乘機將虛軟的風釆釆扶進車子裡。
回家?風釆釆聞言倏地回過神。
「我自己走,不要你送。」這男人對她的企圖,在德國就居心不良,要是讓他知道她住在哪裡,那還得了,豈不是永無寧日?
「不送也可以,換你陪我回家吧。」他方向盤一轉,中控鎖一放,哪還有她反抗的餘地。
「我不要。」她大聲反駁他的提議。
她又不是有被虐待傾向,自己送上門供他品嚐。
「再吵,我就在車上吃了你。」嚴鐸有恃無恐的威嚇她,看到她一臉驚懼,雖不滿意但可接受,總比她躲他躲得遠遠的好。
她對他有反應就代表有救了。
她到底是在哪裡招惹到這一尊大瘟神?風釆釆秀眉緊蹙,小手將衣服抓得老緊,就怕在車上被吃得屍骨無存。
「這個東西送你。」嚴鐸完全無視被他嚇個半死的風釆釆,逕自伸手到車後座,拿了一個袋子給她。
「我不……」她才不要接受他送的東西。
「嗯——」
嚴鐸只是很輕很輕的哼一聲,風釆釆沒志氣的雙手,就自動接過那個極佳觸感的盒子。
沒用的東西!風釆釆暗罵自己。
「記住,千萬別打開來看。」嚴鐸附加一句叮嚀。
「那你幹嘛送我?」不能開就乾脆別送,她還嫌放在房裡礙眼咧。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不會和失憶的她計較,縱然他為了她忘記他而氣得半死。
他古里古怪的,風釆釆收回視線,小嘴也不與他抬槓,手卻緊緊抱住那個盒子,可能是習慣吧,他每天都出現在她的生活週遭,此刻她竟然不想逃了。
隨著路旁景致閃過,風釆釆的眼眸浮現出懷疑的神色。
「這條路通往你家?」不會吧?如果她沒記錯,這條路是通往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我暫時居住的地方。」嚴鐸露出賊賊的笑,他聽得出她語氣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