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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紀瑩

    從沒聽過割盲腸的傷口能前後縫三次,單宇文還是圓仁醫院的第一人。而他和林守智在十樓辦公室大打出手的事,著實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從沒人能在醫院裡打架;雖然他們是在十樓私人辦公室裡打架,但若傳出去還是有損醫院名譽。

    於是乎,單字文和林守智的考績被記大過一次。而凌悅兒知情卻不多加阻止,竟還站著看戰,考績被記警告兩次,其餘圍觀的醫護人員各記警告一支。

    從單宇文被推出手術室開始,凌悅兒便坐在床邊等待著他回來,而她腦了裡唯一的念頭是她的作法沒有錯,她的所作所為沒有錯,是他活該!不過……她在後頭加了個但是。如果單宇文能從昏迷中醒來,她就原諒他之前的欺騙,原諒他的所作所為。畢竟他能為了阻止她下嫁守智而和守智大打出手,不就證明了他是真心愛她,不是嗎?

    況且……她也騙了他一次。

    一聲低嚀喚桓了沉思中的凌悅兒,她連忙握住他的手:「宇文——」

    單宇文蒼白的後容看來毫無生氣。「嗯——」他的眼瞳慢慢適應了久違的光亮,他努力睜開雙眼,讓焦距停駐在他心底深處最熟悉、愛憐的小臉蛋上。「我……」

    「你先別說說你才剛縫合好烈開的傷口,留點體力養病,別說話了。」

    「我的傷口又裂開了?」

    「嗯。何醫生說,你的傷口要是再裂開他就不管你死活了,他說你分明了在砸他的招牌,有哪個醫生開的盲腸病麼能連續縫合傷口三次,縫了又裂、裂了又縫。」

    她放鬆的笑:「他說你要是再讓傷口裂開就別找他了,自己把傷口縫起來算了。」

    「何醫生真這麼講?」他笑開了,卻惹來傷口一陣疼痛。「嗯——」

    「別笑了,我不說笑話給你聽了,免得你傷口又再度裂開,到時你就真得自己一手拿針線、一手按著傷口,自己縫合了。」

    「還有你能幫我縫啊!」

    「我和何醫生是同個鼻孔出氣的,我才不幫你縫。」

    「別忘了,我的傷口全是因你而裂開的呀!這麼沒良心。」照她和他說話的口氣聽來,這是否表示她願意原諒他了?

    凌悅兒蛉哼一聲,嬌嗔道:「哼!什麼跟什麼嘛,沒良心的可是你耶!」

    「是我嗎?我以為應該是那個知道我的傷口打架就會裂開,看到我和守智打架仍站在一旁觀戰而不原勸阻的你呀!」

    「我不知道……喂!病人,你該休息了。」她拉高他的被子,手卻被他握住。

    她搖搖頭微笑。「你還是很喜歡動你打針的這雙手。」

    「沒辦法,它疑事。」

    好熟悉的一句話。「別動,再動小心針頭跑掉,藥都打到肌肉裡去了。」凌悅按住他的手,讓他無法動彈。

    「別答應守智的求婚好嗎?」

    「為什麼?」她反問。

    「你現在還問我為什麼?我到底是為了誰而和守智打架的?我愛你呀!我不准你嫁給守智,你聽到了沒有?」他生氣的大喊,氣她竟還能對著他傻笑,他可是為了她拼了老命呀!

    「聽到了、聽到了。」

    「你的意思是這輩子只嫁給我,而且不隨便答應別的男人的邀約?」

    「這麼霸道?」

    「不霸道不行,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把你從守智身邊搶加來,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冒一次險,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是是是。」「很好,終於有次聽話了。啊——好累。我有點睏了。」

    「喂!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話等我醒來再說吧!」單宇文說完,眼睛已閉上,立即陷入熟睡中。

    天!說睡就睡?獵啊!不過也對啦!麻醉針剛退,又剛縫合好傷口是滿累人的,也難怪他能那麼快入睡。算了,等他醒來再說吧!

    單宇文一聽見這聲「哥」,他就頭皮發麻,而且無奈的翻白眼。

    「哥!」單雪梅大刺刺的將手提袋扔在一旁,人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又來幹嘛?」單宇文沒好氣的問。

    「幫你拿衣服來啊!」她才剛進醫院就聽見,一群護士在嚼舌根,內容不外乎是單大醫生和林大醫生在醫院打架。哈!更誇張的是,從醫院大門走至病房,這一路單經過的護理站,幾乎都有人在談論這天大的打架事件。

    單雪梅斜睨著單宇文。「哥,你真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的,不會壞啊?居然一個盲腸手術的傷口能夠前後裂開兩次,這要是被老媽知道,我看你可要搬回家住了。」

    「我警告你,最好別在媽面前多嘴。」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告訴媽,至少媽知道後會煮點補湯幫你補補。對了盲腸開刀應該要喝什麼湯才能形補形呢?……啊!有了,豬肚湯或豬腸湯。」

    單宇文聞言,以上一副作嘔樣。「你好噁心!別再說什麼會令人反胃的食物了好不好?」誰道她不知道他最討厭吃動物的內藏嗎、雖然他號稱是個肉食主義者,但是動物的內藏……哈哈,警謝不敏!

    單雪梅暗暗偷笑,表面卻正經的回道:「以形補形嘛!吃了傷口復原得比較快啊!」

    「單雪梅——」

    看樣子,他好像快翻臉了。「哥,你和悅兒姐姐怎樣了?」

    「什麼怎樣?」

    單雪梅一臉挫敗地說:「和好了沒啦?」

    「你以為我這皮肉傷是白挨的嗎?」他瞪了她一眼:「當然是順利解決了。」

    「喔,這樣就好了。」

    「你那是什麼臉?」

    「沒有啊!我是怕我會沒了個大嫂。」

    「是這樣嗎?」他又瞧了她一眼,疑惑地說:「你的表情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哦!」

    「要不然是怎樣?你是我唯一的大哥,我當然希望你贏得美嬌娘,尤其是像悅兒姐姐這樣的大美人啊!」

    「我以為……你是擔心守智呢!」單宇文認真的看著單雪梅的反應,在望見如預期般的酡紅臉蛋後.不禁輕笑出聲。

    單雪梅羞成怒的大吼:「哥!」

    單宇文故意打了個哈欠,姍姍地閉上眼。「啊——我好困——」他故意拉起被子蓋住頭,故意不看她。

    「哥!」單雪梅嬌羞的喊著。大哥真是太討厭了,就算她真的喜歡守智大哥又怎樣?幹嘛故意說出來惹她臉紅?「討厭鬼!」

    單宇文則躲在棉被裡悶笑個不停。

    三天後,林守智首次進到單宇文的病房去探望他,但卻是板著一張臭臉。

    「守智。」

    「別叫我!」林守智以著濃厚鼻音生氣的對著病床上吊笑不已的單宇文怒喊。「別這樣嘛!」

    「怎樣?你居然敢打斷我的鼻子!你好樣的啊!單宇文!」他最引以為傲的鼻樑就這麼被他打歪。那也就算了,但他現在至少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美麗的鼻樑上必須裡上白白的石膏固定——抽死了!

    「你還不是打我的傷口,,害我差點當了圓仁的鬼。」

    「媽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天是發什麼瘋,像只野狗一樣亂咬人!」

    「你還敢說,你居然敢趁我生病住院之際勾引我的妻子,甚至還向她求婚。」

    「誰向你妻子求婚?你瘋了!」

    「你敢說你沒向悅兒求婚?」

    「當然沒有!」

    「可是悅兒親口對我說她答應了你的求婚的啊!」

    「那是她在耍你,大笨蛋!」

    「耍我?」單宇文仍無法領悟他的語意。

    「誰教你要騙她你得癌症,她一時氣不過才想到這個方法整你,居然連我這個幫兇也有事,必須毫無急言的幫他好贖罪。媽的,真是誤交損友。」

    「凌悅兒——」單宇文尖銳的喊叫聲正好傳入剛走進病房的凌悅兒耳裡,當她回過神想跑路時已來不及了。

    「凌悅兒,你給我站住!」

    她身體僵直了下,轉過身子的微笑:「什麼事?」

    「守智說的都是真的嗎?」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好吧!橫堅都是死。「對啦!誰教你耐我在先。我當然得替自己出一口氣呀!」

    哇!說得多正義然。

    氣氛不對!林守智決定先落跑,一晃眼便消失不見。

    「過來!」單宇文睨著她。

    凌悅見囁需著不敢造近,卻又不得不趨近他已伸出的手,緩慢移動身體走至病床旁。他伸手一拉,她便穩坐在他大腿上。「你的傷口——」

    「不礙事。」

    「真的嗎?再裂開何醫生就不收你這號病人喲!」

    「管他這麼多。」他扳過她的臉,「說!」

    「說什麼?」

    還想跟他打迷糊仗。「把事情始末從頭到尾說一遍給我聽。」

    「從哪兒說起?」

    她沉默不語「這樣好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你是怎麼發現我說謊騙你?」

    「你動盲腸手術那天我要保醫生順便替你照了張x光片,後來拿到你辦公室和你抽屜裡的另一張X光片對照之下才發現事有蹊中醫中醫所以我又跑去問何醫生,何醫生建議我去問放謝室的值班人員,才發現你抽蕊裡的那張片子是癌症病房裡一位病人的;後來遇到林守智,是他將事情說給我聽的。」說起這件事,她心裡頭仍有氣,但看在他為了她和林守智打架,弄裂了開刀的傷……就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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